第30章 鄭先生
這一覺,睡到下午三點鐘才醒。
睜開眼睛,就感覺臉頰火辣辣的疼痛。
長時間沒有進食飲水,讓他現在飢渴難耐。
緩緩起床,揉了幾下腮幫子,喝光一大瓶水,才舒緩下來。
按照之前的計劃,他現在肯定出去找兼職賺錢了。
現在突然有兩百萬鉅款,心氣洩了不少。
提不起賺錢的興趣。
如果不是為了生存,誰願意打工啊。
這玩意分明就是反人性。
樓下有各種蒼蠅小館,煙火氣很足。
現在正是人少的時候,潘韓勉強起身,穿好衣服去樓下買吃的。
昨天的衣服順手全扔掉,已經髒臭的不能要了。
趕到一家小館子,老闆百無聊賴的刷著抖音。
潘韓瞥了一眼,給小姐姐點讚的手,超級快。
“喂,老闆,點餐。”
老闆不情願的收起手機,遞過來一張選單。
塑封的外表,髒兮兮的,幾個油膩黑塊,粘在上面。
可惜,潘韓就喜歡這種感覺。
商場裡的連鎖餐廳,全是一個味,而且沒有鍋氣。
更不用說,大部分連鎖餐廳都被預製菜佔領了。
遠遠不如看著老闆,當面給你炒米飯來得舒服。
“油炸花生米,鍋包肉,熘肝尖,拼個冷盤,再來份米飯,兩瓶啤酒。”
潘韓現在豪橫了,有錢,使勁點,吃不完打包。
以前,花生米只敢和冷盤拼在一起,現在敢單獨要一份!
還有誰!
“好勒,稍等。”老闆收起選單,轉身先去搞冷盤和啤酒。
兩分鐘後,就端了上來:“兄弟,先喝著,熱菜隨後到。”
猛灌一杯下肚,透心涼心飛揚。
“爽!”潘韓強忍著臉部疼痛,直接喊出來。
老闆看笑了,問道:“咋了哥們,臉都腫了還喝酒!”
“高興。老闆,請你喝一杯!”
說完,潘韓就倒了一杯,遞給老闆。
都是街面上混飯吃的,老闆也不含糊,接過來和潘韓痛飲一杯。
“兄弟既然高興,我給你加點粉腸。”
說完,老闆不由分說,拿起小盤子,給他夾了幾片粉腸。
這玩意說好聽點是香腸,其實都是澱粉做的。
但架不住下料狠,味道著實不錯,潘韓喜歡的很。
“謝了老闆。”
“兄弟你吃著,我去後面忙了。”
“忙您的。”
潘韓回過頭,頓覺這家小館子還不錯,以後可以常來。
沒幾分鐘,熱菜也上來了。
潘韓端起米飯,就著菜,大口猛吃。
“哎呦,真他媽香!”
很快,一碗飯下肚,他準備起身,再盛一碗。
這時,門口走進一個女人。
穿著樸素,但蓋不住優美的線條,拎著兩大袋子食材。
進門口立刻放下,用袖子擦拭汗水。
這女人潘韓認識,小館子的老闆娘。
“大壯,快來幫幫手。”老闆娘衝裡屋大喊一聲。
老闆立刻屁顛屁顛跑出來:“來了來了!”
“今天大蔥和白菜便宜,我多買了點。”老闆娘隨手拿起個杯子,倒水痛飲。
“快去後面,我剛切了冰鎮西瓜,涼快涼快。”老闆拎起塑膠袋,滿眼愛意道。
老闆娘扔掉紙杯,點點頭,跟著老闆往後走。
邊走邊說:“你聽說了嗎?咱們這的那個胖陰陽師,好像快不行了。”
“哪個?”
“就是在地下室開店的,滿頭白髮的那個!”
“沒聽說啊。”
……
倆人走過去後,潘韓愣在原地。
“她說的陰陽師,不就是賣我巧克力的那個嗎?”
“我們這附近也別的陰陽師啊。”
“不行了?”
“不會吧,這才幾天?”
上次見,沒看出來有問題啊。”
一瞬間,潘韓沒了口味。
他還想著找那陰陽師再聊聊呢。
巧克力球是不是隻能在他那裡買,還是所有的都可以。
“老闆,結賬!”
……
十幾分鍾後,潘韓再次來到那間地下室門口。
推了幾下,反鎖著。
又喊了幾聲,裡面沒有任何反應。
“小夥子!”後面有個老人的聲音叫他。
潘韓回過頭,發現是一個老頭。
“怎麼了大爺?”
“你找鄭先生啊?”老頭問道。
“誰是鄭先生?”潘韓指了指屋子裡面。
“對,在這裡開店的陰陽師,他就是鄭先生。”
“對,我找他。”潘韓恍然大悟,上次緊張過度,都忘了問對方如何稱呼。
“鄭先生病了。在家裡躺著呢。”老頭指了指斜上方的一個小房間。
潘韓狐疑的走上來,問道:“大爺,你怎麼知道他病了。”
“我住附近,平時經常和鄭先生閒聊。最近他身體不舒服,讓我幫忙看著店。”
老頭解釋道。
“那鄭先生現在方便見人嗎?”
“不知道,你自已去問吧。”說完,老頭又指了指那間小房。
“好的多謝大爺。”
告別老頭,潘韓來到小房門口。
敲了幾下,聽到微弱的聲音:“誰啊!”
沒錯,正是那位陰陽師。
“鄭先生,我是潘韓啊。前幾天,找你請了巧克力和保鮮膜。”
“潘韓?我想起來了,進來吧。”鄭先生有氣無力道,潘韓貼在門上才能聽清楚。
推門進來,房間不大,一個客廳,一個臥室的小單元。
鄭先生躺在臥室床上,哼哼唧唧,似乎很難受的樣子。
潘韓循聲過來,嚇了一跳。
幾天前還紅光滿面,油膩肥胖的鄭先生,如今已經骨瘦如柴,抽抽成乾癟老頭。
臉上褶皺叢生,頭髮也快掉沒了。
潘韓急忙來到床邊,關切的問道:“鄭先生,你怎麼這樣了?”
“咳咳!小潘啊。”乾癟鄭先生看了一眼潘韓,緩緩伸出手。
潘韓趕緊握住,徹骨冰寒。
“那兩樣東西好用嗎?”出人意料,鄭先生先問此事。
潘韓瘋狂點頭道:“好用好用。我用巧克力球打死一個女鬼。”
“呼……”鄭先生長出一口氣,臉色稍顯紅潤。
“那就好,那就好。”
“鄭先生,你到底怎麼了?”潘韓還有很多話想問。
“我一輩子幹這事,陽壽已盡。無妨無妨。”鄭先生滿眼溫柔,嘴角似乎掛上微笑。
“我幫你叫醫生吧。”
“不用了!我心裡有數,該走就走,沒什麼可留戀的。”鄭先生擺擺手道。
“我已經讓外地的孩子,過來給我收屍了。”
不過,他看了眼潘韓後,眉頭又微微皺起。
“小子,你……”
潘韓聽出來不對勁,立刻俯下耳朵道:“鄭先生,我怎麼了?”
“啊吧,阿秋,阿巴巴,嘎嘎嘎!”
“當……心……娘!”鄭先生突然說起潘韓聽不懂的話。
“鄭先生,要不你還是說國語吧,我聽不懂啊。”潘韓焦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