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娘子見被揭穿,也未惱怒,“我能怎麼辦呢?我父親為了錢財將我賣入他家,即便我學過醫,我也失去了自已的名姓,只能被稱一句宋娘子,宋大娘。開始家中雖然貧困,但他還算老實。我也想過與他安穩過日子,但在生完第一個孩子後,日子越過越窮。他也打起了歪主意,大老遠的跑到鎮子上的賭坊,開始確實贏過一些錢回來。”說到這時,她的臉上竟然還有那麼一絲懷念的笑意,“那應該是最好的一段時光了,我們什麼都不愁,還在村中買了這兩間房。他也會陪兒子玩樂,只是好景不長,在生下稚兒後,他就開始連著輸錢。家中積蓄逐漸輸完,他又迫切想要把本贏回來,便把主意打到了兒子身上,趁我不在家時,將他押在賭坊。我回來後和他大吵一架,又是求爺爺告奶奶的一頓借,才把孩子贖回來。”

顧綺邊聽邊搖頭,這個世道又有誰能安穩度日呢。

宋大娘並未注意顧綺的反應,接著說道,“可是,他後來又染上了酗酒的毛病,花錢更多了,還開始打我和孩子。我沒辦法,只能開始上山去採些草藥拿到醫館賣。那些人見我是女子出來做生意,硬生生把價格壓到一半,我沒辦法只能賤賣那些草藥。新政時,情況倒是好些,但這種偏遠之地,又怎會完全實施那套體系呢?宋三嫌我做生意丟了他的臉,竟用孩子們的性命來逼我做暗娼。他甚至打著將稚兒買陰婚的主意,我動了殺心。可這樣,我的孩子們又該如何自處呢?”,宋大娘抬起頭眼中含淚地看向顧綺,“敢問姑娘,我該怎麼辦呢?”

顧綺厲了神色,“我雖不知你該怎麼辦,但你也不該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想了想又問道,“你把屍體處理好了沒?”

宋大娘心裡有些發慌,她沒幹過這些事情也不知道怎麼處理屍體,就把屍體直接扔到地窖裡了,她向顧綺搖了搖頭。

顧綺看看天色,又開始嘆氣,“附近可有枯井?”“沒有,這邊最缺的就是水,不會有枯井的。”

顧綺進內室想囑咐一聲,卻發現兩個孩子已經擠在榻上睡著了,招娣也陷入了昏迷,又出去問道,“今日可有人進你家門看到那副場景?”“沒有,那幾個鬧事者就在門口叫囂一下,也就離開了,並未進去。又不是第一次吵架,也沒有什麼好看的。”

顧綺笑笑,“好辦多了。你明日起每日都要去賭坊和他日常買酒的地方裝作尋他,我一會和你一起把屍體藏遠一點,尋上個那麼三四日,再去報官。”

“報官?”宋大娘有些害怕。

“對,報官。先發制人。”顧綺覺得官府不會細查這件事的,查兩天讓他們找到屍體就行。

顧綺突然仔細打量了一下宋大娘,身形好像並不是一個長期幹農活的婦女會有的,“你多大了?”

“二十五歲。”聽到答案,顧綺皺皺眉頭,還是拉上了宋大娘去處理屍體。內室,兩個孩子相互依偎睡得香甜。

次日天矇矇亮,宋大娘便跑到鎮上的賭坊一家一家的敲門詢問是否見過宋三,並無幾家有所回應,甚至於還有幾家見是個女子前來上門,說宋三欠債不還要讓她抵債。若非跑的快,她就要成為他們心照不宣的玩物了。

家裡

顧綺照常去買了包子,回家熬藥,照顧孩子。身上帶血的那件衣物已經換下,換了一件白色的尋常衣袍,散發用一根筷子盤起,身形立挺,站在遠處看,頗有一種遺世獨立之風。

招娣睜眼看到是還以為自已已經上天見了仙子,“仙子是來接我的嗎?”

“再不喝藥,你就直接上去了,不用人來接。”仙子舉舉手中的藥湯,味道直衝招娣腦子。顧綺將人扶起,捏著鼻子趁人不注意直接灌了進去。“咳咳咳。”招娣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可好些了,今日至少能說話了,明日還有一副藥要喝。”

招娣意識回籠,“謝謝,仙子。”

顧綺笑笑,“擔不起這聲仙子,我叫顧綺,你叫我一聲顧娘子便可。”

招娣點點頭,“顧娘子,謝謝。”少女的眼神過於真摯,看得顧綺有點不太好意思,“你叫什麼名字?”

“奴,奴叫招娣。”像是怕顧綺嫌棄一般,還用奴自稱。

“為何自稱奴?招又是哪個招,娣又是哪個娣?”顧綺覺得這三天嘆的氣都快讓自已老十歲了。

“孃親說的,見了貴人要自稱奴,才能讓貴人高興。至於名字是哪兩個字,奴不知。”

顧綺摸摸她的腦袋接著問道,“那又為何會在此地?會中毒?”看招娣要張嘴,“不用稱奴,我既然願意與你交換名字,也是願意交個朋友的,稱奴很怪。”

聽出顧綺語氣的堅定,招娣咽咽口水,“我?”說著還看了顧綺一眼,“我是從家裡逃出來的,孃親說新政徹底被推翻後,再賣我就不值錢了,要趁這個混亂時期將我賣出去給弟弟掙彩禮,至於毒藥我並不清楚。”

“姐姐,姐姐,妹妹,妹妹 。”還未等顧綺回答,小孩跑了進來,拽著顧綺的衣角,要把人拉出去。

“你等我一下,我去處理一下。”顧綺拍拍招娣的腦袋,示意她安心。看著顧綺離開的背影,招娣低下了頭不知在思考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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