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已過,長街上仍洋溢著過節的氣息,家家戶戶門前大紅燈籠高掛,尋常百姓人家穿上新衣,走街串巷互道安好,王公貴族府邸上更是觥籌交錯,絃歌不輟,好似在歌一曲盛世繁華。

昭府卻一片手忙腳亂,自那日花燈節從長平將軍府回來後,昭昭夜間便發了熱,暈過去了三天兩夜,急得阿珠寸步不離地守在跟前。

等昭昭醒來,已是深夜,入目暖暖燭光下,阿珠端著梳洗的銅盆走來,一見動靜,便噗通向昭昭的床前滑跪去,嚎啕大哭:“小姐,你嚇死我了!”

昭昭輕拭阿珠的淚痕,比劃:“父親在何處?”

阿珠答道:“前幾日大人一直守著,今日宮中設宴,不好推脫,剛剛進宮去了。”

昭昭輕輕點了點頭,緩了一會兒,才比劃:“你悄悄去把我的畫稿和玄色狐裘取來,莫要驚動他人。”

阿珠聽話地去將狐裘與畫稿取來,這些都是小姐平日裡珍重之物,不知小姐今日是何意?阿珠邊思索著,邊往閨房內走,前腳一進屋內,便見自家小姐站在火盆旁,忙上前去護住小姐,火盆裡正燒著旺盛,靠太近易燙傷。

昭昭淺笑著輕輕推了推阿珠的手,接過那一卷畫稿,展開,入目的是一樹月桂白如玉,朔風搖曳間,簌簌落雪,樹下男子一襲玄衣,挺立於一地月色下,風骨難拓。

在阿珠的一聲驚呼中,昭昭將畫稿投入火盆內,望著猩紅的火花一點一點蔓延過畫稿,只留下點點餘燼。

昭昭又伸手去拿狐裘,阿珠忙護住狐裘:“小姐,這個很貴的。”

昭昭被自家傻丫頭這樣子給逗笑了,比劃:“不燒了,我本來就想著拿來披著,我冷。”

阿珠為昭昭披上狐裘,問道:“小姐為什麼燒掉姑爺的畫像?”

昭昭裹緊狐裘,比劃:“從今往後,斯人已逝,切記莫要再提姑爺了。”

阿珠半知半解地眨了眨眼,明明昨兒才看見過人,今天卻說人已經不在了,真真是怪事。

昭昭沒有過多解釋,吩咐阿珠:“父親若是回來了,叫他務必來見我。”

阿珠這回聽明白了,點了點頭:“我先扶小姐去休息,小姐吃些東西,等大夫來確認小姐無事了,便去大門前守著,老爺一回來就叫他來見小姐。”

昭昭輕輕點了點頭,淺嘗了幾口阿珠端來的米粥,不想再躺在床上,便臥在鋪著軟墊的美人榻上閉目休息了一會兒。

不一會兒,大夫來確認燒已經退了,開了些安神的藥,囑咐多多休息便告退了。

昭昭道完謝後,讓阿珠送一送大夫。

阿珠本還想再陪一會兒,只得出門去送大夫。

昭昭含笑看著阿珠走遠後,目光落在了膝上的玄色狐裘上,毛色光澤,觸感細膩,是難得的上品,白狐裘常見,玄色的狐裘卻不常有,想來是極寒之地之物,長平將軍常年鎮守塞北,少將軍自然也是自北方而來,極北,想來是極苦的吧……

昭昭迷迷糊糊又闔眸,似看見了萬里常青的草場,紅衣少年策馬自遠處而來,春風拂面,眉目如畫,和著草場的千里長風,衣袂翻飛,鮮衣怒馬少年時,大抵,不過如此了。

紅衣少年打馬而來,開口是溫柔磁性的嗓音,一如初見:“姑娘,為何流淚?”

昭昭聞言,這才睜眼從睡夢中醒來,伸手去摸眼角,竟真摸到了淚痕,愣了片刻,聽見門外傳來了急切的腳步聲,忙抬袖將淚痕拭淨。

昭毅進了門,便往昭昭這走來,伸手為昭昭捻好狐裘:“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做噩夢了嗎?”

昭昭搖了搖頭,比劃:“父親,我只問你一句,太子那日是不是沒有來赴約?來赴約的是長平府少將軍秦牧。”

昭毅沉默地低頭看著昭昭身上玄色的狐裘許久,嘆了口氣,才開口:“是,太子那日沒有赴約,赴約的是小秦將軍。”

昭昭點了點頭,繼續比劃:“那就勞煩父親替女兒將這件玄色狐裘歸還給小秦將軍。”

昭毅答應了下來,轉而疑問:“昭昭,你是如何得知那日赴宴的是小秦將軍?”

昭昭:“機緣巧合罷了,女兒累了,父親也累了,早些休息吧。”將身上的狐裘疊好遞給昭毅。

昭毅接過狐裘:“那你好好休息,開春時,太后娘娘要去開元寺祈福,太子也同行,點名讓你同行,此行,為父不在應邀之列,你萬事小心。”

昭昭應了下來,待昭毅離開,望著屋內曳曳的燭光發愣,燭火一節一節地吞噬掉燈芯,留下燃燒殆盡而蜷曲焦黑的繩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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