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提親
隔日，謝彥帶著媒人和聘禮來了虞家。
媒人是當今太子太傅夫人，韓氏連忙起身迎接，她原以為謝彥沒有結識什麼京中權貴，都做好了媒人位階不高的打算了。
誰知道對方竟然請到了郭老夫人。
“虞夫人，又見面了。”郭老夫人面露慈祥的笑意，她輕輕握著韓氏的手，“今日我是受謝大人之邀，來向貴府提親的。”
韓氏笑得真誠，對於謝彥的滿意程度又往上提了提。
郭老夫人也是曾經為秦桓和虞含彥煙保媒的媒人，只是兩家出了這樣的醜事，不僅是雙方關係交惡，對郭老夫人來說也是一件恥辱的事情。
虞含璧以為替嫁只是她和秦桓、虞含煙三人之間的事情，事情哪有這麼簡單，當初的保媒人，牽了這樣一樁婚事，自然膈應得不行，三家可以說都因此交惡了。
秦家受影響輕一點，虞家作為文臣，以後進入內閣，和郭大人抬頭不見低頭見，兩家關係交惡，對虞堯年的仕途影響十分大。
“郭老夫人請坐。”韓氏引著郭老夫人落座，郭老夫人年齡不算小了，頭髮花白，卻精神矍鑠。
韓氏和郭老夫人稍微寒暄了幾句，郭老夫人才重新將話頭引到定親一事上，雙方都明白此事已經板上釘釘，不過是走個流程。
“謝彥家裡人口簡單，人也上進，從不在外面沾染女色，虞夫人大可放心，有什麼不放心的，也可以問謝彥。”
郭老夫人負責牽線，本來應該謝母和郭老夫人一同前來的，但是不巧，謝母前兩日剛生病了，不便來，謝彥也就此事和虞母致歉。
“家母身體抱恙，未能前來，還望虞夫人原諒。”
韓氏早就打聽清楚了，謝彥母親是鄉下婦人，聽說時常宅在家裡，也不怎麼出門交際。
對於對方的缺席，她剛開始還有些不滿，但後面就釋然了，“可嚴重？需要幫忙去太醫院請一位太醫否？”
“能有太醫幫忙看診，自然是好的，謝彥在此多謝夫人。”謝彥拱手道謝。
韓氏笑笑，沒有客氣，“謝大人想必知道，我們對含煙十分疼愛，希望她未來的夫君也能同樣尊重她、疼愛她。”
謝彥立馬道，“謝彥定珍之重之！日後絕不納妾。”
韓氏微微坐直背脊，“絕不納妾？若日後無子呢？”她原來沒想過謝彥能作此承諾，但他既然說了，自家也沒必要推拒。
“虞小姐願意可抱養、收養，謝彥絕無二話。”
聽見謝彥如此承諾，韓氏面上含笑，真是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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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謝大人來府上了，聽說帶了兩隻活的大雁呢。”晴月是個包打聽，在謝彥入府時，就將訊息打聽得清清楚楚。
活的大雁？
那不是昨日離開後，謝彥就去了山裡？虞含煙一時有些失語，他倒是比自已想象中更積極。
“還有，謝大人請來的媒人，還是郭老夫人。”說到這裡，晴月臉上的神情似乎都激動了一點。
她雖然是下人，也知道當時替嫁一事，對兩家的關係影響很大，當日的賓客雖然有些猜測，但到底不清楚具體情況。
如今郭老夫人上門再次保媒，就是證明此事完全不是自家姑娘的問題，有問題的另有其人。
見虞含煙怔怔不說話，綠珠給了晴月一肘子，讓她收斂一些。
過了一會兒，虞含煙才輕笑出聲，既然謝彥這麼給力，那她也不能太讓人小瞧了，“你們出去找一些乞丐，還有酒館茶樓的說書先生，將虞謝兩府的事以話本的方式傳播出去。”
她還想留著此事在某些時候，利益最大化，但現在想來，此時也是個好時機。
“是，主子。”兩人當即應聲。
看兩人離開，虞含煙重新撿起書冊，只是看進去了什麼，只有她自已知道。
午膳後，韓氏便來了竹裡閣，見虞含煙要起身，連忙制止她：“跟我還要講這些虛禮？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她說著用手指點了點虞含煙額頭。
“你也知道謝彥今日來提親了吧？”韓氏來正是要和她說這件事的，“沒想到，他倒是有心。”
見虞含煙只是笑著，不說話，韓氏道：“你想必也知道了他請的媒人是誰，我就不多說了，只是他還另外承諾了，以後絕不納妾，即便無子。”
像秦桓般，承諾四十無子方可納妾的男人都很少，這樣的婚事能被人搶破頭，更別說承諾一直不納妾的。
虞含煙微微抿唇，剛想說，承諾是承諾，事實是事實，前世秦桓不是一樣承諾了，可不過三年，他的後院就多了一位妾室。
但看韓氏這般高興的樣子，她到底沒有潑冷水，“孃親覺得他好就行。”
“其實我愈發覺得，謝家這門婚事比秦家更好。”
虞含煙疑惑：“孃親為什麼這麼想？”
“謝彥雖然此時品階不高，但他從一無所有的農家小子，走到今天，足以證明他能力不凡，而且嫁過去只有婆母一人，說得難聽點，咱家門第高，她也不能把你怎麼樣。”
過日子可比在秦府舒心多了。
秦府大大小小的親戚，周旋起來，不知道有多麻煩，謝家就算有什麼親戚，虞含煙完全都可以強勢一點，彈壓下去。
“對了，我想把婚期定在半年後，免得外面再傳什麼風言風語。”
虞含煙點頭，她明白孃親的顧慮，才傳言兩人有一腿，轉眼就成親的話，指不定會說她已經珠胎暗結，雖然露面謠言就能不攻自破，但到底煩人。
而且兄長身邊還有個毒瘤，她嫁出去後，不能隨時掌握兄長的行蹤，對局勢很不利。
“孃親做主便是。”
這邊定親的流程走得飛快，韓氏又另外讓繡娘給虞含煙定做嫁衣，虞含煙則在屋裡乖乖養傷，終於能夠自由行動了。
她立馬就去了虞景晟的院子裡，正好堵住要出門的兄長。
“大哥，你這是要去哪裡啊？”
虞景晟看見是她，停在原地等她，含笑道：“俞安兄約我出門聚會，都是赴京趕考的舉子，大家互相交流一番。”
虞含煙心裡一緊，心想，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