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回門，去請西府的人
雖然虞含璧在婚後第二天，就因為替嫁一事回過虞府，但三日回門，她還是坐著馬車，意氣風發登門了。
虞府原本就因為分家隔成了東西兩府，韓氏並不想給虞含璧撐臉面，於是自家的門並沒有開，門口也沒有等待的人。
虞含璧的馬車經過時，她滿心期待地撩開窗簾，想看看虞含煙什麼臉色，卻沒料到，根本沒人迎接自已。
頓時，虞含璧臉上的笑容都僵住了，隨後又高興起來，反正嫁給秦桓的人是自已，她就不和西府的人計較了。
“走吧，去另外的大門。”
這邊鄭氏已經帶著兒媳女兒翹首以盼，虞含瑞如今十三歲，臉上還有些稚氣，“孃親，姐姐怎麼還沒到啊。”她有些餓了，早上鄭氏早早就讓她起床了，不過略微喝了一盅湯，如今肚子空空。
“快了。”鄭氏隨意安撫了一句，繼續焦急望向門口，她讓人遞話問過的，虞含璧說今日要和秦桓一起回，為了展示誠意，她早早就讓家裡一群人等著了。
怎麼還沒到？
李氏始終保持著如出一轍的微笑，既沒有著急，也沒有不耐煩，但要說有多積極，似乎也沒有。
雖然虞含璧是她的小姑子，理應要比虞含煙更親近一點，但她實在是看不上自家小姑子的做派，上趕著的有什麼好，秦桓能輕易拋棄虞含煙，焉知未來不會拋棄虞含璧？
只是家裡所有人似乎都很高興，認為虞含璧嫁了個好夫家，能在官場上照顧虞含峰和虞景元父子倆，她也沒有潑冷水。
幸好是外嫁女，還是繼母所生，不然她真是頭都要大了。
“來了來了。”鄭氏身後伺候的丫鬟眼尖，秦府的馬車剛露出一個車頭，就嚷嚷起來。
頓時，所有人都擺出一副熱情又激動的表情，直到馬車停在門口。
車簾被撩起，虞含璧身著紅色披風，裡面一件胭脂色上衣和藍色撒花百褶裙，滿頭珠翠，實在是富貴逼人。
只是虞含璧的臉屬於清純嬌俏型別，這樣鮮豔的顏色，其實有些壓住她了。
但顯然韓氏不這麼覺得，她看著自已女兒，心裡不住點頭，這樣金堆玉砌才適合她，像謝家那樣的破落戶，女兒嫁過去，怎麼能過這麼好的日子？
“姑娘姑爺往裡請。”
虞含璧跨過門檻時，忽然挽住秦桓的胳膊，在他不明所以看來時，衝他嬌俏一笑，“我怕摔倒嘛。”
秦桓有些不自在地動了動胳膊，但還是隨她去了。
李氏走在最後，正好瞧見兩人的互動，意味深長瞥過虞含璧的臉，裝作什麼也沒看見似的移開視線。
“怎麼二嬸他們沒來呢？”虞含璧進了屋子，脫下外面披著的披風，屋子裡有炭盆，暖烘烘的，她打量一圈周圍人的臉，沒看見虞含煙一家。
“不知道二嬸他們是不是忘了，我剛才路過西府時，門都還關著呢，讓人去通知二嬸一聲吧。”
虞含璧才不打算自已唱獨角戲，沒有虞含煙的襯托，自已的愉悅感都要大打折扣。
李氏開口想勸，雖然和二叔一家有了芥蒂，但這樣明晃晃的針對，以後真的不打算走動了嗎？但韓氏答應得太快，她只好將話咽回去。
虞含璧家位於東邊，稱東府，虞含煙家稱西府。
西府。
韓氏看見東府來人，聽對方來請自已去參加虞含璧的回門宴，簡直要被氣笑了，真當自已是泥捏的不成？
“你回去吧，我們稍後到。”虞含煙讓下人去回話，隨後起身走到韓氏身後，給她捏了捏肩膀，“孃親有什麼好生氣的呢，她不過就是想炫耀，我們生氣才是如她所願。”
虞含煙是真的不覺得生氣，這樣的小打小鬧算什麼，她又不在乎秦桓，有人和你炫耀自已搶到一坨狗屎，你會羨慕嗎？
她倒是真的想去看看，虞含璧會作什麼妖。
“我就是心疼你，當初那樣疼她，有什麼都分她一份，她倒好，竟然做出這樣不知羞的事情。”韓氏為虞含煙不平，因著虞含煙和虞 含璧兩人年紀相當，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十分深厚。
卻僅僅因為一個秦桓，就背後捅刀，也不知道該說虞含璧是偽裝得好，還是天性涼薄。
“罷了，既然你想去，那就去吧。”
虞含煙沒有回去專門換衣服，太隆重顯得過於看得起他們了，這樣就很好，內斂又不失精緻。
“兩位嫂嫂就不用去了，你們身子重，不用給她這個面子。”
周氏和林氏相視一笑，點頭稱是：“那我們就偷懶了。”
虞含煙和韓氏到時，屋子裡恰好傳來歡聲笑語，“這是在聊什麼，這麼開心？”
眾人轉頭，看見來人，臉上的笑意都些微收斂起來，虞含璧率先起身，“二姐姐是不是還沒原諒我，怎麼我回門這樣重要的日子，竟然還要我專門派人去請。”
虞含煙微微偏頭，將虞含璧從頭打量到尾，嘴角噙著一抹笑，雖然什麼都沒說，但莫名讓人滿是嘲諷，在虞含璧笑容掛不住時，緩緩開口：“妹妹這妝容不好，有些老氣了。”
虞含璧的臉徹底難看。
虞含璧選了珊瑚色配群青的經典紅藍紅色，又頭上掛滿珠釵，這樣的打扮，妝容若是清淡，則顯得不倫不類，但若是妝容過濃，又不適合她本身的長相。
虞含煙說完，繞過她，站在屋子中央，“既然巴巴過來請了，怎麼也沒有給我和孃親留位置，還是說三妹妹只是客套一下？”
“沒眼色的東西，還不快去搬兩個椅子過來。”鄭氏立刻訓斥身邊的丫鬟，隨後又扯起一抹笑來，“底下人辦事不利。”
“大嫂當家這麼多年，竟然連這樣的小事都要出紕漏......”韓氏也不甘勢弱，她和虞含煙就是來找茬的。
鄭氏面色難看，顯然明白過來自已找錯藉口了，這不是說自已管家不利嗎？
在東府眾人以為虞含煙母女倆還有後招時，兩人卻安安靜靜坐在一旁，直到午宴開始，兩人都沒說話。
“夫君， 我想吃那道涼拌雞絲。”
“夫君，我想吃四喜丸子。”
“糖醋魚刺太多了，夫君可以幫我挑一下嗎？”
......
飯桌上，一直迴響著虞含璧的‘夫君’‘夫君’‘夫君’，明明有下人佈菜，虞含煙看著虞含璧和前世如出一轍的招數，忽然就沒了興致。
虞含璧自然不覺得自已這樣的行為有什麼問題，她覺得是夫妻恩愛的表現，但她沒看見秦桓越來越難看的表情。
看時間差不多了，虞含煙起身道：“諸位慢用，府裡還有事，我和孃親就先走了。”
虞含璧看見秦桓視線落在虞含煙的背影上，不由得將湯匙重重放進碗裡，在秦桓看過來時，不好意思地笑道：“手滑了。”
離開虞府，秦桓坐在馬車上，看著一旁悶悶不樂的虞含璧，冷聲道：“以後在外面，不要再做如此行徑，不莊重！”
虞含璧本來以為他還會出聲問自已，為什麼不高興，卻沒想迎來的是指責，她委屈地看過去，是秦桓嚴肅的表情，虞含璧忽然嗚咽了兩聲：“是我不好，以後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