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李剛咳幾鮮血。

他一手撐在床榻,想要將自已身子坐穩。

然而不論他如何用勁兒,總是感覺身體乏力。

也還是陳墨將其扶起靠在了床邊。

李老頭欣慰地點了點頭。

“陳小子,我那不爭氣的兒子沒甚心機,便拜託你照料了。”

“我本想盡快給他說一婆娘,怎想卻是無力解決了。”

正說著,

李剛將手伸進床榻底下,從中取出一個小木盒子。

他顫顫巍巍地開啟。

在陳墨的眼中,赫然是一堆堆銀錠。

其總數,也不下於一千兩之多。

“陳小子,你花錢大手大腳,老頭子我早就知道了,這些年我收你銀子,是希望你收斂一些。”

“如今你也已經成家了,這銀子便帶回去吧,只要……咳,只要幫我給那不爭氣的兒子說個親,老頭子就是死,也心滿意足了。”

講到了最後,李剛幾乎是在用盡全身力氣發聲。

直到說完,李剛捧盒子的手再無力氣。

垂垂跌了下去。

“爹……”

“爺爺……”

一旁兩道哀嚎哭泣聲傳來,陳墨淡然望著李老頭。

最終只是長長一嘆。

“青弟,老爺子的下葬事宜,讓我來操辦吧。”

陳墨小聲說著,拍了拍李青的肩膀安慰。

他轉身出門,當踏出門扉,雙眼卻止不住流垂了幾滴熱淚。

陳墨面目平常,他伸手觸及眼角。

“這便是紅塵嗎……”

李剛的死,與陳墨有所幹系。

黴運難控,雖然陳墨封住修為,將黴運業力降低至最弱。

可即便如此,長時間與陳墨有所交集的李剛,依舊因此而死。

他回到住處。

將屋外的一棵巨木給砍了。

這棵樹,是李剛早些年便種好的樹,是用來給他打造棺材的。

李剛沒遇到陳墨之時,

家裡窮苦難過,因怕死後不安,便早早種下了樹木。

想著日後也不用自家孩子花錢打造棺木。

對於棺材,陳墨雖不算精通,但也能照葫蘆畫瓢打出來一副,無非是不太美觀罷了。

耗費幾個時辰,

他扛著棺木,將李剛安置其中,尋一風景秀美之地,妥善安葬。

下葬並沒有那般熱鬧,反而是簡單至極,先前李剛便說,他比較喜歡清淨。

如此,也算遂了他願。

往後的日子,

陳墨將銀子盡數給了李青,助他打點關係,爭取搞個官職。

以求安身之本。

至於李青的侄兒,李鯉,父母夭折,無人照看,則是被陳墨丟進了學堂,平日裡陳墨教授他識字斷學,舞刀弄棍。

就連造物之法,陳墨也一併相授。

只不過,讓陳墨不知道的是,李青的侄兒,會在不久的將來,傳授造物之法於世人。

且創立一派,改名曰墨家。

時間一點點流逝,

李青成了錢塘關的總兵,經陳墨撮合與之一女成親,誕下一子,名喚李靖。

陳墨從青年,再到中年、老年。

他與自家娘子的情誼逐漸深厚,不過卻依舊沒能誕下子嗣。

雖然陳墨娘子常常埋怨自已,但陳墨也沒有過於解釋。

老年……

陳墨病痛纏身,娘子身纏黴運而死。

陳墨將其安葬後,

每一日的過活,都是要李靖伺候自已。

這種日子,陳墨一直到自已百年,才侃侃閉眼。

那天夜間,

天地轟鳴,陳墨一身修為恢復。

待他從土中爬出,又去拜訪了李剛與之自家娘子。

“老頭,沒想到吧……道爺長生不老,沒救你,你應該不會恨我吧?算了,反正你還能輪迴,道爺也看開了。”

“娘子,你我雖無太多情誼,但總歸是相互陪伴了百年,貧道沒給你留下個孩子,你想來是恨死我了罷?”

陳墨一一述說著。

然而下一刻,他整個人都傻了眼,但見地下棺木之中,自家娘子的屍體卻不存其中。

陳墨急忙挖出,

開啟棺槨,只看其中有一道信,其上所撰,“化凡百年破紅塵,終不抵,道路長遠……”

三十六重天外,

媧皇宮。

“玄女,將靈珠子送去投胎罷。”

女媧下一道聖意,一旁的女子,急忙接過女媧手中靈珠。

他丟下凡界,

靈珠,慢悠悠飄蕩。

最終融進了李靖妻子的胎腹之中,隨後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步擴大。

崑崙山,玉虛宮。

元始端坐蒲團之上,在他的身前,有十二位弟子站立靜候。

半恍,

元始眉目鬆動,“普賢、文殊、太乙,錢塘有你機緣,爾去罷。”

元始說完,

又看向未動之人,“劫數已生,天機已顯,爾等當各自培養二代弟子,替爾等入劫!”

金鰲島,

截教內門,

同樣與之闡教一個時間段,通天召來眾弟子,交代著封神事宜。

鴻鈞有言,

封神只可派出二代弟子,但對於鴻鈞的話,三清卻並沒有太過放心。

待截教眾人散去。

只看那,兩道身帶金輪的和尚,悄然散退。

於人族商朝。

帝辛登基為帝,人族氣運凝形。

“師兄,這人族氣運依舊,我等該如何是好啊?”

準提愁苦著臉,對一旁的和尚言說道。

“師弟,你看那帝辛即將要拜女媧聖人,不若我等……”

師兄弟二人心明所以。

相互笑了笑。

得知自家娘子不是凡人,陳墨懷著無奈的情愫盤居骷髏山之外,開始鞏固起了自身修為。

他此番入凡,

命運之道已更上一層。

現在的陳墨,很明顯能感覺自已隨時隨地突破金仙,直達太乙金仙。

不過他並不打算突破。

現在陳墨的根腳殘缺,若是太過心急,恐根基不穩。

大羅三花,當是從太乙金仙便開始謹慎行事。

“世間一切皆為命運。”

“螻蟻求生、鳥獸哀鳴、鴻鈞成聖、截闡對立、三清分家,佛門獨大,就連陳墨穿越,一切的一切都是早已定下的。”

“所有洪荒生靈,何嘗不為螻蟻。”

“在他們身後,從來都是有一隻幕後黑手在推動前行。”

陳墨心中感慨萬千。

什麼狗屁力為道之啟,終不過命運的謀算。

強如盤古,也是在命運之中,身化成了洪荒。

“李靖那小子……也不知到時候兒子被我殺了,會不會接受不了。”

陳墨苦笑著搖了搖頭。

最終他又回了一趟花果山,將猴子丟進天庭,囑託玉帝照顧一二。

現如今,楊戩楊嬋還未出世。

闡教少了兩個得力助手。

陳墨就像局外人一般,注重於此場封神。

倒不是他對截教的情誼深厚,不過趙公明那好友,陳墨卻是想將其保下。

順帶報復一番多寶與闡教等人。

陳墨不是記仇,

他只不過是心眼小,不想放過羞辱他的人。

朝歌,王城內;

“有奏出班,無奏退朝!”

龍椅上,坐著一位身著黑色龍袍,面色冷寂,氣勢非凡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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