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續命
重獲新頭的老巴克望向星空的雙眼滿是忌憚和不解。
他想了一個晚上都沒明白自已活過來得具體原因。
就像其流亡之前，垂死的部落長者告訴他群星是由屍體構成的一樣。
“所以，我算是一道流星還是一顆隕石？亦或者還在上面？”已經不再蒼老的老巴克靠坐在土包上，跳脫得思緒很快將疑惑掃空。
他回頭瞧了瞧渾身被血痂包裹的顧開，又瞄了一眼不停撲稜腿的威爾遜。
“呵呵，屁大點的狗崽子，還做上噩夢了！”巴克輕柔撫了幾下威爾遜，“不怕不怕，有我在、有我在！”
難得表現自已溫柔的巴克也不知想起了什麼，小心翼翼得將威爾遜放下自原地消失。
沒多久便出現在一條三五米寬的河流岸邊。
只見巴克沿岸行走，躍過巨石、爬過藤蔓、又一蹦一跳的從左岸來到右岸，最終停步在河流源頭的山腰的處。
那裡有一座水潭，雖就十幾米的方圓卻是深不見底。
“還是這裡最亮啊！”
靜謐的水面中央晃動著一輪藍月，巴克並沒有對他有過多關注，而是蹲下身向著水面看去。
“果然是你這個廢物的臉！”巴克的表情隨著水面那張削瘦的青年臉龐一同變得落寞。
下一秒，起身的巴克來到山頂的的一顆樹冠之上。
“月圓了！我也該醒了！啊嗚~”
這一刻，寂靜的山嶺像是一塊巨石丟進無波的水面，頓時濺起無數水花。
不知幾遠的範圍內傳出無數恐懼的咆哮，以及由近及遠的奔走聲。
星月之光和掠過的翅影相應交錯，已經化身狼人的巴克沒有再持續嚎叫。
因為他並未收到任何回應，哪怕連挑釁都沒有。
“有意思！”
——
“臭巴克，你怎麼總說廢話？”
“閉嘴！”巴克揪下一根紅髮，以極快的速度將威爾遜的上下顎捆住，“你給我安靜！”
“嗚嗚嗚嗚…”
“趁臭小鬼還在恢復，我有些事需要跟你商量，巴克大爺求你安靜會行不行？”
“嗚！”
見威爾遜應下，巴克一邊幫其解除束縛一邊平靜道：“我的名字叫做巴克·阿爾法，是狼人一族最後的血脈，現在這張臉才是我的真實面目！”
“臭巴克，偉大的威爾遜聞得出來你的臭味！”
“還想不想救你的小弟？”
聽到這句話，威爾遜立馬坐的穩穩當當，一副你聽我說的樣子。
這讓巴克耐心迴歸些許，只聽他說：“本來我會在撐過七次腐化後才能真正甦醒，到時候我也會帶你離開墮風山嶺去到神棄之地。”
“是不是你常講給我聽的那個地方？”威爾遜歪著頭問道。
“是，自8757年開始便被守護神制裁之地！”
“你又在說廢話，威爾遜大人想知道你為什麼又活了，還換了個漂亮的人頭。”
“那不是你先問的嘛！！”巴克伸手一指頭將威爾遜彈了個跟頭後又道：“那一年正是我出生的日子！”
“汪汪，你是不是跑題了？”
“別插嘴！作為狼人一族少族長的我，未來都已經被設定好，無非是民間小說那種俗套的成長曆程，可直到9757年我勝任族長的那天一切都變了…”
“那一天……”
威爾遜聽著巴克一句句敘述，整條狗彷彿進入故事之中。
隨巴克一同經歷了種族滅絕、孤獨的逃亡，最後踏足幽障大陸融入狗頭人部落。
但結局卻還是那種爛俗的苦難悲情劇，巴克也可悲的再次失去一切。
當巴克逃亡到墮風山嶺邊緣外的某個小鎮後，意外得到威爾遜投餵的斯蘭果。
他活了下來，也失去了部分記憶。
“你知道嗎威爾遜？在狗頭人部落的短短二十年是我有生以來最開心、最自由的日子！”巴克帶著滿足和哀愁揉了揉威爾遜的腦袋，隨後將他抱入懷中。
“傻狗，別哭了！都過去了，我現在不還好好的嗎？”
“啊嗚~”
“我能復活除了那顆斯蘭果，肯定還有臭小鬼的原因，雖然不知道為何，但我也決定送出斯蘭果的殘餘生機為他續命！”巴克挑逗似的撥弄著威爾遜的鼻尖，使得威爾遜一下子變了臉。
威爾遜“哈嗤”一口咬住巴克的手指，惡狠狠道：“臭巴克，你的命是偉大的威爾遜大人救的，威爾遜大人不想讓你死！”
“傻瓜！你為了救我連成長的機會都放棄了，巴克大爺當然會好好陪著你！”
“可我最多也就活二十年吧？”
“差不多吧！”巴克笑著抽回手指在威爾遜身上蹭了蹭，緊接著又將他高高舉起。
“不過二十年怎麼能夠呢？”
——
“夠了夠了！離我遠點，臭小弟別再舔威爾遜大人了，你臭死了！”生無可戀的威爾遜哀嚎著就要跳下土包，卻被顧開一個猴子撈月抓回後繼續狂舔。
“嘿嘿！”巴克並沒有掩飾臉上的幸災樂禍，只見他抱胸的右手不動聲色間放到顧開的後腦。
隨後一陣綠芒閃動，顧開也停下舔舐彷彿感覺到了什麼。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威爾遜不停踩踏著前肢很是焦躁不安。
因為他面前的兩人都出現了巨大變化。
此時巴克那一頭靚麗的黑金之發已變得枯黃泛白，面板裸露處盡是皺紋和老人斑。
並且，他的腳邊和身上隨處可見脫落的一層層血皮。
而顧開則是完全相反，本是七八歲模樣的他已經徹徹底底成為一個週歲大小的嬰幼兒，並且還在持續逆生長中。
——
白天到黑夜，清晨到傍晚，威爾遜忍著飢餓剛一睡著就感覺身體飄了起來。
“偉大的威爾遜大人要死了嗎？二十年真快啊！”
“哪有那麼快，這才過去半年！”蒼老卻盡顯威嚴的老巴克挺著背，過頸的鬍鬚跟頭髮皆是銀白色。
“哦！威爾遜大人又困又餓，不要吵了！”
看著懷中差不多大的一人一狗，老巴克眼中沒有什麼不解和疑惑，只有滿足。
他認為自已已經搞明白部分前因後果，除了顧開的身份來歷。
“這臭小鬼竟然又救了我一命，也不知是主動還是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