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烈的血腥味在整個走廊瀰漫,三號客房外的牆角處,是一具死相極其詭異的男性屍體。

男人低著頭,雙腳呈內八狀跪坐,雙手無骨般癱軟在地,柔軟的像一灘爛泥。

他的五官被盡數剝奪,嘴角被縫製成滲人的笑,胸口是一個拳頭大的血窟窿,每一寸面板像被魚線勒著,鼓鼓脹脹。

連頭皮都被勒到嚴重變形,就像長滿了橫向的肉髻。

如此死相,那詭笑的嘴和被偷走的心,不禁讓人聯想到黑色大麗花。

剛才那聲驚叫的來源是陳發發,此時,她跟沈硯秋正站在兩間客房當中的位置。

陳發發面色難堪,沈硯秋表現較為平靜,一隻手背抵在鼻頭擋住腥臭,另一隻手握住陳發發的手寬慰著。

“死的是何老闆,”沈硯秋對聞聲趕來的廖星和陸星燃說,“應該是晚上死的。”

後一步出門的陸星燃在看見這般慘狀時,當即發出一聲驚呼,那叫聲,誇張到像被踩住脖子的尖叫雞。

“害怕就回去待著,”廖星迴頭對面色慘白的陸星燃說,“這遊戲就這樣,慢慢就習慣了。”

陸星燃聽後連連點頭,退回屋內。接踵而至的便是一陣陣稀里嘩啦的嘔吐聲。

廖星緩緩走到何睿智屍體旁觀察著,她也不是不怕腥臭和獵奇死態,而是知道害怕和排斥無濟於事。

陳發發的聲音很小,且感到難以置信,“他怎麼可能死!”

廖星疑惑地看著她,這句話明顯有問題,表述方式給人感覺好像何睿智不可能死一樣。

“他是老玩家啊,”陳發發解釋道,“老玩家怎麼可能在第一晚就出事…”

沈硯秋看了眼緊閉的三號房門,眉頭輕蹙,“顧念呢?”

陳發發恍然明白,“對啊!他們不是住一間嗎?”

近距離觀察下來,何睿智的骨頭基本全碎了,一些碎骨刺破肌膚暴露在外。

廖星用手背摸了摸他的臉,僵硬,冰冷,雖然她不是法醫,沒法判定具體死亡時間,但是根據常識也知道何睿智死了有一陣了。

沈硯秋走到廖星身旁,“有什麼發現?”

“我不是法醫,”廖星緩緩起身,視線定格在三號房門上,“她應該知道點什麼,畢竟他倆住一起的。”

沈硯秋頷首,“何睿智要是死於機制都還好。”

把一句話說到半滿是很容易誤導、暗示並讓人產生聯想的。

陳發發感到有些難以置信,“何老闆現實裡有頭有臉,遊戲裡又是老玩家,第一晚的機制都躲不過去很奇怪,難道是顧……”

與此同時,三號房門開啟,顧念徑直走了出來。

她扎著高馬尾,頭髮並不凌亂,黑色夾克和牛仔褲沒有褶皺,神色尋常,顯然整理過著裝,而不是剛被吵醒的。

廖星的目光和顧念對視,緩緩道出一句,“早啊。”

顧念下意識頷首回應,然後平靜道:“想問什麼就問吧。”

廖星將目光移到何睿智的屍體上,示意,“你倆住一塊,你肯定知道點什麼。”

“不是我殺的,”顧念面無波瀾,“賽琳娜小姐半夜敲門,他想去開門,我想攔住他,結果他一直掙扎,估計是掙扎的聲音觸犯了規則,門開了,賽琳娜的手飛進來他就死了。”

陳發發聽了這簡潔到彷彿不願編織理由的回答後,疑竇頓生,“他出事你怎麼一點事沒有?”

“一般情況下游戲不會趕盡殺絕,”顧念補充道,“而且我知道時間。”

陳發發冷笑一聲,“你知道時間為什麼不告訴他?都是隊友為什麼不幫他?”

“幫?你覺得我能打得過鬼?”顧念對陳發發的聖母發言感到不可思議,“至於時間,你認為我應該怎樣才能在不發出任何動靜的前提下告訴他幾點?”

陳發發白了顧念一眼,“對唄,這遊戲不都優先考慮自已,誰管別人死活。”

沈硯秋解圍道:“互相懷疑對團隊模式而言沒有意義,顧念也沒必要去害何老闆。”

“團隊?”陳發發劍拔弩張,“在場的都不是第一次玩,咱開啟天窗說亮話,誰敢保證誰沒有觸發特殊可選任務?”

廖星安靜的聽著爭吵,心底暗忖生死遊戲的陰暗,可選任務會是什麼?比如殺死指定目標?或者跟NPC沆瀣一氣?

眼下的情況很難去懷疑何睿智就是被顧念殺死的,如果真有什麼任務,她完全沒必要把屍體大搖大擺的放在走廊上,藏在房裡不是更好?

沉默間,陳發發還要發難,卻被沈硯秋給拉住,“行了,規則不是說過只有鬼能殺人嗎?有這條規則在,就不可能出現相互殘殺的可選任務。”

“非要親自動手?”陳發發不依不饒,“把知道的東西藏著掖著,讓隊友去踩雷不也……”

“知道這麼多,”顧念將目光從何睿智身上移開,“你是不是沒少害人啊。”

陳發發急了,“講不過就潑髒水是吧?”

顧念懶得與她爭論,只是似笑非笑道:“對。”

說完便獨身朝樓下走去。

陳發發兀自對著顧念的背影陰陽怪氣著。

廖星咀嚼著先前的對話內容,疑點很快便浮出水面,於是快步跟了上去。

行至轉角,她才越到顧念身前,一邊背身走,一邊好奇問:“你是怎麼判斷時間的?”

顧念審視著眼前面容清秀的女孩,“你呢?”

廖星轉過身,和顧念並肩下樓,“我啊,我壓根沒醒,睡得老好了。”

顧念駐足,側頭看著廖星,表情耐人尋味。

廖星半開玩笑解釋,“我睡不著又害怕就一直跟陸星燃說話,他嫌我煩就給我勒暈了。”

顧念挑眉,“你信嗎?”

“信啊,”廖星笑的很單純,半晌才收起玩味,“行了,估計咱倆的方法差不離,畢竟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去判斷時間了。”

“你什麼辦法?”

廖星抬起雙手,將食指和中指壓在手腕上,“我數心跳。”

顧念點頭讚許,“是個好辦法。”

廖星疑惑,“你還有其它辦法?”

顧念從兜裡掏出塊銅色懷錶放在廖星手上,“我的辦法比較笨。”

廖星愣在原地,這塊表,她見過!

昨天掉在電梯門口的那塊表就長這樣!

與此同時,腦海裡出現了文字介紹。

【名稱:始動的懷錶】

【類別:遊戲「顛三倒四」中的隱藏道具】

【效果:可以檢視時間】

【備註:只能看時間的破錶而已,能有什麼大用處呢?】

廖星盯著這塊表看了很久,昨天經歷了一系列荒唐的事被捲入遊戲,還在小區的電梯外看見過這塊表,今天就在遊戲裡見到一模一樣的,世界上哪有這麼巧合的事?

她不由懷疑自已捲入遊戲跟這個叫顧念的女人有必然關係。

“你昨晚在哪?”廖星問,“進遊戲之前。”

顧念一把將廖星手裡的表拿了回來,兀自下樓,“調查戶口是我乾的事。”

廖星看著空落落的手心,算了,沒必要跟顧念硬剛,人是警察,受過訓練,就自已這小身板能打得過才有鬼了。

還有一點,既然有懷錶,那她大可以拿給何睿智看,讓對方知道時間,可她並沒有這麼做…

很快,廖星想通了,要是換做自已,也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誰敢保證在這種遊戲裡,這樣的行為算不算違規呢?

更何況事發時自已也不在場,糾結這些沒太大意義。

現在只需要側重兩點資訊就夠了,一,何睿智死了,陳發發跟他現實多半認識;二,顧念是否跟自已進遊戲有關。

身後傳來腳步,是陳發發,沈硯秋和陸星燃三人先後走來。

廖星收起思緒,“何睿智不會是顧念殺的,她只是沒管何睿智死活而已。”

陳發發惱道:“你敢保證?你憑什麼替她保證!?”

“我很好奇,”廖星不以為然,“你又憑什麼斷定何睿智不會死?就因為他自稱玩了三局遊戲你就篤定老玩家不可能翻車?”

廖星清楚記得,陳發發的那句‘他怎麼可能死’。於是補充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比如認定他沒那麼容易死的理由。”

“我看你跟顧念就一夥的!”陳發發指著廖星,“你跟他唱雙簧,把髒水往我身上潑!哪有人看到屍體面不改色還湊上去摸的?”

廖星直接無視了紅溫的陳發發,徑直下樓。

對於何睿智的死,陳發發表現的太過了,很明顯是一種事態發展超乎意料的表現。

如果是陌生人,大機率也只會表露出後怕情緒,又或者像陸星燃那種生理反應。而不是充滿憤怒的指責與無端篤定死者不可能那麼簡單的死。

雖然廖星是第一次參與遊戲,但也清楚,就算是玩過三局遊戲的何睿智,也算不上什麼老玩家。

陳發發的情緒不正常,就跟在路邊看見遭遇車禍的陌生人後說‘他怎麼可能死,他活了那麼多年’一樣邏輯不通。

心機之蛙一直摸你肚子——

陳發發跟何睿智認識,而且關係匪淺。

靈異小說相關閱讀More+

狼人殺:葉神歸來,開局鏡隱迷蹤

鯨魚不怕水

禁止輪迴

我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