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老街
下了車，李一昕和欣堯快步走向老街，這裡就是他們從小到大一直生活著的地方，也是整個北尾市最大的貧民窟。
老街的房屋普遍都很小，很破，且佈局雜亂無章，東高一處，西矮一處的。房戶之間距離緊湊，光從外邊就可以看出，這裡一戶可能也就不過四五十個平方。
唯一寬敞點的就是底下空出的一個壩子，壩子也是由殘破的青磚構成的，上面零零散散的長著些苔蘚。
電線杆上的電線冗雜的連線起各家各戶，上面的一些塑膠殼已經被磨破，從損壞程度來看大概已經壞了兩年以上了。
“喲，李家倆兄妹，你們可算回來了！”眼前的大娘看見二人，連忙放下手中清洗的衣物，在圍裙上擦了擦，上前緊握住李一昕的手。
“嗯，鄒媽，這是咋的了？這麼慌張。”
鄒媽神色慌張，瞥了瞥四周，幽幽開口。
“昨天一群人到你家來找你呢！穿得那叫一個華麗啊！一看就是當官的。說要請你們去喝茶，結果見你們沒在，啥也沒說就離開了。”
“一群人？”
李一昕聽到這，瞬間打起警惕。
鄒媽繼續說道：“你說你們昨晚去哪裡了？是不是遇到啥貴人了？”
李一昕正準備開口，突然腦海裡傳來楊玄曦的聲音：“昨天我附身的事情一個字也別說出來！”
“額……我……我們……昨天去朋友家玩了，就在他們家睡的，也沒發生啥事情啊？”
“那可真是奇了怪了！”
“行了，鄒媽。”李欣堯站了出來，“天色不早了，我們就先回去了，你也是，早點休息。”
“欸！行吧。對了，這裡是鄒媽的一點心意，你們拿著。”
只見鄒媽從圍裙的兜裡掏出了一個紅包，塞進了李一昕的褲腰包裡。
“欸！鄒媽，你這是幹啥？使不得！使不得！”
“行了！哈哈，只是你們別忘了鄒媽就行！”
“啊？”
倆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鄒媽推搡著離開了。
穿過老街，隱隱感覺身上凝聚著無數的目光，好不自在。
“昕哥！”
突然，一個瘦瘦的男孩提著一袋香蕉衝到李一昕的面前，臉上還抹著一層鍋灰。
“猴子？你這是咋的了？”
“嘿嘿！昕哥，你就別逗我了，昨天那幾個官爺都找上門來了！諾，這是我老家剛採的香蕉，你們拿著，慢慢吃！”
李一昕和李欣堯二臉懵逼，大家今天咋突然這麼好了？
平常只有猴子來他家各種白嫖，今天竟然把他最喜歡吃的香蕉給掏出來了！
就在這時，身邊又陸陸續續地出現了好多人的聲音。
有賣魚的高家兄弟，殺豬的王屠夫……都一股腦地提了一袋袋“土特產”送給李一昕。
“小昕、小堯啊！哈哈，一點點心意，不成敬意，叔家裡面沒啥好東西了，就這些水貨，送給你們嚐嚐！”
“對對對！還有哥這裡的，給，只是以後你們飛騰了可別忘了大家啊！”
“飛騰？不是，等等大家，哎呀！”
……
“呼呼……”倆兄妹費了好大的勁才掙脫開眾人的圍堵，跑到了家中。
“我去！昨天……昨天到底是啥人來找我們了？大家這明顯是……把我們當發財樹了啊！”
“誰……誰知道呢？”
聽見動靜，一個婦女推開廚房的門，眼淚奪眶而出，匆忙上前擁抱住倆人。
“你們終於回來了！怎麼大會期間都不回來，可擔心死我了！”婦女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哭腔。
手攥得死死的，仔細地感受著兄妹二人的溫度。
“媽，對不起！讓你操心了。”李一昕抿了抿嘴唇，有些慚愧。
媽媽簡單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你們也是大會期間就老老實實在家裡待著就行了，怎麼還夜不歸宿？”
“昨天同學突然叫我們去他家裡面玩，不知不覺就已經深夜了，就沒來得及通知你。”
“算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還沒等李一昕反應過來，媽媽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等等……你這衣服我好像沒見過啊？還有，你們手上的東西哪兒來的？是不是偷拿別人家的了。”
“不不……東西是鄰居們送的。這衣服嘛……”
“是昨天哥哥吃飯吃了一身油，人同學好心給哥哥洗了，只是沒有幹，晾在那裡妄取了。”欣堯連忙搶答道。
“行吧，那你們記得好好謝謝人家，找個時間把衣服給還回去。但為什麼鄰居們也要送給你東西？我今天回來的時候也被他們強塞了幾包，只是被我嚴詞拒絕了。”
“額……”李一昕連忙轉移話題，“那個今天的飯菜好香啊！我去廚房幫忙端菜。”
李欣堯也反應過來，“哦哦！我也去。”
“欸！等等！”
不等媽媽說完話，兄妹二人便飛身跑進了廚房。
“這兩傢伙，怎麼總感覺在瞞著我什麼呢？”
“呼——，你確定沒跟媽說實況吧。”
“沒！”李欣堯搖了搖頭，“我現在就算是想說也說不了啊！不知道怎的，一想表達出來就什麼都忘了。”
“對對對！我忘了，只是我們該怎麼跟媽解釋？”
“真是頭疼！”
……
屋外，風起雲布。
老街路上的燈光茲啦茲啦的響。
兩個身披黑色斗篷的人正趴在屋簷上，其中一人還緊握著一柄漆黑如墨的狙擊槍。
“強哥，我們究竟還要在這裡等多久啊？”
身旁這位叫強哥的中年男人挪了挪身子，“鬼知道呢？老子都在這裡趴了三個鐘頭了！也沒見神諭使的人來了啊？”
“等這次活動結束了我一定要好好的去洗一個腳！”年輕男子嬉笑著說道。
“昂，就是洗一次腳就花1200，錢包有點扛不住啊！”
“嘖，強哥。這任務完成了獎金不就下來了嗎？而且誰叫你每次都要質量那麼高的，像我，800的就已經很滿足了。”
“呵！你那是關了燈洗腳，誰都一樣是吧？我告訴你，啥都可以省，唯獨這玩意兒省不了……”
正當兩人閒談之際，突然兩位體態修長的男女大搖大擺地走進了老街。
現在正值晚上九點左右，宵禁剛剛開始，大街上十分空曠。
那對男女不緊不慢的步伐顯得尤其突兀。
“強哥，你快看！”劉憨大吼著，立馬搖動著趙連強的手臂。
“看見了，看見了！你個憨憨，給老子閉嘴！”趙連強壓低聲呵斥道，然後轉頭仔細瞄準倆人的身影，將食指緩慢地放在了扳機上邊。
只需要對著他打一發，打完這一發，我們就能夠收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