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記憶力很差，不記得前世
江月仙一路被陣法護送，從玄沙城到東臨市也不過半小時，突然之間就覺得其實霸總文裡寫的也沒那麼離譜了，近一點說不定真的可以三分鐘出現在眼前。
剛走出傳送點就被人攔下，是在直播裡見過的那個叫做棠姈的小姑娘；看來老闆是真擔心的不行，竟然還找個人專程來接自已。
走進城鎮交界處彎彎繞繞的巷子裡，江月仙才明白為什麼會派人來接她，這要是讓她自已走，估計走上半晌也走不出這裡。
被帶進房間時，夜無傾正縮在陌逸塵懷中死死抱著他，像是溺水者抓住唯一的漂浮木。
陌逸塵讓她看是怎麼回事，但夜無傾現在的狀態什麼也聽不進，但凡想要靠近、觸碰她，都能引起恐慌地哭喊。
“老闆，你告訴她別怕，讓她注意呼吸，其他人都退出去。”江月仙退了兩步，怕再驚動夜無傾，輕言細語的囑咐陌逸塵，最後那句是對門外一團圍觀妖靈說的。
她走出房間帶上門，隔絕那一眾妖靈的視線。
一隻像人那樣站立、雙手抱胸的橙色老虎突然開口：“你也是巫醫？那小姑娘怎麼樣？”
容寒聲與那個總與他待在一起的女孩，緊隨著那隻虎之後異口同聲：“我們大王沒事吧？”
“什麼大王？”江月仙下意識就問了自已疑惑至今的問題，畢竟她現在也不能確定夜無傾到底是什麼情況。
“就是……”
“秋凜雪！”
女孩剛開口還沒說出什麼，隨著容寒聲一聲低喝，後面的內容盡數吞吞嗚嗚咽了回去。
江月仙隨意向容寒聲看了一眼，在心底嘖一聲，這小孩防備心還挺強。但她似乎忘了，雖然容寒聲個子沒她高，但在這些人裡她才是年齡最小的那個。
【小貓你能不能閉嘴，讓人家說！】
【想穿越回他喊小雪之前，把他毒啞。】
【這女的就是月下獨酌？】
【有沒有看她書的在這附近麻煩催個更。】
【先讓她看好老大再去騷擾她。】
【老大真的好害怕的樣子，誰借到歷史書了！】
【你們說月下獨酌有沒有歷史書呢？】
【李賀怎麼消失了，平時不是解釋的最積極嗎？】
【李賀不是在螢幕裡嘛，李賀=月下獨酌=這個女人。】
【季鴻蕭說晚上安排嘉賓直播和粉絲互動，如果老大好了可以直接問老大！】
【不要戳傷心事啊喂！老大都這麼害怕了！晚上能播問點別的別提這事！】
妖靈都被午休回來的棠弒趕走了，棠姈之前被夜無傾嚇怕了，這幾天不是呆在自已屋裡就是出門找小夥伴玩，現在只剩下江月仙和棠弒兩人坐在院裡大眼瞪小眼。
“新嘉賓？”棠弒打量她半晌，除了她看上去有點害怕外，沒看出有什麼可疑的，之前節目組被拉走一個嘉賓，這是派新的了？
江月仙連連擺手，她可不想參與進來被季鴻蕭折磨：“不是不是，老闆喊我來的。”
“老闆？天天發任務折騰人那個導演？”
陌逸塵踩著棠弒的話出現在院裡，江月仙手一攤，表示這才是她老闆。
“你們今天不做任務了？”
從直播開始到現在，棠弒一點沒看——雖然平日裡就不怎麼上網——節目裡發什麼了什麼，夜無傾現在的情況，他是一概不知。
陌逸塵懶得解釋，反正今天也確實是不用做任務，嗯一聲潦草應下，不給棠弒再問的機會，率先向江月仙發問：“你看出什麼了？”
“以前有過這種情況嗎？”
“不清楚。”
江月仙已經拿出平板準備記錄了，哪知道老闆回她這麼一句，你們錄綜藝看上去那麼熟，結果第一個問題就不知道。
江月仙繼續問：“最近胃口怎麼樣？”
陌逸塵回想了下，談生意的時候她在轉桌吃菜，宴會上她在和自已搶甜點，錄綜藝也總催著開飯……
他從思考裡回過神來，給她兩個字：“挺好。”
江月仙：“最近睡眠質量怎麼樣？”
陌逸塵：“挺好。”
江月仙：“最近情緒狀態怎麼樣？”
陌逸塵又進入回想：“比以前穩定。”
頓一下，又補充道：“一百二十四年以前。”
“容易覺得累嗎？”
“我累。”
江月仙打字的手一停，誰問你了？
“記憶力怎麼樣？”
“她不記得在上一生的事。”
棠弒看著兩人一問一答，總覺得那小姑娘下一秒就能暴走把陌逸塵一頓揍；這麼聽他們說話，也猜到一點端倪，他沒打擾那兩人，自已去網上搜去了。
【我怎麼覺得陌總有點問題。】
【《不記得上一生》】
【我也不記得上一世，我也有病。［比心］】
【其實地府可以讓你記得，只是花錢和自已承擔後果而已。】
【不是後果承擔不起，而是我真窮。】
【要錢沒有，要命沒有。】
【什麼後果？】
【承受不住生離死別，被過去的記憶困擾，執念纏身，然後崩潰。】
【然後被拉去投餵輪迴處那個孟清。】
【《最新的戀綜叫什麼》隊長都來當護衛隊了，結果連節目叫什麼都不知道。】
【側面反應了他一點直播都不看。】
【現在看了可以和我結婚嗎？［比心］】
陌逸塵的回答大部分都是不清楚和挺好，江月仙覺得他很靠不住，只能靠她自已了。
“她怎麼回事？”
偏生他給不出有用的內容，還要追根問底，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答案。
“PTSD。”
江月仙給出自已的猜測，對面兩個男人皆是面露疑色，她深吸一口氣開始解釋。
“創傷後應激障礙，突發性的災難或自然災害等引起的精神障礙。正常人經歷過創傷性事件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恢復正常生活，但創傷後應激障礙的患者往往不能恢復。”
“從她的狀況看，就是親身經歷忘川水嘯、目睹至親等大量死亡造成；但具體還要回醫院做進一步檢查。”
棠弒恍然大悟般地點點頭，又瞬間扭頭盯著陌逸塵，眼神流露出疑惑：“你殺她那麼多次，她怎麼對你不應激？”
陌逸塵在夜無傾對他不應激這事兒裡的喜悅剛冒了個頭，便在頃刻間被江月仙掐滅：“可能對他不嚴重，雖然有不適感，但外人看不出來，閃回，麻木，警惕，入睡難等，她沒了解過PTSD，或許沒意識到自已出現問題。”
【月啊，你別說了，你讓陌總高興一會兒再…等等！什麼？殺誰？誰殺？】
【我靠陌總殺夜殿？？】
【啊？還殺那麼多次？？】
【被殺那麼多次夜殿還跟他玩？？】
【戀愛腦要不得啊！】
【假的吧，不信，別和我說話，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月下獨酌是不是說過她學心理學的？】
【有點像，去年籤售會見過戴口罩的，那時候頭髮還比較短，聲音也像。】
【說到籤售會，今年書中的籤售會帶不帶長庚玩啊。】
【主辦方之前說了，年年都邀請長庚，但長庚重度社恐不去。】
【月下能不能把長庚拽去，你們倆不是玩挺好嗎？】
夜無傾出事，留在海灘的人也沒了玩的興致，中午就回了鎮上。季鴻蕭收到通知蓬萊今天有雷，讓他們不要靠近海邊，下午在沙灘的安排全部取消了。
篝火晚會是辦不成了，這節目是越拍越爛。隨他吧，下期繼續努力。季鴻蕭退出閱讀介面，電子書的封面上寫著四個字——荒野直播。
棠姈出去玩了，陌逸塵辟穀了棠弒就懶得做飯，江月仙雖然沒辟穀，但她情況特殊，這些東西吃不吃對她都是沒作用的。
於是三個人就坐在院子裡你看我我看你，環境裡瀰漫著尷尬，陌逸塵不想和他們發呆了，準備回去陪夜無傾睡覺。
他還沒動，獓因衛便從走廊經過，消失在廚房入口，接著又退出來，從走廊下至院中，直走近棠弒，彎腰鞠躬：“借用一下您的廚房和食材。”
說完立刻回到走廊進入廚房，這下是沒再出來，廚房裡放的沒有素菜，獓因衛也沒出來從菜地裡拔，但看著那搖晃兩下向下鑽入土中的小青菜來看，他足不出戶也能拔。
畢竟是獓因衛，只要有陰影的地方便能無孔不入。
獓因衛的出現說明夜無傾已經醒了，這不，陌逸塵進門就看見她呈大字躺在床上，獓因衛圍在床邊，有給她捏腿的、有喂她吃零食的、有給她扇風的，拿著的零食還是陌逸塵買給她沒吃完的。
那場景好不快活，哪兒還能看見前不久那個滿面驚恐的女孩。能讓特殊部隊給自已捶腿捏背，恐怕也就只有她一個了。
“感覺怎麼樣？我們回玄沙城？”陌逸塵手背在那給她投餵的獓因衛肩膀碰了兩下，對方很不情願的挪了兩步給他讓位，薯片也塞給他。
夜無傾在床上扭動著，從陌逸塵胳膊下鑽進他懷裡靠著，嘴裡的薯片被咬得脆響：“節目結束了？”
“沒。”他伸出指腹擦掉女孩嘴角的零食殘屑。
夜無傾歪著身體挺直腰板，腦袋從他胸前一路蹭到肩膀枕著：“先吃完班主的篝火晚會。”
“上景青楓要渡雷劫，海邊危險，晚會不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