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因為終於可以回去,夜無傾難得沒有賴床。

保護罩已經被撤去,白雲遍佈的天連一點彩虹都沒有,完全不像是打了一夜天雷的樣子。

嘉賓被聚集在沙灘上錄製了這期節目的片尾,並沒有繼續直播,錄完收工就可以走,節目組備了車,嘉賓也可以選擇自已想辦法回去。

沈確早就走了,連片尾錄製都沒來;江宜和蘇啟也不跟節目組,兩個人搭伴一起走。

夜無傾出門前問過棠弒怎麼走,本想和他一起,可他卻說有人接,那還是算了吧。

蹲在沙灘上畫畫,等著節目組收拾完出發,忽地有聲響逐漸靠近增大,地上的沙子也被一陣風掀起,抬頭入目的,是一架直升機。

繩梯忽地被甩出,仔細看上面還掛著個金髮少年,不等直升機降落,他便一躍而下,穩穩落在沙灘上。

陌逸塵看的眉心直跳,生怕他被螺旋槳攪成肉泥。

“季鴻蕭你行不行?不行換人。”

季鴻蕭不屑的嘁了一聲,明明是他拿封殺和金錢威逼利誘他來拍攝的,換掉他,季鴻蕭巴不得呢。

“表現太差是有違約金的,你好好看合同了嗎?”

季鴻蕭囂張的神色收斂了,他篤定那是霸王條款,根本就沒看。

夜無傾離得近,聽清楚也看清楚了,被季鴻蕭壓榨那麼些天的心情突然守得雲開見明月,統統來接受違約金的壓迫吧!

她臉上幸災樂禍的陰暗笑容被季鴻蕭瞧見,剛瞪她一眼,就看見大老闆熟練的收斂威脅自已的架勢,人畜無害的走向那兩人。

“早上好,媽咪~”

他展開雙臂想要擁抱,夜無傾站起身按住他的腦袋將他一個拐彎送進陌逸塵懷裡。

陌罄書晃了下腦袋,甩掉按在頭頂的手,仰頭和那張毫無情緒的冷臉對上,他嘴角一咧,露出個燦爛的微笑:“早啊,Daddy。”

“你來做什麼?”夜無傾把人從陌逸塵懷裡拉出去,自已靠在他懷中。

他後退兩步站穩,雙手背在身後,身體微微前傾:“接乾爹啊。”

來接棠弒?夜無傾抬頭認真打量那架黑色的直升機,側面用白色印刷著“十三陰司”四個字,還有獓因衛的圖章。這小子什麼時候混進十三司了?

陌逸塵有個兒子,鳳窈是知道的,還聽說是那個被陌逸塵斬首的魔君生的,她來幽都的時候見過這小孩,那時候還是一頭白髮,她還曾識圖騙這小孩管自已叫娘,但最終以失敗告終。

誰來告訴她,為什麼他會這麼親熱的叫夜無傾媽咪!就因為她是正室是帝后嗎!

許淮南不曉得夜無傾或是陌逸塵還有個孩子,但他震驚的點在,一個黑頭髮和一個白頭髮竟然生出一個黃毛?他摸著下巴悄悄湊上前,盯著陌罄書的臉仔細打量,接著就發現雖然眉毛也染黃了,但睫毛是白的,頭頂還有一點新生的白髮。

原來是染的,還以為上任大帝官出軌呢。

陌罄書也不惱,任由他看,指尖夾著一張名片遞過去:“大人有沒有興趣來星衍啊?”

“你們籤樂隊嗎?”許淮南接過那張名片,以前也有人找他簽約,但都是隻想籤他一個人,而且還有鬼差那邊的工作,雖然現在鬼差人手增多,任務根本搶不過那些新人,但防不住突然出什麼事被人拉走。

“當然可以,還省了一筆幫你組樂隊的費用呢。記得聯絡我,約個時間再聊。”陌罄書點了下那張名片,直升機降落在海面上的停機坪,一眾穿著十三司制服的人從上面下來,朝著沙灘的方向來。

站在夜無傾面前,整齊劃一的抬起右手捂在心口處,稍稍弓腰:“端康王殿下。”

夜無傾抬手隨意揮了下:“忙你們的。”

直升機,她都沒坐過,有點想蹭,但是臉皮薄,現在還要在一幫手下面前端出她親王的架勢,更沒臉提出想蹭一程這種話了。

季鴻蕭在他喊爹媽的時候就懵了,陌逸塵是商業圈裡的他知道,也猜測過這兩個人有什麼生意來往,夜無傾是個親王,他大老闆去巴結也不意外。

怎麼就成一家三口了?好像大老闆也姓陌?但是你把你爸媽送綜藝來!還是戀綜!

“你用了什麼手段讓他管你叫媽?”節目組收拾完準備出發,大小姐踩著高傲的步調攔住要上車的夜無傾。

夜無傾淡淡掃她一眼,繞開她繼續往車上走:“也沒什麼,只是十月懷胎把他給生出來而已。”

驚訝的眼神裡帶著些許好奇,陌罄書盯著趴在棠弒頭頂氣呼呼揪著他兩縷頭髮的巴掌大小人:“乾爹,這是什麼啊?機關門造的新玩意兒嗎?”

“什麼新玩意兒啊,這是青帝。”棠弒抬手拎住季竹衍的衣服,想要把他從自已頭頂扯下來,但他死死抓著那兩縷頭髮,不願意離開。

不下來就不下來吧,不知道他什麼癖好,從初見到現在,動不動就喜歡變小往人頭上爬。

“你趴著就算了,能不能別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我早上剛洗的頭。”他目光上抬,但奈何人趴在他頭上,根本瞧不見,只能伸手戳了他兩下。

像是給他懲罰一樣,季竹衍拽了下手裡的頭髮:“死孩子。”

棠弒倒吸一口涼氣,手裡多了把鑲滿血紅色珠寶的長劍,照著院中的水缸,對著自已頭頂比劃了下,猶豫再三還是將斷生收回,他的頭髮已經夠短了,不能再短了!

回程沒有鏡頭直播,陌逸塵想著和夜無傾關係好點了,這下可以和她坐在一起了,卻不料鳳窈一個健步如飛衝上來,搶了他的位置。陌逸塵抿著唇,面上隱隱透著殺氣,被許淮南拉去過道另一邊平行的位置坐上。

“女孩子坐一起有共同話語嘛。”許淮南按住要去和女孩子搶座位的陌逸塵,暗歎這位師叔怎麼就不懂得紳士一點。

陌逸塵不覺得她們能有什麼共同話語,一個舞刀弄槍闖蕩江湖,一個驕縱跋扈大家閨秀,如果她們能聊到一起,為什麼他不行!他上過女院,他覺得自已可以代替鳳窈去和她聊。

瞧著鳳窈同身側人低聲私語,陌逸塵只覺得她一定又在挑撥離間,他好不容易勾引到的人,怎麼比以前宮裡那些人還難纏!還不能打不能罵不能殺,要不然天界那些老滑頭又要藉機挑事,好生氣!

江月仙站在過道里兩邊張望,長庚被人搶了,怎麼老闆也被人搶了,要她和那些不認識的人一起坐嗎?有點緊張……

兩次要起身去找江月仙坐的夜無傾,兩次都被鳳窈死死按住,一定要從她嘴裡打聽出陌罄書為什麼管她叫媽的真相,偏偏夜無傾說了她還不信。

江月仙最終是和季鴻蕭坐一塊兒的,原因無他,唯獨這個落單的看上去比較好吃,不是,比較帥。

解釋了十幾遍鳳窈始終不相信,夜無傾有點想揍她了,在腦海裡迅速構建出一個大綱框架,張嘴就開始給鳳窈講述一個跌宕起伏的狗血劇情。

大概就是陌逸塵去魔界和親,和魔君翻雲覆雨在她懷上孩子的時候被喊回天界,就在這個時候她夜無傾遇見了相思成疾的魔君,兩人一番交談後成為知心好友,並讓她成為肚裡孩子的乾孃……

江月仙就坐在她們後座,夜無傾的聲音也沒多小,被她聽了個明白,現在憋笑別的很辛苦,尤其是聽見鳳窈真的信了,更想笑了。

雖然她也不知道真實事情是什麼樣的,但但就是夜無傾講的這個故事,有太多邏輯錯誤,時間線都對不上。

但鳳窈已經腦補了那是夜無傾生前的故事,她根本就不知道夜無傾實際上是三百九十多年前從忘川河裡爬出來的,但凡稍微去十三司打聽一下對手的資訊,也不至於被矇騙的這樣慘。

“你笑什麼?她說的是假的?”季鴻蕭壓低聲音湊近憋笑憋得一顫一顫的江月仙。

江月仙深呼吸,努力嚥下笑意,小聲給他分析:“魔君自刎是在四百零五年前,記載是剛生完孩子,十月懷胎就算一年,那也是四百零六年前,長庚,啊不,親王是三百九十五年前才問世的,時間線對不上。”

聽她說記載,季鴻蕭就好奇,什麼東西會記載的這樣詳細:“你從哪兒看來的?”

“六界的史書,天界和幽都的案宗,人間的書我也看過,各界的野史也看過一點。”

季鴻蕭從沒想過,幽都這種地方竟然還有史官記錄史書。

“我也看過你的案宗,在枉死城裡,還有昨晚和你吵架的那個。”枉死城的案宗不是什麼機密檔案,記錄的也就是剩餘陽壽、死因還有案犯,沒什麼不能往外說的,更何況這還是案宗的當事人。

許是因為提到吵架,又或許是因為他想到吵架物件是沈確,忽然變得沉默,良久才啞著嗓子問了句:“他怎麼死的?”

這句話很輕,輕的江月仙差點以為是自已的幻聽,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模樣,她不拐彎抹角,徑直說了自已曾看到的東西。

“多人性侵,也許是暴力?畢竟還捱打了。”

縮在袖中的手猛然抽了下,他微微張著的唇在顫抖,眼睛不自覺的睜大,目無焦距的盯著腳下的黑色地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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