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罵聲，拳腳聲，佔據了我的耳膜。
大腦昏沉沉，更是一片空白。
我忽然瘋了一般撞了出去，不要命的迎上拳腳，赤紅著眼，聲嘶力竭：“來啊，打死我啊，有種你們今天就把我弄死，要不然死的就是你們！”
只有不要命，才能讓他們害怕。
只有比他們更狠，才能讓他們知道自已不好欺負。
都不過十幾歲的孩子，大概被我這樣嚇得愣了神，這短暫的空隙中，我跑過去拿起路邊的石頭。
石頭不算大，也不算小，但打在人頭上，真的可以砸個洞出來。
他們退縮了，而我，已經失去理智了。
“來啊，都他媽的別活了。”我緊緊的攥著石頭，氣喘吁吁的盯著他們。
配角甲揉著鼻子，有些警惕的看著我手裡的石頭，沒有說話。
場面僵持著，他們有點不敢，怕受傷，所以沒有一個人上前。
而我，只是被打的腿軟有點走不開道。
要不然當時失去理智的自已，大概心裡的想法就是，能打死一個算一個。
迷迷糊糊之間，遠處有聲音傳來：“小沐？”
緊接著是四周人的議論聲。
“那是龔哥女朋友吧？”
“好像是，怎麼說？”
“走吧，打過了就好了，這小子有點瘋。”
人流一鬨而散，配角甲最後瞥了我一眼，也跟著人流跑開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急，是快跑過來的。
熟悉的香味，像是初春的櫻花，甜蜜芬芳，卻又帶給人一種，清新的苦澀。
“小Z......”看清人臉後，我情不自禁的喚出了聲。
她輕輕點頭，那一雙眼睛打量著我，澀聲道：“怎麼會這樣......我先帶你去醫務室。”
說著便是打算攙扶我，而我，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她止住了手，緩緩收回，疑惑的看著我。
我丟開手中的石頭，撿起丟在一旁斷了帶的書包，輕輕拍了拍：“沒啥事，醫務室現在不一定有人，我要先回家了。”
小Z沒有說話，就那麼直直的盯著我。
“那我先走了。”我不敢與她對視，抱著書包就想跑。
“你真是讓人感到很討厭啊。”小Z聲音哽咽，語氣帶著一絲顫抖。
她哭了。
看著她梨花帶雨的模樣，我停下了腳步，不知說什麼，很是沒頭腦的問了一句：“你怎麼......怎麼這麼晚。”
她抹了抹眼淚，無力的說道：“幫老師做了點事，你急著走就走吧，再見。”
說完小Z頭也不回的跑開了。
我看著她跑開的背影，也沒有出聲挽留，只是這麼遠遠看著，直到她消失在視野中，我才背過身，緩步離開。
這群人，打人是真他媽的疼啊，我心裡這麼想著。
公交車來了，這個點，沒多少人，我在靠窗邊的位置就座。
沒坐一會兒，窗外景色開始向後倒退。
而在那一瞬，一道人影被我快速捕捉到。
是她。
這個距離，恰如籃球場和乒乓球室的距離，她望著我，我也望著她。
對視沒有持續太久，她就背身離開了。
原來，小Z一直在那個拐角偷偷的注視著我，直到我上車安全離開。
她在擔心我，即便我在逃避她。
這一刻，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很想哭，然後眼淚就不知不覺流下來了，怎麼也止不住。
身上的疼痛和心裡的委屈，全部爆發了出來。
我不敢哭出聲，不願被身邊的人看到，我頭靠著窗，抱緊懷裡的書包，將自已縮在一方天地。
我好像，失去了一個很好的女孩子。
我好像，做了一個很壞的決定。
我好像，看上去很完整，其實心中早已支離破碎。
或許，哪怕沒有戀過，這也是，失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