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霧是永遠散不開的。
霧後的現實大多時候,透過一些零星的光亮,便能瞧個大概。
若你還是不明白,更可能的只是你不願看,亦或者心,瞎了。
後來和小Z的關係,不冷不熱,像是個普通同桌,卻又似乎比這要好一點。
該怎麼形容呢?
似初見的熟人,又似好久不見的陌生人。
簡單來說就是,十分不和諧,怪得很,且為矛盾體。
記不得究竟是什麼晚會了,小Z和小Y是班裡的節目代表。
她們的節目算是那次晚會最有看點的。
舞蹈表演《nobody》。
仍記得她們在臺上的亮眼,而我在臺下,聽到某些話的錯愕。
她們如光一般閃耀在舞臺上,而我卻在觀眾席的陰影裡遠遠的觀賞。
光與暗,硬生生的分割成兩個世界。
即便是她們的影,亦不可能融入我的世界,正如後來的我們。
猶記得出場時,她們的驚豔,性感的紅妝,惹火的身材,瞬間點燃了所有人的青春荷爾蒙。
拍打的節奏,經典的舞蹈動作,擊中了不知多少男生的心。
“快看快看,那是十二班的小Z吧,你女朋友真的很好看啊!”
突如其來的聲響,本在這燥熱的氛圍中應是很快被埋沒了才對。
可那一瞬間,彷彿在耳邊轟鳴一般,一字一句十分清晰的竄入了我的耳膜,宛如晴天霹靂。
我猛的回頭看向聲音的來源。
“嘿嘿,那可不,我的眼光一向不賴。”
“說說,怎麼追到的啊?”
後面的話,我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了。
我只知道,緊緊握在手裡的風箏,牽著她的那根線,在這一刻繃斷的徹底。
眼前的一切,剎那間好像失去了所有的顏色。
整個人的感情,頃刻間麻木了下來。
在渾渾噩噩中,晚會結束了。
我完全不知道後面的節目是什麼,我的思緒已經徹底混亂了。
那是她男朋友,是吧?
好像有點眼熟,和那個遞情書的是同一個人嗎?不是吧?
記憶撕扯著畫面,不清晰不分明,大腦彷彿缺氧了一般,我止不住的開口喘息,顫抖。
開始奔跑,在人群裡奔跑。
可能只有發洩般的狂奔,可以讓心平靜下來。
好像有聽到小Y在身後叫我,也似乎看到了小Z詢問的眼神,我均是沒有理會。
無形中,茫然中,無措中,從一對情侶中央縫隙中突然穿了過去。
我聽到背後罵罵咧咧的聲音,匆忙的丟下了一句對不起後便是繼續跑。
“你他媽的一句對不起就完事了,草!?”
“算啦算啦,沒事的,哎呀,你站住。”
男生的謾罵,女生的勸阻。
男生似乎緊緊的追了上來。
我沒有回頭,沒有理會,只顧著早點回到寢室,想要逃避這一切,把自已包裹起來,誰也看不到我。
不顧一切的疾馳,他最終沒有追上我,我茫茫然的回到了寢室。
世界安靜了,真的安靜了,什麼都和我沒有關係了吧。
目光空洞的望著漆黑的天花板,腦海亦是一片空白。
阿臣踏入寢室,開啟燈後看到呆滯的我,皺眉問道:“怎麼了?”
我緩緩搖頭,嘴角拉扯出一絲苦笑:“沒事。”
他輕輕點頭,提醒道:“快去洗漱吧,馬上熄燈了。”
“嗯。”
前往洗手間的路上,看到有一個高壯的男生忽然攔住了我的去路。
他眉宇間滿是戾氣,話語裡飽含著憤怒:“剛才就是你小子撞我的?”
我反應過來,低頭道歉:“抱歉,真的沒看到。”
他拍掉了我的臉盆,然後順勢抓起我的衣領:“道歉可不夠,那是我女朋友,你從我們中間穿過去是怎麼個意思?”
我瞥了一眼散落一地的洗漱用品,抬頭頹然的看著他,無力道:“對不起,真的沒看到,不是故意的,真的對不起。”
熄燈鈴聲響起,寢室大媽看到拉扯的我們,喊了一聲。
他推開我,重重的按住我的肩膀,咬著牙道:“這件事,不會就這麼算了的,你讓我很沒有面子。”
他故意未讓開身位的用肩膀猛地撞了我一下才離開。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呵呵一笑,收拾起地上的東西。
最終,連洗漱也沒洗成。
不會就這麼算了?
我苦笑的搖了搖頭,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寢室。
那夜無眠,而之後,好似所有的黴運,都來了,來的措手不及。
我與她對望的世界,霧更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