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分兩頭,再說說河邊命案一事。

自葉雲備馬離開葉府,一路風馳,來到衙門。來不及歇息,立刻召集縣委、錄事,帶上衙役,親自前往林家。

此刻的林家,大門前早已掛上白燈籠。進入大門,白布掛滿院落。哭哭啼啼的聲音連綿不絕。林父見一眾官員,連忙擦了擦淚,上前行禮。

葉雲擺擺手,說了一句“節哀”隨後又道:“今日案中疑點重重,本官疏忽,此案需重審。”

林父含淚:“草民自當配合明府調查!若我兒真當死於非命,還望葉公為我等主持公道!”

說著,就要雙膝跪謝。

“此乃本官分內之事,你不必如此。”

葉雲拉住林父親,又問,“不知林義生前所住何房?”

林父連忙道:“後院東廂房,葉公請隨我來。”

跟隨林父,眾人來到東廂房內。

房中乾淨整潔,一張寢床,一張坐床,一張書架,坐床前一張書案。書案上一張宣紙,一冊書籍,以及懸掛的毛筆。

葉雲拿起宣紙看了看,是一篇未抄寫完的論語,沒有什麼可疑之處。拿起冊書,開啟一看,是《論語》可能有人會問,大宏有論語麼?

四書五經代代有,儒子百家世世傳。

葉雲將冊書展開一刻,卻有五張紙條從書中滑落。撿起一張,一看之下,葉雲心中一突。只見紙條上寫著:今晚子時,石橋相見。字跡娟秀,不像男子所寫。再看其他幾張,都是同樣字跡,同樣話語,一個個問題出現在葉雲腦海中。

這紙條是何人所寫?

又是何人所傳達?

石橋相見,難道說林義昨晚子時與人在石橋會面?

難道是她?

帶著疑問,葉雲回頭對林義問道:“林郎,最近家中可曾來過什麼人?或者說有沒有什麼人找過林義?”

林父搖搖頭:“葉公有所不知,我與內人在東城做工,早出晚歸,家裡只有我兒一人,對他的事毫不知情。”

葉雲點點頭,將五張紙條收起:“這幾張紙條本官先帶走,若案情有突破,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等。”

出了林家,葉雲帶著眾人來到石橋。

安城的石橋一共有三座,分上中下,都是同一條河流。葉雲命令縣委、錄事分別帶人前往上下兩座石橋檢視。並吩咐,任何一點蛛絲馬跡都不可錯過。葉雲則帶著兩名衙差上了中橋,對著石欄仔細檢視,並沒有發現可疑之處。

沒過多久,縣委和錄事分別返回,幾乎沒有任何線索。按照葉雲的猜測,如果說林義昨晚真的來過石橋,又是從橋上落河,說不定會留下一些線索。

可惜事與願違。

來不及失望,再次帶著人,又前往下一個地點,王家。王家如同林家一樣,也在辦理喪事。一番寒暄過後,在王家夫婦帶領下,來到王雅的閨房。房門面朝東北,窗戶朝西,窗外就是兩米高的圍牆。只是圍牆下墊著一摞紅磚吸引葉雲的注意。仔細檢視,紅磚上有腳印,牆頭有攀爬的痕跡。

房中有書籍,也有筆墨紙硯。

葉雲拿起一張佈滿字跡的宣紙看了看,字跡與林家所得紙條上的字跡如出一轍。看到這些,葉雲心中已有大概猜想。來到門外,吩咐王家夫婦召集家中所有奴僕丫鬟。沒一會,十多個奴僕丫鬟聚集在院中。

葉雲問話:“你們當中,誰是王雅的貼身丫鬟?”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不作聲。

葉雲剛想說話,王母便道:“葉公有所不知,雅兒的貼身丫鬟今日辰時便離開王府,說是家中有事,回家探望幾日。”

葉雲怒哼一聲:“往日不探,偏偏今日探親,怕不是心中有鬼!”

“這,這,這”

見到葉雲發怒,王母被嚇得連說三個這,卻說不出個所以然,她是真不知道這件事還牽扯這麼多。

一番詢問下,得知丫鬟老傢俱體位置。葉雲連忙吩咐衙役快馬加鞭,前往丫鬟家中拿人。傍晚時分,衙役帶著丫鬟來到衙門。葉雲手中驚木猛然拍下,嚇得堂下丫鬟一個激靈。

“堂下何人?”

“回,回明府話,小,小女秋雅。”

“民女秋雅,你可知罪!”

秋雅連忙搖頭:“回稟明府,奴婢犯了何罪?”

葉雲冷哼一聲:“本官且問你,你可是王雅的貼身丫鬟?”

秋雅點頭。

葉雲從懷中掏出一張寫滿字的宣紙,丟在秋雅面前。這張宣紙是他從王雅房中獲得,上面的字也是王雅所寫

“你可認得這是誰的字跡?”

秋雅撿起宣紙,看了看,點點頭:“回明府,這是大娘王雅的字跡。”

葉雲又從懷中拿出四張紙條:“那麼這紙條上的字跡,你又可認得?”

秋雅看著地上的紙條,渾身顫抖,連忙搖頭:“回,回明府,奴,奴婢不認得。”

“大膽婢女!”

葉雲怒呵一聲。

“你未曾看字,就說不認得,分明就是狡辯!”

“來人吶!”

“拶邢伺候!”

兩個衙役說了一聲“諾”同時拿出麻繩相連的竹板,一左一右,將秋雅十根手指放入其中。還沒用多大力,秋雅就疼的大聲哀嚎。

“我說,我說,回,回明府,這,這是大娘王雅的字跡。”

葉雲示意衙役鬆開竹板。

這一下,秋雅舒服了許多。

可還沒緩過神來,葉雲繼續呵斥:“好你個奴婢,方才本官說你沒看就斷定不認得,如今還是沒看紙條,卻又說是王雅所寫,你這分明是欺騙本官!”

“來人吶,繼續夾!”

又是一陣哀嚎,秋雅心中那個委屈啊。

“回明府,奴婢認得這紙條。這是大娘交給奴婢,說,說讓奴婢帶給林郎君的,所以奴婢認得,沒有欺騙明府,求,求明府高抬貴手!”

葉雲又示意衙差鬆開竹板。

“既然你說認得,那麼本官且問你,你一共傳達了多少張紙條給林義?”

秋雅道:“四,五張,一共五張。”

這回算了聰明瞭,“四”字剛出就連忙換五。

葉雲心中冷笑,又從懷中掏出最後一張,丟在秋雅面前:你在看看這一張,也是王雅所寫?”

秋雅撿起來看了看,連忙點頭。

葉雲臉色又變:大膽奴婢,還想欺瞞本官!人是苦蟲,不打不從,人是木雕,不打不招。”

“來人吶!”

“繼續夾!”

“諾!”

兩個衙役又開始拉繩子。

“明府,奴婢冤枉啊!這明明就是大娘的字跡,奴婢冤枉啊!”

葉雲道:“這個時候還不說實話,字跡雖然一樣,但這張紙條乃是熟宣紙,而其餘四張分明是半熟宣紙。本官查過王家,根本沒有熟宣紙。你說你送了五張,那麼這最後一張,從何而來?”

其實葉雲一早,就透過墨水的擴散,發現紙張有問題,雖然很細微,但仔細觀察,還是能發現有所不同。

這個時候宣紙分為三種。生宣紙、半生熟,以及熟宣紙。生宣紙是沒有經過加工的,吸水能力較強,適合山水畫。半生熟,吸水能力幾乎生宣和熟宣之間。熟宣紙,加工時用明礬等塗過,紙質較硬,吸水能力弱,適合工筆畫。

聽到葉雲的話,秋雅癱軟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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