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十三被五花大綁,就這麼趴在地上,臉部杵在泥土裡。

起初,他很惶恐。

現在,比較淡定。

雖然趙常奴騙了他,但已經不重要了。

這事,他扛了就行。

父母妻小,趙常奴還能照顧一二。

若是說明真相,誰也沒有好結果。

李琩看了一眼辛十三,目光森冷收回了目光,望著樸狗兒道:“說說情況吧!”

樸狗兒躬身回稟道:“壽王殿下,刺客就這一人,我們在曲江裡翻了個底朝天,再沒發現其他可疑的人。”

“嗯,知道了!”

李琩點了點頭,問道:“可說什麼了嗎?”

“沒有,此獠骨頭很硬,就知道胡言亂語。”

樸狗兒神色忐忑,辛十三辱罵壽王和惠妃娘娘的話,一個字都不敢提。

李琩玩味一笑,“很好,我就喜歡骨頭硬的人。”

“壽王李琩是吧,你這個武氏餘孽,天下的有志之士,人人得而誅之,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刺殺你,是我臨時起意,想要我攀咬其他人,休想!”

辛十三微微抬頭,滿臉憤慨咆哮。

“把此人綁在木樁上,另外,把他的嘴巴給我堵了。”

李琩語氣平淡,心中冷意洶湧。

“是!”

樸狗兒吩咐左右的護衛,規規矩矩地照做。

李琩手持弓箭,站在辛十三二十步之外,朝著辛十三開始了射箭。

他的箭術並不是很好,但在這個距離,還可以十分精準的射中目標。

一箭,兩箭,三箭。

李琩一口氣,射出了七七四十九支箭,直到胳膊有點酸,這才停了下來。

辛十三的雙腿,還有腹部,插滿了箭矢。

尤其是褲襠部位,也插了三支箭矢。

樸狗兒臉色惶恐,就這麼傻愣愣地站著。

附近的一眾護衛,也是戰戰兢兢,面色惴惴不安。

辛十三的身上,每中一支箭,他們心中就狂跳一下,若是壽王追究他們保護不力的責任,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樸狗兒看著壽王扔下了弓箭,這才諂笑道:“壽王射的真準,可謂是百發百中。”

李琩沒有理睬樸狗兒,聲音有些冷漠,“本王遇襲,你們已經盡到了自已的責任,我不會追究任何人的過錯。”

“多謝壽王殿下。”

護衛們齊刷刷跪地行禮,臉上滿是感激。

“壽王仁慈,這是我等的福氣。”

樸狗兒急忙獻笑,心中頓時安定。

此時的辛十三,早就沒有了守口如瓶的想法。

他本就不是忠肝義膽的義士,沒有慷慨赴死的決心。

當第三支箭,射中了肚子之後,他早就想說真相了,與趙常奴之間的那點哥們義氣,已經消失的一乾二淨。

奈何嘴巴被堵住了。

被一塊很臭的手絹給堵住了。

他想說,但是說不出口。

只能忍受著一箭又一箭的傷害和折磨。

他的眼中,滿是祈求。

身軀已經麻木,逐漸有些冰冷。

痛苦席捲之下,快要疼死了。

尤其是褲襠部位的箭矢,讓他羞憤欲死。

如果沒猜錯的話,他跟被閹割差不了多少。

即便是死,他也想痛痛快快的去死。

以殘軀之身赴死,他無法接受。

李琩看著辛十三,笑道:“老實多了,現在可以問話了,把嘴巴里的東西取了。”

“是!”

樸狗兒從辛十三的嘴裡,扯出了一塊手絹,這是他貼身使用的手絹。

辛十三急忙哀求道:“壽王殿下給我個痛快吧,我就是個市井之徒,犯不著如此折磨我,何必髒了自已的手,快殺了我吧。”

李琩道:“我問什麼,你就回答什麼,聽懂了嗎?”

“聽懂了,聽懂了!”

辛十三有氣無力的說道:“我知道,壽王一定很關心,我是受了誰的慫恿來行刺,是趙常奴,是他讓我做的,之前,我對壽王的身份一無所知,若是知道,就算給我天大的膽子,我也不敢做冒天下之大不韙的事。”

“趙常奴?!”

李琩目光森冷,臉上滿是嘲諷。

趙常奴是太子的舅父。

如此來看,也許背後的人是太子。

這種行刺的做法,有些莽撞,一個不慎,還會連累自已,真的是愚蠢。

他要是殺一個人的話,絕不會冒冒失失的行刺,其他辦法多的是。

不過話說回來,那支射向自已的箭,是真的準。

也幸虧李騰空撲倒了他,讓他們脫離了箭矢的準頭。

否則,李騰空下場堪憂。

如果李騰空沒有發現危險,他十有八九難逃一死。

這麼來看,這個人的箭術是真的高超。

“趙常奴僱傭你殺我,我知道了。”

李琩笑道:“還有其他我不知道的情況嗎?”

“小人名喚辛十三,就是混跡於市井的一個混混,仗著有些本事,手底下也網羅了一些兄弟,趙常奴很欣賞我,就跟我成了結拜兄弟。”

辛十三如喪考妣的說道:“趙常奴騙我來行刺,我就來了,除此之外,我不知道其他的事情,我更不知道,壽王還想知道什麼,但我知道的,已經全部都說了。”

“諒你,也不敢隱瞞。”

李琩冷冷一笑,隨即轉身離開。

“壽王,給我個痛快吧。”

辛十三苦苦哀求。

李琩置若罔聞,壓根就沒有理睬。

樸狗兒氣憤的詢問,“壽王殿下,那個刺客如何處理?”

“讓他慢慢的去死,死了之後,就讓他的屍體,一直被那麼綁著,即便成了一副骷髏,也要一直被綁在木樁上。”

李琩聲音冷酷,“刺殺我的人,總要付出一定的代價,也要告誡其他人,後果是什麼。”

“是!”

樸狗兒打了一個激靈,恭恭敬敬的應答。

“壽王,求你了!”

辛十三膽顫心驚,惶恐的大聲道:“壽王,你想讓我攀咬誰,我就攀咬誰,還請壽王大發慈悲給我個痛快,然後讓我入土為安吧。”

李琩沒有在意,吩咐道:“把這裡發生的事情,回稟給父皇,趙常奴是父皇的臣子,就讓父皇去處理吧。”

“是!”

樸狗兒彎下了腰,“我會準確無誤的稟報,陛下會給壽王一個公道。”

李琩也沒多想,至於太子介入了沒有,介入的有多深,就讓李隆基去調查吧。

他靜觀其變,坐看成果就好。

即便太子沒有介入,他也會推波助瀾,暗中將太子拉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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