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洪興灣仔總部。
自從大佬B全家遭遇不幸的訊息傳出,已經過去了三天,今天正是舉行悼念活動的日子。
大佬B在江湖混跡多年,儘管樹敵不少,但結交的朋友同樣很多。
此刻的悼念會,洪興剩下的十一席話事人均悉數到場,為大佬B上香致哀。
場內人員正忙碌籌備,門外早已擠滿了記者和巡邏的警察。
警察們自然是要嚴陣以待,畢竟這些社團大佬面前,他們不能掉以輕心。而那些記者則嗅出了新聞的價值——大佬B身為赫赫有名的社會團體首領,如今卻在一夜間全家罹難,如此吸睛的事件,自然是各家小報爭相報道的物件。
“所有記者都給我滾出去!這裡不準拍照!”
站在門口的洪興手下毫不客氣地推開一眾記者,並大聲呵斥道。
人群中走出一個記者,瞪著洪興的小弟,反駁道:“我們是記者,有采訪權,憑什麼不讓拍照?”
“記者有什麼了不起的?”
洪興的手下一臉憤慨,衝著記者們吼道:“誰要是再在這裡搗亂,老子就砍死他,讓他下去陪著我大佬!”
聽到這話,一個戴眼鏡的記者走到路邊的警察身邊,抱怨道:“警官,您聽見了,他們威脅我要砍死我!”
警察聳聳肩,無可奈何地說:“人家大佬全家剛沒了,情緒本來就不好,你還拍什麼照片呢?”
“你們看看,當警察的對我們都比你們這些記者有人情味兒,全都給我滾!”
洪興門口看守的小弟一邊吆喝,一邊強行把記者們都趕出門外。
直到這一刻,洪興灣仔總部的門口才恢復了平靜。
隨後,裡面的悼念儀式正式開始。
“一鞠躬!”
“二鞠躬!”
“三鞠躬!”
“家屬答禮,請各位大佬為B哥上香!”
社團內的重量級人物,在白紙扇的引導下,逐一上前,向大佬B全家的靈位鞠躬、上香。
正當悼念大會井然有序地進行之時,一輛麵包車從遠處駛來,停在了門口。
陳浩南帶著大天二和包皮下了車,打算徑直入場。
“一邊兒去,別擋道!”
走在陳浩南身邊的大大天二大聲喝令守門的小弟讓開道路。
“南哥!”
“南哥,您來了!”
陳浩南跟隨大佬B已有十年之久,整個洪興社團無人不知曉他。於是,眾人連忙閃開道路,讓他們通行無阻。
“有客人到!”
隨著門口小弟的高聲通報,看到來者是誰後,靈堂裡分列兩旁的社團大佬們不禁低聲議論起來。
“是陳浩南?”
“誰通知他過來的?”
“他都已經退出洪興了,還跑來這裡幹什麼?”
此時,洪興的大總管陳耀走了過來,直截了當地問:“你來這兒幹什麼?”
“我想為我大佬上一炷香!”
陳浩南滿臉悲痛地回答。
陳耀搖搖頭,表情嚴肅地說:“陳浩南,按照洪興的規矩,你沒有資格進去上香。如果你真的有心,就在外面給你大佬磕三個響頭吧!”
站在一旁的包皮面帶不滿地插話說:“喂,咱們以前都是一家人,用得著做得這麼絕情嗎?”
然而,他的抗議尚未說完,便被陳浩南打斷,轉而看向陳耀,懇求道:“我上完香就走,耀哥,你就通融一下,讓我進去吧!”
“阿南,你現在不再是我們的自已人,即便我同意,裡面的兄弟也不會讓你進去的。”
阿基走上前來,面帶尷尬地勸解道。
“沒錯,我已經不是洪興的人了。”
陳浩南神情黯然,語氣充滿懇求:“但我從十四歲就開始跟著他混,現在他全家遭此不幸,難道連給他上柱香都不允許嗎?”
陳浩南說完這些,見兩人仍未鬆口,再次哀求道:“從小我就跟著他,我心裡早把他當作親生父親看待,希望兩位叔叔回個面子,讓我進去給他們上柱香,拜託了!”
“好吧,那我就答應你。”
阿基心中也有些不忍,走進靈堂深處,看著陳浩南,開口道:“按照洪興的規矩,你若能有辦法進去,那就進去吧!”
“謝謝!”
陳浩南道過謝之後,邁了幾步,準備下跪進堂。
此時,外面忽然傳來一聲呵斥:“靚坤,你來這兒幹什麼?”
“阿B全家遇難,我作為洪興的老大,當然應該來給他上柱香!”
靚坤毫無顧忌地步入靈堂,回話時臉上還掛著一抹無所謂的樣子。
“就是你害死了B哥!”
門口的洪興小弟挺起胸膛,怒視著靚坤,大聲說道:“所以今天所有人都可以進去,唯獨你不可以。”
“沒有證據,別胡說八道!”
靚坤臉色一沉,一把抓住那名小弟的衣領,冷聲道:“阿B在外面仇家這麼多,再加上他自已做事不分輕重,誰知道他是不是在外面惹了別人的女人?”
“你這個渾蛋!”
陳浩南怒火中燒,撲上去一拳砸向靚坤的肩膀,被他人拉開時仍在大聲喊叫:“只要我找到了證據,一定馬上宰了你這個渾蛋!”
“就憑你?”
靚坤揉了揉肩膀,一臉輕蔑地道:“你守的那個酒吧,連手下都沒剩下幾個廢物,你拿什麼跟我鬥?”
“你們這幾個飯桶,就算阿B還活著,恐怕也鎮不住你們這些人,他死了正好讓你們認清現實!”
說完這番話,靚坤從口袋裡摸出一根香菸點燃,準備離開現場。
“操你媽的,你這個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