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茂家於咒術昌盛的平安時代得勢,進而名聞遐邇的咒術師‘陰陽師’。加茂家繼承了陰陽師的血統,若是論起何為傳統且正統派的咒術師,哪怕在咒術御三家中也無人能出其右。與咒術界高層的關係最為密切,可謂是名門中的名門。”加茂一葉回憶著族中長老曾經的話,複述出來。

五條悟冷哼一聲,嘟囔了一句爛橘子。

夏油傑則是一臉汗,想要低聲阻止:“這麼說自已家族真的可以嗎?”

加茂一葉搖了搖頭,走到樹底下,拿起書包,往裡摸了摸,掏出4根棒棒糖,五條悟眼睛一亮,激動得撲了過來,加茂一葉穩穩接住,揉了揉他的頭髮,將棒棒糖遞到他面前,讓他先挑。

五條悟挑完之後,另外兩人也各自挑了一根。加茂一葉將剩下的這根棒棒糖撕去包裝,又將包裝紙塞進了褲袋,棒棒糖則塞進了嘴巴,讓臉頰微微鼓起一塊,橘子味,加茂一葉挑挑眉。

“御三家最為重視血統與術式——御三家作為名門世家主要靠2點。第1是繼承‘家名’的血統,而更重要的第2點則是繼承‘力量’的術式。

加茂家歷代最為注重的便是咒術界的傳統與禮法,以及一族的血統與傳承的術式。能夠操縱自身血液與附著物質的“赤血操術”與加茂家格外相襯。然而加茂家的歷史書中遺留著唯一的汙點。明治初期,那個被譽為歷史上最邪惡的術師正是出自加茂家。以無限腫脹的邪惡求知慾對擁有特殊體質的女性所施加的惡行,作為特級咒物殘存至今。”加茂一葉含著棒棒糖,吐字不是很清楚。

話題又一轉到了自已的咒術上:“赤血操術是加茂家一脈相傳的術式之一,擁有控制血液進行戰鬥的能力,被加茂家視為珍寶。這種術式的力量極為平均,能自如應對近、中、遠距離戰鬥,分為赤鱗躍動、赤縛、苅祓、百斂·穿血。”

一口氣介紹完以後,加茂一葉鬆了口氣,看著夏油傑發呆。

“我只是問一下你的術式,你怎麼講了一大堆,還帶抹黑自已家族的。”夏油傑接收了知識後,有點無奈。

“沒有抹黑,只是在陳述御三家之一加茂家的歷史。”加茂一葉沒有猶豫,直接回答,保持著發呆的狀態,放空大腦。

“你跟我和悟不一樣,我們都是家系咒術師,而你卻是從民間挖來,出身普通,沒有接觸過咒術界深處的一些東西,抱著一腔熱血衝進咒術界,我現在也只是給你墊個底,讓你以後如果被算計,也能有所預料和準備。你的正論能讓你努力為了弱者付出,但還是太過絕對,只要對你做一些事情,你就容易走向極端。”

加茂一葉笑了笑,隱藏在劉海後淺淺的不帶任何情緒的笑容讓夏油傑有點背後發寒。

“我與悟也不同,他是五條家唯一的神子,兼備稀有鬼才“六眼”之人——能夠看透咒力、進行精密操作的“六眼”。其持有者在五條家歷史中也是極為罕見。五條家不能失去神子。”

“而我……”加茂一葉收起了笑容,不再說話。

一旁的家入硝子也沒有說話,她是咒術界少有的能使用「反轉術式」進行治療的人,被上層視為學院之寶。

“果然,我就是最強的!”五條悟驕傲地叉腰,朝天大笑,一個人笑還不夠,拍拍夏油傑的後背,“傑,不用擔心,我也會幫你的。”

夏油傑用力扯了扯嘴角,最後扯了個難看至極的笑容,沒有回應五條悟。

四人中只有五條悟一個人興致高昂,他不滿地鼓起了臉頰,用力將嘴裡的棒棒糖咬碎:“我們這一屆可是咒術高專有史以來最強的一屆啊,三個預定特級咒術師加上擁有稀有的反轉術式的硝子,配隊簡直完美。能把那些爛橘子全部捏爆。”

加茂一葉結束了發呆,回過神,發現大家情緒低落,趕緊挽救:“我只是隨口說說啊,而且你們也不用擔心,我和悟以後都會繼承家族,高層也不敢伸太長手的。我會盡量盯著的。”

唉,今天沒有放血,負面情緒有點堆積,竟然帶歪了大家,真是讓人愧疚。等會回去還是趕緊處理吧。加茂一葉心想。

夜蛾正道此時正好處理完事情回來了,揮揮手讓一年級學生下課。

加茂一葉趕緊拎起書包,向宿舍極速跑去,進到房間,加茂一葉將書包扔到一邊,脫下制服外套,拿出一套睡衣,打算洗個澡。剛剛頭髮沒幹,跟兩個男生對練,灰塵全部沾到了頭髮上,加茂一葉看了看頭髮,有點無奈,早上的澡白洗了。

洗完澡後,加茂一葉吹乾頭髮,在床上坐下,腳一勾將書包勾了過來,從書包裡掏出了小刀,消了一下毒,刀尖毫不猶豫向下一劃,留下了一道從手腕內側直到手肘的傷口,用力有點大,血開始滴滴答答流了下來。

隨著血液的流出,心裡的壓抑逐漸消失,加茂一葉向後一倒,躺在床上,深深吸了口氣,又慢慢吐出。

隨手將小刀扔向書桌的方向,刀尖穩穩釘在桌子上,發出一聲輕響。

加茂一葉眼睛慢慢合攏,精神逐漸放鬆,剛沉入夢鄉,門突然被敲響。她猛得睜開眼,望著天花板出神,隨著敲門聲逐漸急促,她翻身起來,開啟了房門,果然是知道禮節卻不用的神子大人。

“一葉,快去我房間,我們一起打遊戲。”五條悟興奮地說,鼻子突然動了動,聞到了血腥味,視角向下,注意到了她胳膊上的傷。

加茂一葉抬了抬胳膊:“沒事,這點出血量只是一點點,等會就沒有了。你等我一下,我收拾一下就過去。”

五條悟點點頭,沒有說話,轉身回了房間。

加茂一葉回身,發動赤血操術,將地上、床上的血收集起來,倒進了下水道。又細心地纏好繃帶,拿了點甜點和鹹味零食,向五條悟的房間走去。

開啟房門,就看到三個同級生圍著桌子坐下,給她留了個空位,加茂一葉往空位一坐,放下準備的零食,旁邊是家入硝子和夏油傑。三人高興地各自拿了喜歡的點心。

加茂一葉趴在桌上又開始了發呆,三人戳了戳她的臉頰沒有一點反應,五條悟和夏油傑覺得無聊直接拋棄兩個女生,一起打遊戲去了。

家入硝子則是拿著手機,不停地按著按鍵,不知道和誰在聊天,還對著加茂一葉拍了張照片。

等到加茂一葉回過神來,才發現身邊只剩下家入硝子一個,兩個渣渣dk在遊戲機前開心地通關,加茂一葉揉了揉眼睛,家入硝子注意到她的動作,問她:“一葉,你困了嗎?”

加茂一葉迷迷瞪瞪點了點頭,“那你去五條床上睡吧,省得還要跑回自已房間,等會又睡不著了。”

加茂一葉眨眨眼,聽話地躺到了床上,家入硝子體貼地給她蓋上了被子,她又沉入了夢鄉。

五條悟和夏油傑注意到床那邊的動靜,看過去,家入硝子給他們比了個‘噓’,他們瞭然地點點頭,放輕了動作。

家入硝子卻臨時接到了電話,離開了房間。

半夜,加茂一葉醒來,在床上睜著眼睛不動,過了一會才緩過勁來,坐起了身,結果扭頭看到了還在打遊戲的五條悟和夏油傑,很顯然這兩個人是打算通宵打遊戲。

加茂一葉感到一瞬間的無語,不過還是起了床,跟五條悟、夏油傑說了一聲,回到了自已的房間。

看到書桌上擺滿的檔案,加茂一葉嘆了口氣,認命得開始處理檔案,在解決完檔案後,天已經矇矇亮,加茂一葉打了個電話,讓加茂平過來取走檔案。

躺到床上閉上眼睛,過了會又開始昏昏沉沉,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睡夢中能感受到有人輕手輕腳地拿走了檔案。

鬧鐘響起,加茂一葉從被窩裡伸出手摸索了半晌,按掉了鬧鐘。被子鼓起了個小包,又瞬間塌了下去。

好累啊,昨天竟然沒有睡過一個完整的覺,加茂一葉想。

第6章

“2小時前,‘窗’監測到一級咒靈,現場人員都已經安排撤離,檢測到的地方正在進行封鎖。上層通知,這個任務就交給你們四個了。”課程上到一半,接到電話暫時離開的夜娥正道回來後,一臉嚴肅站在講臺上。

“耶!一年級首次集體任務活動~這次就讓你們大開眼界,見識一下最強的實力吧!”五條悟站起來,開心得揮舞雙手,然後轉身又勾住夏油傑和加茂一葉的脖子,“那我們趕緊出發吧,硝子,快跟上,快快快!”

“不過就是做任務祓除咒靈而已,有什麼好興奮的。放開我,我東西還沒拿。”加茂一葉奮力掙脫五條悟控制脖子的胳膊,回到座位拿上揹包,動作迅速地跟上五條悟的步伐。

“我自已會走,悟你不用拖著我。”夏油傑使勁推開五條悟,發現在五條悟剛才動作中,丸子頭散開,揮手就是一拳往五條悟臉上砸去,兩個人邊向校門走去,一邊掐架。夜娥正道在教室裡朝他們揮了揮手:“注意安全。”

走在加茂一葉邊上的家入硝子一如往常的嫌棄表情,看著那兩個同級生幼稚掐架。

早已在門口等候多時的輔助監督在眾人上車後,發動車子開往目的地,開始介紹任務情況。

加茂一葉又被擠到了中間,她感覺有點尷尬,很是不自在,因為這回兩個男子高中生直接靠在她身上:“那個……你們倆能坐起來嗎?這樣難道不會感覺不舒服嗎?”

“我和傑昨天一起通宵打遊戲,本來打算今天上課補覺的,結果被拉出來做任務,啊——好睏啊”五條悟捂著嘴巴打了個哈欠,腦袋靠在加茂一葉頸窩蹭了蹭,不肯起來。胡說,剛才你還活蹦亂跳的,加茂一葉面無表情。

夏油傑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得點了點頭,靠著加茂一葉的肩膀,已經閉上眼睛打算睡覺了。

加茂一葉看著已經陷入睡眠的兩人,還有坐在副駕駛,也在睡覺的家入硝子,好像是因為昨天半夜叫去加班治療了,沒有再出聲打擾。在輔助監督的介紹中,眼皮感覺逐漸變得沉重,意識也陷入昏沉。

輔助監督專注開車,沒有再發出聲音,車裡一片寂靜。後排三人睡姿很是端正,加茂一葉向後靠在椅背上,旁邊兩人一左一右親暱地將腦袋靠在她肩膀上,表情寧靜。家入硝子在副駕駛,頭靠著車窗,腦袋隨著車子輕微晃動……

再次醒來時,已經到達了目的地,被輔助監督叫醒的加茂一葉揉了揉眼睛,下了車,引入眼簾的就是一座空無一人的遊樂園,門口已經被拉起了警戒線。

“輔助監督剛剛說已經有幾個普通人在裡面失蹤了,警方搜尋了一遍,沒有發現蹤跡。”家入硝子在一旁說道。

“不管怎麼樣,趕緊快點結束,回去補覺啦~”五條悟撇撇嘴,整個人像一隻沒有骨頭的貓一樣靠在加茂一葉的身上。

“不要整個人壓在一葉身上啊,一葉會累的,悟。”夏油傑拍拍五條悟的肩膀。五條悟拒絕回應地扭動了一下身體。

加茂一葉沒有管已經整個人扒在她身上的五條悟,只是走近遊樂園:“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汙濁殘穢,皆盡祓禊。”話落,帳緩緩落下,天空開始變黑。

加茂一葉抱起黏在她身上不動的五條悟和另外兩人慢慢走進了遊樂園門口,進行探索。

被帳所籠罩顯得遊樂園很是陰森,由於綠化做得太好,走在路上觀察時總是被路邊的樹擋住視線,加茂一葉眼神掃過,沒有發現異常。

隨著不斷深入,大家陸續發現旋轉木馬,大擺錘,碰碰車,旋轉蘋果,鬼屋,旋轉鞦韆,雲霄飛車,摩天輪等遊樂園設施,可惜由於場所封閉,設施沒有啟動,也沒有工作人員,遊樂園管理方甚至連燈光都吝嗇開啟。

“這個遊樂園專案還挺多啊,可惜現在在任務期間,不然抽空遊玩一下感覺還是不錯的。”家入硝子感嘆。

“嗯,確實還不錯。不過我沒有發現咒靈,看來氣息隱藏得很好。沒事,硝子,下次有空我們兩個再一起過來玩吧。”加茂一葉點點頭,表示自已沒有察覺咒靈的存在,跟家入硝子貼貼臉蛋以示安慰。

“好哦。”家入硝子笑著回蹭。

“誒~為什麼只邀請硝子,我和傑難道就不重要了嗎?一葉,好傷心~”已經被放下來的五條悟戲精附體,眼角彷彿有淚水出現,又迅速雙手捂住了臉,肩膀開始小幅度抖動,像是不想暴露自已在哭,但又忍不住淚水,整個人搖搖欲墜。

夏油傑伸手抱住了他,攬入懷中,手掌輕拍五條悟的背,狹長的眼睛失落地望著地面:“不要傷心,悟。一葉和硝子感情更好,我們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她的眼裡只能看見硝子,永遠也看不到我和你還在她背後一直默默看著她,滿懷期待地等著她發現我們。”整個人好像有點失魂落魄。

兩人相擁的畫面讓加茂一葉和家入硝子連連後退,家入硝子更是惡寒得抱住胳膊,表情像是要吐出來了:“我們趕緊走吧,一葉。不要和這兩個發病的傻瓜待在一起了。”

加茂一葉瘋狂點頭,拉著家入硝子開始狂奔,五條悟和夏油傑見勢不對,趕緊跟上,在後面窮追猛舍,還出聲挑釁,讓加茂一葉跑得飛起。

四人你追我趕得跑了很久,最後終於在一片空地停了下來,家入硝子氣喘吁吁,力竭倒在地上,再起不能:“你們很閒嗎?一直追我們,就不能去把咒靈祓除了,早點結束任務早點休息……”

“硝子,你還沒發現嗎?我們一直在這個遊樂園裡打轉,咒靈沒有任何動靜。”夏油傑冷靜開口,“悟,你有什麼發現嗎?”

五條悟摸摸下巴:“只能感受到一點咒力殘穢,這個咒靈很擅長隱藏,好像是用了類似鬼打牆的技能,將我們困在遊樂園裡面不斷打轉,想要以此消耗我們的精力。”

“啊——好像這個遊樂園有個特色專案是迷宮,但是剛才轉那麼久一直都沒有發現呢。”加茂一葉恍然大悟敲手,“所以是要找到迷宮才行嗎?”

“不用那麼麻煩,直接把這裡轟了不就行了。術式順轉——‘蒼’。”五條悟臉上有點不耐煩,沒等大家回應,就使用了術式,把不遠處的鬼屋直接轟塌,激起一堆粉塵,鬼屋已然變成廢墟。

“等——等……啊……完了……”加茂一葉剛伸手,又放下了,默想,報告又要加一頁了。整個人彷彿影片卡頓一般,動作一卡一卡地蹲下身,抱住了腦袋。和還沒從迫害中緩解的家入硝子靠在一起。

“一葉,你怎麼了?”五條悟感覺奇怪地歪了歪腦袋,眨了眨眼,加茂一葉竟然還覺得有點可愛,捂住了嘴。

突然,無數牆壁聳立起來,腳下地面開始不斷移動,一瞬間的功夫,把四人組分開了,加茂一葉由於和家入硝子相靠的緣故,兩人幸運得沒有被分開。

“這是什麼?幻覺嗎?”家入硝子站起身,摸了摸牆壁,又敲了敲。

加茂一葉拍拍家入硝子的肩膀,示意她讓開,:“赤血操術——赤鱗躍動。”一道血痕出現在左臉頰一直蔓延到下巴,由於被劉海遮住,家入硝子沒有發現,狠狠一拳打在牆壁上,砸出一個大洞。

“可以破壞,材質也是普通的建築材料。”加茂一葉蹲下身,拿起碎屑看了看。

又用力跳上了牆壁,“上方沒有被封鎖,可以在上面移動。”加茂一葉跳下來,動作輕盈地落到家入硝子身邊,“除了突然冒出來,暫時沒有發現異常,普通的迷宮。”

“走吧,先找到那兩個走丟的傢伙再說。”默默握住家入硝子的手防止咒靈等會又強行分開她們,家入硝子畢竟只是奶媽,加茂一葉還是有點擔心她的安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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