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筆落下，紅塵萬丈，清茗一壺，此生所求盡在其中。
他收筆收勢，轉首看向旁邊的程皓月。
“程老，您看這畫，如何？”
原本嘲笑的程皓月，此刻收斂起笑意，凝視著畫卷，全神貫注。
“妙，實在是妙！”
他激動地捧起畫，讚歎道：“每一勾每一勒，都與那位虛無真人的筆法異曲同工，哈哈！”
人群中一片吸氣聲，議論紛紛，猶如沸水般翻騰。
誰也沒料到，年少的沐辰竟有這般造詣。
然而，他們都不敢將沐辰與那位虛無真人聯想在一起。
即便這幅畫超越了虛無真人的所有作品...
他們仍然無法置信。
沈傲霜徹底愣住，原以為沐辰只是隨口說說而已。
未曾想，他的畫技竟真與虛無真人如出一轍。
“原來，辰哥哥就是那位虛無真人。”
沈傲霜大眼睛閃爍，內心的歡喜無法言喻。
難怪那次他看到自已花千萬買的字帖會如此動怒。
他...還是我熟悉的那個辰哥哥嗎？
沈傲霜心中自問。
五年時光，怎會讓人變化如此之大？
“小友，可否借一步說話？”
見沐辰點頭，程皓月引他到一處安靜的角落，微笑道：“實不相瞞，有朋友告訴我今天來這裡會有機遇，我原以為是戲言，卻沒想到，真的讓我遇見了我的機遇。”
“這麼說，你相信我就是虛無真人？”
沐辰揚眉，淡笑問道。
“確信無疑。”
程皓月嘿嘿一笑，靠近幾步，“你的身份知曉的人越少越好，畢竟物以稀為貴。”
“這樣吧，我出一億，買下這幅畫，如何？”
他壓低聲音，眼神狡黠地望著沐辰，試探著問。
沈傲霜聞言，美眸圓睜，滿面震驚。
“呵？一億？”
沐辰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我要三億，少一分也不行。”
“三...三億！”
程皓月再精明，也被這天文數字震懾住。
他身為古董協會的會長，雖不缺錢，但這數目仍讓他心痛。
“如果你不願意就算了。”
沐辰準備收回自已的畫。
程皓月忙退後一步，護住畫卷。
“好，就三億！”
他一咬牙，堅決答應了沐辰。
眼波流轉，他又道：“小友可否答應我一事？”
“請講。”
沐辰示意他繼續。
“希望小友今後的新作，能優先考慮與我合作。”
如此，沐辰的畫作必然要先過他手。
在無形之中，他已然成為了虛空中那位真人的代言人，這可不是區區三億能衡量的肥差。“行，我答應你。”沐遲爽朗地應承下來。“痛快人！”程光輝哈哈大笑，遞出一張標有三億的支票，交到沐遲手中。他瞥了眼手腕上的表，“我該走了，這是我的名片，希望我們的合作愉快，改天再請你吃頓飯。”“這傢伙挺精明的嘛。”沈傲凝看著沐遲撇了撇嘴，“遲哥，你答應他了，以後畫作就得透過他出手了。”“無妨，反正錢財對我來說只是身外之物，我志不在此。”沐遲淡淡一笑，將那張三億支票塞進沈傲凝手裡，“有了這筆錢，沈氏集團的困境足以度過。”“遲哥……”沈傲凝怔住了，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她沒有拒絕，默默握緊支票，眼眶微微泛紅。“幾年沒見，我發現你變得……平易近人多了。”瞬間，沈傲凝破涕為笑，“而且，很會撩人！”“嗯。”沐遲點頭，“你浪一點，我慢一點。”“你這個壞蛋……”沈傲凝羞得滿面緋紅，沐遲則開懷大笑。笑聲過後，他轉向那位身著白衣的女子。“師弟，恭喜你啊。”蘇婉月這才緩緩走來。沐遲咧嘴笑道：“應該是我謝謝大師傅才對。”他早已猜到，是蘇婉月暗中相助。“誰讓你這個小混蛋不肯要我的錢。”蘇婉月伸出纖細的手指，輕輕點了一下沐遲的額頭，這一幕讓眾人驚訝不已。沈傲凝已是驚人，還有蘇婉月，那可是真正的天之驕女。沐遲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大師傅的錢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好了，我明白。”蘇婉月抿嘴微笑，“別貧了，何時給大師傅畫一幅？”“隨時可以。”沐遲迴答。“真的？”蘇婉月眼睛一亮，“不如現在就畫吧，正好有些事情要跟你說。”她轉頭看向沈傲凝，“沈妹妹，時間不早了，你霸佔了師弟一整天，也該還給我了。”“什麼還給你，遲哥是我的！”沈傲凝緊緊抱住沐遲的手臂，堅決不讓步。沐遲無奈，神色嚴肅地說：“傲凝，聽話，今天週末玩了一整天，早點回去休息，明天還要上班呢。”“哦，那好吧。”沈傲凝不情不願地鬆開沐遲，警惕地看著蘇婉月，“你要帶他去哪裡？”“自然是回我的別墅。”蘇婉月笑容可掬，“話說回來，我的房間還從未有過男人呢。”她又對沐遲眨了眨眼，“想不想看看你大師傅的閨房，如果喜歡，可以住在我那裡哦。”“呃……”沐遲一時語塞，看著嘟著嘴的沈傲凝，苦笑著搖頭，“大師傅，這丫頭總把玩笑當真，你就別再逗她了。”
\"如何？心痛了？”
蘇婉月嘴角微揚，灑脫地揮揮手，“罷了，我不再逗弄她便是。”
贈送三億財產，他眼中竟無絲毫波瀾。
她貼近沐遲，輕聲細語，如同清風拂面，“我的床榻與寢衣可甚是誘人，想不想一試其滋味呢？”
說完，她掩嘴輕笑，沐遲則從容離去。
沒走幾步，她轉過身勾勾手指，“小師弟，快跟上！”
“妖媚之徒！”
沈傲凝瞪著她的背影，憤憤地跺腳。
絕不可以！
她決不允許這個女子搶在她之前。
今夜，她要守在原地，等待獵物出現。
直至看見沐遲上了蘇婉月的馬車，揚長而去，留下一道弧線。
沈傲凝隨即啟動馬車，卻並未直奔沈家府邸。
“進來吧。”
蘇婉月開啟府門，換上一雙木屐，露出纖細的足踝。
她邀請沐遲坐在榻上，笑道，“想喝些什麼？茶還是甘檸水？”
“甘檸水。”
沐遲輕輕點頭。
“好的，稍等片刻。”
她取來冰鎮的甘檸，步入廚房榨汁。
沐遲安靜地倚靠在榻背上，凝視著窗外的夜色。
“試試這個。”
蘇婉月返回，將一杯甘檸水遞給沐遲。
沐遲點頭讚許，“嗯，甚好。”
“在想什麼呢？”
蘇婉月放下杯子，順著他的視線看向窗外，“是關於沐家的事情嗎？”
沐遲沉默不語。
蘇婉月笑了，那笑容如花，傾國傾城。
她取出一份卷軸，“看看吧，這是你的。”
“我就知道大師傅找我不是為了畫畫。”
沐遲嬉笑著接過卷軸，開始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