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競醒來時發現自已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頭上纏了厚厚的繃帶,雖然不怎麼疼,但是稍微動動身子還是會覺得昏昏沉沉。

“你醒了?”劉念手裡拿著一大袋藥正好走進病房裡。

林競見到她腦子一下有點短路,這人在哪裡見過?

“你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頭還疼嗎?”劉念關切地看著林競。

林競皺了皺眉頭,感覺喉嚨乾澀,“水……”

“哦!”劉念立刻倒上一杯溫水。

一杯水下肚,林競有點找回知覺了,他靠坐在病床上,“我的頭怎麼了?”

“磕在馬路邊上破了,縫了幾針。”劉念輕聲說,“你別用手去碰。”

“你是?”林競疑惑地看著她,總覺得自已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劉念上前一步,“那個……我是送蛋糕的,電梯裡……你還記得嗎?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她也沒想到會這麼嚴重,正好磕在石頭上。

林競猛然間記起了暈倒前發生的事情,一整個榴蓮蛋糕,一整個啊!就那麼劈頭蓋臉砸在他臉上,甚至進了他的嘴!他完全沒有辦法接受這個味道,“嘔……”

……

“醫生,他已經吐了半個鐘頭了。”劉念搓著手哭喪著臉站在醫生辦公室裡。

“從片子上來看他的頭部沒有問題。”醫生指了指x光片說,“他有沒有別的地方不舒服?”

劉念搖搖頭,“問不出來,一直在吐,吐得很厲害。”

“這樣吧,給他打個止吐針,等他吐得好點了再去做個CT仔細檢查一下。”

……

林競差不多把該吐的都吐了,好不容易做了個CT,正在病床上“挺屍”,劉念買了大包小包的蜜餞和水果又出現在他的面前,“你吃點開胃的,也許會舒服一點。”

林競見了劉念立刻感覺榴蓮味縈繞在鼻尖,乾嘔不止,“你……嘔……出去!”劉念只好扔下東西就躲到了病房外面。

她貼著牆鬱悶地想,至於麼,見了她就吐,她很噁心嗎?

————————————

林競揉了揉隱隱作痛的腦袋,真是倒黴,醫院裡消毒水的味道他也很不喜歡,會刺激他的鼻子,他得趕緊離開……等一下!他好像沒有聞到消毒水的味道。林競吸了吸鼻子,真的,這病房裡一點異味都沒有,林競疑惑不解地聞了聞劉念買來的水果,蘋果、香蕉、橘子……都沒有味道,林競的表情凝重起來,他剝了一個香蕉塞進嘴裡,明明有味道!他焦急地從床上起身,剝下橘子皮貼在自已鼻子上,還是聞不出來。林競皺起眉頭意識到情況不妙,趕緊走出病房,對著護士站上的鮮花一頓嗅,隨後又跑進廁所裡,很快茫然地走了出來,一臉不可置信地站在那裡。

“喂,你沒事吧?”護士以為他受了什麼刺激,遠遠站著不敢靠近,不會瘋了吧。

林競是受了刺激,但他沒有瘋,他很清楚地意識到自已出了什麼問題。林競在慌亂中找回理智,走到護士面前,鎮定地問道:“請問……嗅覺失靈是看耳鼻喉科嗎?”

——————

耳鼻喉科,口腔科,頭頸外科,神經內科……劉念陪著林競繞了一圈,最後的結論是:疑似對沖傷導致額葉嗅束受損,嗅覺暫時喪失。

“醫生,這得多久啊?”劉念擔心地問。

“這可不好說,不過等淤血散了應該就會好起來,不要有心裡負擔。”

“可我總能聞到一股榴蓮味。”林競時不時還是感到噁心。

“不可能。”醫生斬釘截鐵地說,“要麼就是在你暈倒之前榴蓮味的印象太深刻,你的大腦一直在強化這個記憶,產生了幻覺。”

林競懊惱不已,偏偏是榴蓮味!

……

劉念看了看黑著臉的林競問向醫生,“好了以後嗅覺能夠完全恢復嗎?”

醫生點了點頭,“我給你們開點藥回去吃,回家以後多休息不要做運動,嘔吐的情況再觀察一下,沒什麼問題藥吃完了再來。”

“可以出院了?”劉念問。

醫生點點頭,“嗯,走吧。”

林競起身就往辦公室外面走,劉念趕緊拿了單子跟在他後面,“你等等!”

林競走得很快根本不理她,劉念著急地喊道:“林競!”

林競突然一陣暈眩,忙走到牆邊靠著,劉念見他按著頭上的傷口表情痛苦,趕緊上前扶著他的胳膊,“還好嗎?你不能走那麼快!要不要我去找醫生來?”

林競猛地甩開劉念的手,“走開!別碰我!”那憤怒的眼神把劉念嚇得噤若寒蟬,害怕地看著林競不敢再靠近。發完火的林競自顧自走回了病房。

劉念想了想拿出手機撥通電話,眼淚在眼眶裡打轉,電話接通了,她抿了抿唇帶著哭腔說:“爸……我闖禍了。”

……

林競換好衣服收拾好東西從病房走出來,摸摸身上,啥都沒有,正好看見劉念戰戰兢兢地朝他慢慢靠近,“手機給我。”

“啊?”

林競皺起眉頭,面色不善,“我要打電話。”

“哦!”劉念解了鎖遞給林競。

林競背過身打了個電話,完了把手機還給劉念就要走,劉念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面,小心翼翼地說:“藥……藥還沒拿。”

林競停下來頭也不回地說:“東西都給我。”

劉念搖搖頭說:“還是我給你拿著吧,我替你拿藥去。”

“不用。”

“要的!要的!本來就是我的責任,對不起,害你受了傷還聞不到,你放心,我不會……”

“你廢話怎麼那麼多!”林競煩躁到了極點,偏偏在這個節骨眼!

他徑直邁開腿往電梯口走。

“你生氣我可以理解,我只想盡量彌補。”

“你彌補得了麼!”林競沒好氣地說,伸手就把劉念手上的東西給拿了過去。

電梯門開了,林競走了進去,劉念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跟著一起,林競按動按鈕關上門,眼不見為淨,一看到她就想到榴蓮,實在是太難受了。

劉念坐另一邊的電梯下了樓,在大門口堵著林競,“你怎麼回家?”

林競偏過頭不看她,這傢伙怎麼陰魂不散的,“不用你管,你已經給我付了醫療費,咱們兩清了。”

“不行,醫生說還要觀察,你還有嘔吐的症狀,嗅覺也沒恢復。”劉念她老爸在電話裡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確保他沒有內傷,否則後患無窮。

“我嘔吐是因為榴蓮!”林競皺著眉頭十分無奈,“一看到你我就想到那種味道,麻煩你別出現在我面前行麼!”

劉念聽到她說榴蓮,雙手在身側捏成了拳,深呼吸、深呼吸……

“你是病人,我不生氣,我不跟你爭辯。”劉念壓下火氣,“我去給你拿藥,你稍等我一下。”

……

林競沒想到這樣都趕不走她,一般肇事者聽說不用賠償應該燒高香了,怎麼還有這種上趕著攬事兒的人!這時,門外突然陰雲籠罩,電閃雷鳴,眼見著就要下大雨,林競看著天空心想:這傢伙是老天爺派來懲罰他的麼!他做錯了什麼?就因為diss榴蓮?

……

傾盆大雨說下就下,林競一連攔了幾輛車都被人半路截胡,鬱悶到不行,劉念拿好藥就看見林競略顯可憐地站在雨幕中。

“這個給你……”

“哎!”林競嘆了口氣接下,這姑娘還真是難纏。

“那個……你在等人嗎?”劉念小心翼翼地問。

“看不出來我在打車嗎?”

“這個點,又是下雨天,車不好打,你跟我走吧。”

林競看向劉念,“你開車來的?”

“我有車,你就讓我送你回家吧。你沒有錢也沒有手機,多不方便吶。”

林競看了看外面的大雨,又看了看周圍人打量他腦袋的眼神,“車呢?”

劉念從揹包裡拿出傘,“就在外面,不遠。”

林競跟著劉念走進越發猖狂的暴雨中,即使他彎腰低頭,傘扣仍然不時帶著雨水戳進他的頭髮。劉念伸長了手儘量把傘舉高偏向林競那邊,生怕把他頭上的繃帶弄溼了,可林競太高,二人都很吃力。林競忍不住把傘拿到自已手裡舉著,居高臨下的以眼神碾壓了劉念一番。

“就是這輛!”劉念停在一個非常老舊的黃色麵包車旁邊,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載人用的。

“這個……”林競正要拒絕,從車上下來一個和自已差不多大,樣子很陽光清爽的青年,見了他一愣,臉上露出略顯驚訝的表情,“蛋糕怎麼能砸成這樣呢?”

“怎麼是你?我爸呢?”劉念看著許磊問。

“種植園來了客人,忙得抽不開身,就叫我來了。”許磊說完看向林競,很誠懇地說:“不好意思了,真對不起。”

劉念向林競解釋道:“這是我朋友,叫許磊。”

“哦……”林競有點擔心地看著二人,這不是要把他載到什麼荒山野嶺連人帶車毀屍滅跡吧。

“下雨呢,快上車,別弄溼了傷口。”劉念說著就給林競開啟車門。

“不用了,我可以自已回去。”林競有種就要上了“賊船”的不良預感。

“不行!怎麼能讓你一個病人自已走!”許磊和劉念兩個人不由分說硬是把林競塞進了車子裡。

林競忐忑地坐在後排,曲著無處安放的大長腿,打量著比外面還要破舊的車廂,“咳咳。”

“你家住在哪裡?”許磊問。

“麻煩把我送到辛門路。”

“你和家人透過電話了嗎?”

“我家裡人都在外地。”林競說完就閉上了眼一副很疲倦的樣子。

“哦。”許磊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苦歪歪的劉念,“那個……念念,醫生怎麼說啊?”

“頭是沒什麼大礙,只不過……他的嗅覺暫時沒有了。”

“啊?”許磊苦笑了一下,“鼻子也傷了?”

“不是鼻子,醫生說可能是因為這裡有淤血。”劉念指了指自已的腦袋,說完看了看林競,然後衝後視鏡做了一個很衰的表情。

麵包車路過一處坑窪,顛簸中什麼滾到了林競腳邊,他睜開眼往腳下一看……天哪!他恐怕是真的傷了腦子,要不怎麼又產生幻覺了呢!

劉念見他一直盯著腳下,伸長脖子瞅了一眼,臉色登時變了,緊張道:“啊!對不起!可能是放在座位下面的!剛才顛了一下滾出來了!”

“你也能看到對吧?”林競看著劉念。

劉念歉疚地點了點頭。

“一整個?”

“一整個。”

“停車!”林競捂著嘴準備開門。

許磊不明就裡地說:“這兒?這裡不太好停車……”

“許磊,快停車!”劉念喊道,她很清楚即將發生什麼。

許磊見她十萬火急的樣子趕緊一腳剎把車停在了路邊,還沒停穩林競就衝了下去在路邊乾嘔,胃裡早就空了,真沒什麼可以吐的了。

……

“他怎麼了?暈車?”許磊下了車和劉念圍觀林競。

“他特別討厭榴蓮味,車裡有一個叫他看見了。”

“你不是說他聞不到嗎?”

“嗯,但貌似他在潛意識裡牢牢記住了榴蓮味,別說看了,聽都不能聽到這兩個字。”

“哇!”許磊張大了嘴巴,“見過討厭榴蓮的,沒見過這麼討厭的。你完了,他不會原諒你的。”

“哎!”劉念哭喪著臉,怎麼就撞到他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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