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寂海」的深部並非一片深淵,正相反那是一個潔白無瑕的空間,而此時一個小男孩正蹲在許晏卿的靈魂旁糾結著:“吸倒是吸進來了,但「入魂」是怎麼用的來著。嗯.....應該是這樣吧。”墨卿緩緩的伸出一根短小的手指,點在了許晏卿的額頭。

一瞬間四周的空間開始變換,漫天紛飛的雪花,落在了一臺鋼琴上,也落在了一簇玫瑰上,這是雪山,也是許晏卿的夢境。

墨卿走到許晏卿的身邊,脆生生的問道,“吶,為什麼?這裡會有一臺鋼琴。″

“是我帶上來的,但已經無法演奏了。”,許晏卿這麼回答。

墨卿安靜了一會,就又指向那簇玫瑰,“那這裡為什麼?有這麼多的玫瑰花。”

“是我親手種的,但是都已經枯萎了,不過我還有一枝,在我荒瘠的土地上,最後的玫瑰。”許晏卿還是這麼回答。

而他的話也引起了墨卿的好奇心,“你為什麼要做這些事情?”

“是她親口說的,她喜歡雪山,喜歡鋼琴,也喜歡玫瑰。”許晏卿還是那副淡漠的樣子。

墨卿對他口中的那個人很感興趣,“那她在哪裡?”

“我不知道,風太大了,她被吹走了,所以我要去找到她,”這一次,許晏卿終於有了一點反應,他抬頭向雪山的遠處看去,似是想要看穿什麼,又似是想要抓住什麼,“玫瑰在枯竭的風中凌亂,黑白八十八鍵奏出的高天之歌銘哼著亂譜的章。”但不過一會兒,他就收回了這樣的目光,又變成了淡漠的樣子。

墨卿學著他的樣子,向山外看去,“什麼都沒有,不是嗎?”

“我不知道。”許晏卿這麼說。

“那你在看什麼呢?”

“我不知道。”

“那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去看呢?”

“我不知道。”

回答墨卿問題的同時,許晏卿走到了鋼琴前,緩緩坐下,“我只知道,風掀屋頂,就修屋頂,風再掀,就再修,週而復始,不斷重複著這個過程。”

墨卿對他的話感到疑惑,“這不是毫無意義嗎?”

“不,它的作用在於,當你忘記自己應該做什麼時,它就創造痛苦讓你銘記,讓你想起你要去做什麼。”許晏卿輕笑一聲,轉頭看向墨卿,問他“你想聽什麼曲子。”

墨卿歪頭看向他,“你不是說它已經壞掉了嗎?”說著,他還跑到鋼琴旁蹲下敲了敲,令人牙酸的咯吱不斷響起,墨卿轉頭看向許晏卿,像是在說,“你看,完全就是壞的嘛。”

許晏卿摸了摸墨卿的頭,隨後他的手指落在了鋼琴上,瞬間,鋼琴閃動著耀眼的光芒,不過一會兒,鋼琴便煥然一新,許晏卿輕輕的彈奏,美妙的音色便流淌出來,令人沉醉,他張開口緩緩唱著。

“在斷壁殘垣中彷徨忽然聞到無名暗香

像大雪掩埋了斷腸讓我再看不到遠方

你是太陽又為何會遍體鱗傷

我流浪走過太多的暗場

路燈幾盞點亮點不亮我的心臟

夜太長早就不怕失去原本的模樣

這模樣減去靈魂還剩下幾克重量

我們的模樣牽手迷路在染血淚的街角

我也想仰望聽到背後有許多人在吟唱

花一樣綻放大雪裡那陣暗香

看不見天光

別回頭張望

.......”

“好聽!這是什麼曲子。”從未聽過音樂的墨卿,毫不吝嗇的給出了他認為最好的評價。

“這曲子是我妹妹最喜歡聽的一首。”他像是想起什麼一樣,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可笑容的深處似乎藏著無盡的悲傷。

而作為邪神的墨卿,他對情緒的感知更加敏銳,他看穿了許晏卿的心,那是不甘,是怨恨,是自責,是明知不能為卻敢為並從不放棄的勇氣。

祂知道為什麼許晏卿和祂相似了,他的心中藏有了太多太多的情緒,但表面上他卻一直都是淡漠的,可是在不用防備的時候,他的情緒和野望都會毫無保留的顯露出來,這就是他的「虛妄」和「真實」。比一般人要純潔,與墨卿身上本源的氣息一樣精純。

墨卿轉身向雪山山崖走去,走到一半,祂像是想起什麼開心的事情一樣,開始蹦跳起來。如果不是墨卿踩在空中,或許看起來祂就是一個普通的孩子。此時四周的環境消散,露出了潔白的本體。而半空中的墨卿,祂將自己的身體分解後,重組成了一扇石門,許晏卿只是看一眼頭便疼的眩暈起來。

“人類,作為那首曲子的回禮,我允許你直呼我的名諱,「三言虛妄與真實」-墨卿。”石門張開,一隻巨眼顯露了出來,緩緩傳出墨卿的聲音。

“許晏卿,這是我的名字。”許晏卿抬眸看向墨卿,即使大腦快要被狂暴的知識沖刷到碎裂,他還是保持與那隻巨眼對視,他想在這隻眼睛裡找到那個身影,他心中吶喊著,“我還想,再一次,再一次見到她啊!”

墨卿看見他的行為,並未感到無禮,只是將一塊晶體遞給了他,隨後就緩緩閉上了眼。“這是給你的見面禮。”

許晏卿看著晶體裡熟悉的身影,眼角不斷閃爍著淚光,而在將晶體收起來之前,他從身上拿出了一本筆記本,不斷翻動著。“給你,這是回禮。”這是一片四葉草,是許晏安生前摘給他的,一直都被許晏卿保護的很好,即便已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它依舊翠綠。

“我可以理解為這是「交易」嗎?”墨卿擺弄著手中的四葉草,祂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植物,祂很好奇許晏卿為什麼會給祂這個。

“我說了這是回禮,我很喜歡你的見面禮,我也希望你能喜歡我的禮物,當然你認為這是交易也可以,畢竟我們相互交換禮物了,不是嗎。”許晏卿一板一眼的解釋著。

墨卿聽見他的話,開心的像一個得到心愛玩具的小孩兒。“嗯,我很喜歡!”下一秒巨眼緩緩張開,邪神的威壓覆蓋了許晏卿,墨卿緩緩說道“那,人類,和我做筆「交易」吧,你會獲得你想要的一切,無論是力量,生命,還是復活,這不正是你喚醒我的目的嗎?而且,現在的你別無選擇。”

“代價是什麼?”墨卿說的沒錯,許晏卿自爆的原因之一,就是為了喚醒墨卿,而且現在的他都是由墨卿所構成的,許晏卿他早就無路可退了。

墨卿聽見他的話,開心的不能自己。“代價嗎?我幫你實現願望之後,你就要接受我的權柄和神位,成為下一任邪神,然後帶我離開這個地方,讓我成為你的信徒。

“那恕我拒絕,你還是把我送走吧,告辭。”他義正言辭拒絕了墨卿,轉頭就打算離開。

“好,那我們開...。唉,等等,等等,你說什麼?”石門迅速消散,墨卿的身形顯現了出來,那朵四葉草被他立在了頭頂,隨著墨卿焦急的跑動,它也一上一下的跳動著。“為什麼啊,成為邪神有什麼不好的,你還能實現自己的願望呢。”

“這麼好,那你為什麼不繼續做邪神,卻讓我一個人類繼任。”許晏卿一下就抓住了問題的核心。

墨卿的目光不斷飄忽,“呃.......當然是我認為你骨骼驚奇,有天人之相,所以.....”

“說真話,不然我把你草拔了。”許晏卿把手摸向了墨卿的頭頂威脅著。

“我說,我說就是了嘛,幹嘛這麼殘暴。”墨卿後退數步,捂著頭哭唧唧的說道。“人家就是太無聊了嘛,想出去玩會兒,這麼久了,現在好不容易來一個你這麼個和我本源相似的人類,我當然想和你做筆「交易」了。”

“嗯...你不是邪神嗎?連出去都不行。”許晏詫異的看著墨卿。

“呃,那個也不是沒有試著出去過啦,就是一直在這裡打轉了而已。”墨卿一臉的尷尬,手指都快繞的打結了。

許晏卿心說,“原來這個邪神還是個路痴啊”他摸了摸墨卿的頭,“我可以帶你出去,但是成為邪神的話,我還是拒絕。”

“那是不行的哦,你付出的代價還遠遠不夠。”墨卿慢慢抬起頭,眼睛紅紅的。“你看看你手上那塊晶體,你覺得像什麼?”

“這東西怎麼有墟晶的能量波動?還這麼強烈。”許晏卿詫異的開口

“當然了,這可是我邪神大人的權柄啊。”墨卿驕傲的挺起胸膛,向許晏卿說道:“來吧,來吧,快給你做交易,我好想出去玩兒啊。”

隨著他的手指飄動,許晏卿的身體正在慢慢的重構。是他戰死前的那具身體,胸膛的那個破洞,還留在上面。而許晏卿手中的攥著的晶體也緩緩飄了起來落在那個洞裡,像是落地紮根一樣,深深地長在了裡面。

“哎,等等,你什麼意思?什麼叫你的權柄?你這個豆芽菜邪神不會把你的能力給我了吧?還有你在往我身體裡塞什麼奇怪的東西啊!”許晏卿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墨卿。

“這是你心中最強烈的「慾望」,以它為「錨點」可以讓你的靈魂再次進入身體,並保護你在「成神」的時候免受過大的傷害。”墨卿聽到許晏卿的疑惑,給他解釋著,並無視了許晏卿眼裡的鄙夷。“還有,不準叫我豆芽菜!反正現在已經開始融合了,加油吧,未來的邪神大人。”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墨卿的身形消散,潔白的空間瞬間變得黑暗,似乎又回到了「靜虛海」上一層,而許晏卿此時已經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裡。

“可惡啊,別讓我再找到這傢伙,不然一定把他頭上的草給薅下來。”許晏卿忍受著身體裡面傳來的劇痛。“不過還好,成為邪神而已,就可以讓安安回來。呵,這個邪神我當定了,然後再把那群傢伙和那個豆芽菜邪神都爆打一頓。「暴食」!”他吸收著狂暴的能量,想讓自己的身體這些能量吸收後化為幾用。

......

大概是三天後,許晏卿從半空中落下,眼裡閃著紫色的幽光,爆炸性的肌肉在他穿上衣服後,平添了一份美感,而他的胸膛上刻著一個底部是四葉草的黑色十字架,“那個豆芽菜的審美還不錯,下次打他的時候輕一點好了。”

但還未待許晏卿重新適應這具身體,一股強大的吸力便將他吸進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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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虛海:

存在時間:?

特質:空寂,神秘,虛無,黑暗

描述:一片存在於虛空混沌的海洋。它神秘而又安靜,它是黑色的觸手會將人拉入海中,沉到海底,成為祂最終的養料,但如果你能保持理智的去注視,那麼祂可能會給你一些不可思議的祝福(?)

記錄員:言諾(編號:162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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