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正是用人之際,怎麼可能放走夏玉臣,普天之下莫非王臣,他夏玉臣也不例外。
另一邊。
相國府。
“父親,這快要開春了,恩科也應該忙著張羅了,我們是否也跟翰林院那邊打聲招呼啊?”
張韜問向張柬之。
張家的人脈關係是怎麼來的,就是他們自己培養出來的,這就是張家的手段,張家從來不會去拉幫結派,而是自己培養。
每年恩科考試都是翰林院安排。
張柬之在翰林院有人,所以能知道一些內情,例如考題題目之類的。
今年張韜本以為還和往常一樣,但是卻發現自己父親卻遲遲沒有動作。
“不著急,今年和往年不一樣,今年翰林院那幫傢伙恐怕無法做主了。”張柬之胸有成竹一般,信誓旦旦的說道。
他們不做主了?
“什麼意思啊?”
張韜沒有聽明白。
“皇上讓夏玉臣回京,安排他進入翰林院,真的以為只是在簡單的賠償夏玉臣,我們的皇上非常聰明,他是想要用夏玉臣來主持翰林院的工作,看來皇上對我們這些人有些不滿意了。”
張柬之慢悠悠的說道。
“皇上知道我們在翰林院的事情了?”
張韜呆住,他們做的事情難道皇上都知道?
皇上知道了他們在翰林院做的手腳。
“你緊張什麼,我話還未說完,皇上若是知道我們在翰林院動手腳,我們不可能安然無恙,翰林院也不可能一直風平浪靜的,皇上之對我們和寇賀他們不滿意了。”
張柬之苦笑著說道。
如果沒有夏玉臣。
那麼主持翰林院的事情必然是他和寇賀他們二人之間的一個,不管是他們二人誰上去,都會瘋狂的偏向於自己的陣營,打壓對方。
皇上想要平衡朝堂局勢,所以這一次選擇誰都不用。
皇上正愁著沒有人選。
這個時候漢王站出來說夏玉臣的事情有問題,這讓景帝看到了一個非常合適的人選。
夏玉臣的父親是大儒,要說背景身份,夏玉臣完全可以擔得起,加上如果夏玉臣是冤枉的,景帝可以藉此機會將夏玉臣安排進入翰林院。
當時景帝同意蕭允調查夏玉臣的時候,張柬之就有些好奇,這件事情過去了十年時間,就算是調查出來,也沒有什麼作用,況且這事情主要是秦王主審,關係到皇室。
按照常理景帝是不會同意的。
但是景帝卻同意了。
這讓張柬之想不明白。
可是後來,案情真相出現了,夏玉臣沒有任何的問題,景帝就讓夏玉臣進入翰林院,這個時候張柬之才想明白他們皇上的真正意圖。
張柬之將自己想到的跟張韜說了一遍。
“就這樣嗎?”
張韜感覺到自己後背發涼,沒想到如此縝密。
若不是最後看到結果,他們完全猜不出皇上的意圖。
“比起權衡朝野,皇室丟點臉面沒什麼問題,況且皇上透過這件事情也敲打了一些不聽話的官員,皇上在告訴我們,他能容忍我們犯錯,但是不能容忍一直犯錯,嚴康和常遠山就是最好的例子。”
“不管是有背景還是沒背景,犯錯了下場都是一樣的,皇上能給我們,就能拿走,兒子你要記住,入朝為官,天下為公那是謊話,我們的心中只有一個人那就是皇帝。”
張柬之說道。
這就是他做官以來的心得。
“是。”
張韜點點頭。
“讓翰林院那邊都給我好好的,不要惹什麼事情。”張柬之讓人去叮囑翰林院的人,可千萬不要為了一些小事情,而鬧出一些大問題出來。
“明白!”
張韜示意自己會去通知。
與此同時。
齊王府。
“這都快一個多月了,怎麼還不讓我出去啊?”
蕭信不耐煩的說道。
“殿下何必如此焦慮。”楊瑁卻不急不躁的說道,蕭信被禁足,將事情告訴了楊瑁,楊瑁覺得犯了這樣的錯誤,被懲罰是應該的。
“楊兄你難道就真的不擔心嗎?”
蕭信問道。
他就這麼從容淡定。
“殿下,皇上只是在殿下禁足府中,其實在我看來,這不是皇上的底線,皇上對殿下還是留了幾分餘地的。”
楊瑁解釋道。
“父皇可是真的生氣了。”
蕭信說道。
景帝可是從來沒有打過自己,但是這一次卻打了自己。
“就因為皇上打了殿下,讓殿下不能出齊王府?”
楊瑁笑了笑搖頭。
“殿下,在我們民間這叫做嚴父。”楊瑁覺得蕭信太敏感了,把什麼事情都想的太過了一些。
“那你的意思是?”
“如果皇上真的對殿下失望了,殿下這個時候不可能在京城,而是已經就藩了。”楊瑁說出了關鍵的一步。
“這?”
蕭信聽著楊瑁的話。
還確實是有幾分道理,如果自己被就藩,那等於是失去了競爭太子的機會,看來皇上還是對自己抱有期望。
“對啊。”
蕭信臉上陡然露出笑容。
“可是還有很多的事情,如果再不出去,漢王就要全部搶走了。”
蕭信臉上笑容剛剛出現,再次擔憂了下來。
“殿下你要記住,不管是什麼,哪怕是太子之位,我們競爭是一個前提,可歸根結底還是皇上說了算,只要皇上不給漢王,漢王就算是在競爭也沒有任何的作用。”
楊瑁看出蕭信的心思,讓蕭信稍安毋躁。
“再過一個月就開春了,這恩科的事情決不能落在漢王的手中。”
“這個殿下放心,皇上讓夏玉臣進入翰林院就是為了防止其他人爭奪這件事情。”楊瑁給蕭信分析。
“而且殿下你不需要做任何的事情,這恩科主事也是你的。”
楊瑁再次說道。
“為何?”
蕭信不明白楊瑁為何如此的自信。
“因為殿下為天下學子著想,在京城安頓學子,這件事情就是在給皇上一個訊息,那就是殿下得學子之心,所以不出意外恩科主事就是殿下你的。”
楊瑁解釋原因,而聽著原因,蕭信嘴角微微揚起,笑容有些僵硬,因為他感覺意外可能要發生了。
他讓孫卓去給京城周邊府衙下令的事情要是被皇上知道了,知道了自己安頓學子的事情是陰謀,偽善,恐怕這主事不會落到自己的身上。
“但願吧。”
蕭信說道。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祈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