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周叔叔給連部打過招呼了
吃完飯，廣播又通知全體新來的知青到操場集合。
操場在連部辦公室門口，男知青住的倉庫也在這個院子，女知青住的宿舍相隔較遠，在後方靠近食堂的知青點。
女知青們結伴前去操場，男知青們已經到齊了，舞臺上站的應當是連部領導班子，王連長揹著手站在上頭。
人員到齊後，連指導員在臺子上拿著花名冊講話。
“大家安靜，唸到名字的同志依次上前，排成四列隊。”
“一班，李思泉，陳芳吟，趙紅，陳應錦，顧明德，張德銘，何建軍，楊國華……”
“二班，楊樹芳，程嘉元，林清悠，程素雲，陸柔嘉，王淑清，潘紅英，苟彩珍，趙麗華……”
“有沒有沒念到的同志？大家互相盤問一下，誰還沒遞交知青登記手續。”
林清悠看向陸柔嘉，陸柔嘉滿眼喜極而泣，感激地望向林清悠。
林清悠朝她安撫一笑，也難掩激動。
花名冊上都有柔嘉的名字，那想必是周叔叔打過招呼了。
看來還得親自感謝他一番。
連指導員又說：“沒有那咱就開始了。”
“稍息，”
“立正。”
連指導員語氣平和地笑了笑說：“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周自建，是五連的連指導員，大家可以叫我老周，也可以叫我指導員，今後由我負責指導大家的政治工作。”
底下響起掌聲。
連指導員又講話道：“我先為同志們，介紹下我們連部黨組織成員。”
“連長，王煜全同志。”
底下又是一陣掌聲。
王連長憨笑上前揮了揮手：“我呢，就不用自我介紹了，這一路大夥也都認識了，今後大家一起努力，搞生產搞建設，建設美麗北大荒！”
掌聲瞬間雷動，大夥臉上都充滿了激情。
連指導員又接著介紹道：“男排長李德勝，女排長方秀芹。”
兩位排長依次上前鞠躬。
“歡迎大夥來到北大荒。”
“歡迎大夥加入我們，一起建設美麗邊疆。”
兩位排長也是紮根北大荒八九年的老知青了，對這裡充滿了真摯的感情，張敏笑容滿面，很好相處的樣子。
介紹完排長後，又介紹了機務排長，以及司務長等。
領導班子介紹完，連指導員又看了眼名單道：“接下來任命一下班長，唸到名字的同志站出來，讓大夥認識一下。”
眾人立刻停下了掌聲，屏氣凝神等指導員宣佈。
“1班男班長張德銘。”
“是我，是我。”張德銘滿臉不可置信，差點沒反應過來，聽指導員再喊了一次，才激動地跳起來，又舉手歡呼地從隊伍中跑出去，還朝著程素雲和程嘉元擠了擠眼。
姐弟倆也沒想到，他什麼時候走了狗屎運，讓領導發現了他。
指導員又念道：“女班長趙紅。”
趙紅激動地舉手大喊道：“是我，我是趙紅。”
她興奮地跑出去隊伍，又在領導面前收斂起來，規規矩矩站在了舞臺前方，嘴角笑容卻止不住上揚，而此刻人群中，絲毫沒人注意到陳芳吟臉色變得蒼白。
女知青們難以形容地看著趙紅，沒想到趙紅還能當上一班女班長，連鼓掌聲都沒有幾個。
孫莉莉那件事，大夥也不是傻子，都察覺出了趙紅為人心狠手辣。
連指導員又繼續宣佈。
“2班男班長程嘉元。”
程素雲激動地拍了下程嘉元的後背，“弟，叫你呢。”
程嘉元表面雲淡風輕地笑著走上前，路過林清悠時，又轉頭朝她悄悄眨了下桃花眼，露出按捺不住笑意的嘴角。
他身上一件乾淨整潔的海魂衫，在陽光下彷彿帶著海鹽的清新感覺，路過時還飄來一股肥皂的清香味，和周遭來不及換衣服，渾身散發著泥土味的男同志截然不同。
林清悠忍俊不禁，看他眼皮抽抽，又忽然聽見自已的名字。
“女班長林清悠。”連指導員宣佈道。
林清悠倒是沒那麼激動，而是覺得這份任務沉甸甸。
這時候講究寧為公字前進一步死，不為私字後退半步生，班長可沒那麼好當，更要帶頭奉行這樣的精神。
身後更是有大把，想抓她小辮子的人。
林清悠淡然笑著走上前，臺子上其餘三人，神色各異。
程嘉元滿眼欣賞，甚至為她感到驕傲，不愧是他看上的女孩。
趙紅似乎把她看作了死對頭，眼神死死地盯著她。
張德銘則是好奇打量了一眼。
連指導員又說：“這是暫時任命，今後大家可以舉薦。”
“接下來給大家放假兩天，可以給家裡寫封信報個平安，寫完直接交給各班級的男女班長，班長交到連部來。”
“咱連部沒有服務社，需要買生活用品的同志，可以搭咱連部的便車去團裡，團部軍人服務社東西賣的挺齊全。”
“我今天講話就到這裡，同志們長途跋涉也累了，可以在宿舍裡休息會兒，也可以到咱連部四處逛逛，不過不要走遠了，咱北大荒可是有狼啊，女知青別單獨出行。”
“好了，解散。”
隊伍解散後，女知青們回到宿舍，都興奮地商量，想要搭便車去團部採購。
一個面容清秀的女同志笑容靦腆地走過來，“班長你好，我叫楊樹芳，我是四川知青。”
林清悠微笑說：“你好。”
其餘女同志見狀，也圍攏過來，互相熱情地打招呼。
“我叫王淑清，我是上海來的。”
“我叫趙麗華，我是哈爾濱人。”
“我叫潘紅英，我是成都來的。”
“我叫苟彩珍，我是北京來的。”
陸柔嘉也過來湊熱鬧說：“我叫陸柔嘉，我也是北京來的。”
林清悠無奈笑著看她一眼，又笑容燦爛地看著幾人說：“行，這下咱都認識了，有什麼難處，咱都互相幫忙。”
王淑清又嗓音嗲嗲地說：“班長，咱要不要湊錢，買個馬燈啊。”
楊樹芳操著一口四川話也說：“是啊，晚上沒有燈，咱怎麼起夜解手啊。”
林清悠又笑著說：“看大家的意願，願意的話，咱每人湊幾毛錢，去團裡帶個馬燈回來。”
“我願意。”
“我也願意。”
……
幾個女同志都信任地從兜裡掏錢，一人交了兩毛錢。
林清悠數了數，又點頭說：“那行，我拿紙筆記一下。”
湊起來的錢，林清悠先和記賬本，一塊放到箱子裡上了鎖。
女同志們激動道：“班長，咱們什麼時候出發啊？”
林清悠摸了摸汗溼黏糊的辮子，又看了眼髒兮兮的泥巴腳，趕路使得鞋子衣服都髒了，想到周叔叔身上的白襯衫總是潔白如雪，軍裝整潔挺括。
她俏生生眨巴眼睛，清甜的嗓音忽然道：“要不咱洗個頭，換身乾淨衣服再去團部。”
話落，臉頰忽然熱起來。
女同志們也贊同：“好啊好啊，洗個頭再去，這毒太陽熱死了，出了一身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