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就要出發去朝歌了,妲已已經收拾妥當。現在的她已經不是一直不敢出門的小雛鳥了,見陽光甚好,她漫無目的的在偌大的皇宮裡溜達起來,進宮這麼久以來,她是第一次敢這麼隨心所欲的走在皇宮裡,心情很是愉悅。

溫暖的陽光裡,妲已看到了那個身著白衣長相俊美的年輕人,他小心的觀察著帝王的高頭大馬,神態氣質讓人沉迷。

那不是伯邑考還會是誰?妲已竟愣愣的看了許久。

伯邑考感覺到什麼似的抬起頭來,看到妲已立馬施禮道:

“見過蘇娘娘!”

“明天就要啟程去朝歌了......”

妲已一時語塞頓了一下,又接著道:

“都收拾妥帖了嗎?”

伯邑考甚至沒有明白妲已到底想問什麼,只得點點頭道:

“謝娘娘關心,所有事務都妥當了。”

“你來帝都已經不少時日了對嗎?”

伯邑考又點頭。

“你的父親一切都還好嗎?”

妲已又問。

“家父一向都好,只是年邁,有些......”

伯邑考看了一眼妲已:

“有些思念家鄉。”

妲已驟然失神,悠悠道:

“思念家鄉......誰又不思念家鄉呢?我的家鄉有多秀美你是知道的。”

伯邑考無話。

“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我了?”

妲已的這句話問錯了。

黃媚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宮廊的一端,正靜悄悄的注視著這兩個對話的人......

幸好周公從另一側過來了,他拿著馬具看見了黃媚,於是連忙快步過來向妲已施禮:

“見過蘇娘娘!”

“免禮。”

妲已如夢中驚醒。

伯邑考也轉身繼續手裡的工作。

周公是何人?他是改寫歷史的人啊!精明睿智一般人不可比,他瞥眼見黃媚走了,又上前了一步問妲已:

“娘娘在宮中是否有不睦之人?”

周公知道妲已與伯邑考的淵源的,也知道妲已是姬族在宮內的希望,此刻他並非多此一問。

妲已微微一愣,看了看他,又抬頭看向四周,神色鎮定道:

“你但說無妨。”

“小人剛剛看到媚隨事了,她卻不肯過來說話,所以......多嘴一句,還請娘娘勿怪。”

周公低聲道。

伯邑考聽到周公的話,也慌了一下。

妲已久久的輕嘆一口氣:

“我這小族之人,不被人放入眼中也是正常,你等不會也像外人一樣指我為妖吧?”

“小人不敢......”

伯邑考和周公回道。

妲已轉身而去,她斷定黃媚一定不會就這麼罷休的。此事若被她拿去做文章的話,自已死無葬身之地。她反覆的回想方才與伯邑考的對話,但越急越想不起來自已都說過什麼會被人拿住把柄的話......突然的,她想起來什麼似的又轉身回去。

烈日之下,妲已只看見周公自已,伯邑考早就不見了蹤影,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她緩緩走了過去.

周公見她,附身施禮。

妲已一字一句的說:

“你且記住,無論有何人問起,都說伯邑考曾於三年前押運牲奴經過蘇族,我二人雖有一面之緣,但不曾說話,也真實不必隱瞞!否則有人拿此時做文章,我們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小人都記住了。”

周公又附身。

妲已擔心黃媚已經去找到帝王胡說了,但想到帝辛今天一整天都會在訓練場,一時半會兒不會見黃媚的,她才稍稍放了一些心。

‘事已至此,以後不讓黃媚單獨見帝才好’妲已想到。但這何其難啊,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眼下之計是‘先設法不讓黃媚去朝歌。’

想到這裡的妲已讓人打聽著王的動向,帝辛從訓練場一回來,妲已就‘粘’了上去,一點兒機會也不留給黃媚。

黃媚也不急在帝辛回來這一時,像拿到了妲已的什麼把柄一樣,用‘較有興致’的目光看著妲已表演。

她沒想到的是,她竟然連和王一起出行的機會都被妲已給擠掉了。

夜,妲已萬分嬌弱的躺在帝辛懷裡給他吹枕頭風:

“帝,此去朝歌能否只帶妲已一人過去?”

“美人兒繼續說。”

帝辛半寐。

“妲已給吾帝準備了很多美女,如果吾帝還帶著其他人,豈非不方便,還將妲已的苦心化作烏有?”

聽到這話的帝辛,肆無忌憚的笑了起來:

“你個小鬼頭,小妖怪,真讓孤欲罷不能喲!”

說著,又把摟著人兒的臉使勁兒捏了捏。

“吾帝取笑妲已!妲已生氣了!多少人罵妲已是狐妖?難道帝還要罵?妲已所作之事哪一件不是為了好好侍奉吾帝?”

嗔怒的懟了帝辛幾句,佯裝生氣的扭身過去。

“好好好,孤怎會不知美人苦心,有了妲已孤心甚悅,其他美人兒可有可無。”

“真的?”

“孤會說假?你個小鬼頭?”

“帝知妲已的心就好了,被那麼多人罵著,聽到吾帝如此一說,也算其所了。”

妲已悠悠道。

“誒,此言差矣,以後誰敢再罵孤的美人兒,孤定讓她好看!”

“有吾的寬慰就好。”

妲已轉身過來把帝辛抱住,沉思了很久又道:

“他日,再有汙言朝妲已向之,吾帝定要記得今日之言,好好分辨,且不可讓妲已蒙受不白之冤,他人怎麼說奴都不怕,奴怕吾帝捨棄奴......”

說著又流出一些淚水來。

帝辛久久的拍了一會兒,說:

“以後孤的美人受委屈了就對孤說,孤自當為你立言,不哭了。”

就這樣,黃媚失去了去朝歌伴架的機會。

第二天,帝辛帶著一眾大臣和妲已浩浩蕩蕩的出發了,後面跟著很多供帝王享樂的樂器,酒器,宮奴,舞姬......妲已在馬車裡則依偎在帝辛身邊。

帝辛一走,黃媚聲淚俱下的跑到黃妃宮裡:

“長姐!此女甚是狐妖,長姐可要早日收服她啊,否則必定招來彌天大禍......”

黃妃道:

“妹妹勿急,何事?慢慢說來。”

“此女不但魅惑帝王,甚至魅惑男色......”

她瞬間被黃妃打斷。

“且慢!你們都下去。”

黃妃退去宮人。

“你且細說,茲事體大,休要胡言。”

黃妃看著黃媚。

黃媚擦了一把臉:

“媚昨日看見她在與西岐的伯邑考說話,言語甚是輕撫,讓伯邑考不敢直視,可知焉不是其妖媚所致?”

“是何言語?”

“嗯......”

黃媚努力的回想了一翻,貌似也沒發現什麼不對勁兒的,但嘴上還是說道:

“她對伯邑考說自已家鄉秀麗,還問伯邑考是否記得她,焉知不是以前曾媚惑男色,現在死性不該?”

“此言不足以定其罪,妹妹你且不要如此焦躁啊!”

“長姐......帝曾答應去朝歌讓我隨行的,可是隻經昨夜一晚,今天就讓蘇妲已準備了所有細軟,竟置我於不顧......拉著蘇女上了車,還吩咐我打理好後宮......長姐,她怎麼如此狐媚不睦宮人......”

黃妃嘆了一口氣:

“你知她妖媚,又何必輕易與她纏鬥?何不哪日一起發作除了她?且不要哭了。”

“姐,你說她真的會是妖嗎?”

“我看著有七分像,實非尋常女子之行為。”

黃妃匪夷所思道。

她怎麼會不想治了妲已?可敵暗我明之時怎能用兩句話就扳倒一個妖妃?除非釜底抽薪,否則更會打草驚蛇,等待吧,總會有時機的,黃妃心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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