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葵伸出手掌,像個叉子往陳火山的臉上一叉,把她叉倒在地。

馬思楷一臉呆滯:“我覺得火山說得很有道理啊!”

廣闊悠悠地開口:“還是自已出去住吧,住在別人家還是不方便,又不熟。”

唐小葵揉了揉發麻的頭皮,齊肩短髮接了長髮,即使盤在頭上也扯得頭皮發麻。

她一邊揉著頭皮,一邊說:“關鍵時刻還是得擴胸。還是成熟男人靠得住。”

馬思楷雙手撐地身子往後靠,腦袋往後耷拉,說道:“我就是逗你玩。城門口時苗王子不是說了,回來後問問現在城裡的情況。一會兒就問問,沒那麼嚴的話,我們明天就去找客棧,然後搬出去。嚴的話,就把我們住的地方給他們,如果有什麼問題,比如說有人來檢查之類的,就說我們出門了,然後讓他派人到客棧通知我們回來,這樣應該就行。”

陳火山坐起來,拉著唐小葵的胳膊搖晃著說:“按照苗王子的描述,這裡比大唐盛世的長安城還大,客棧當然是要住一住的。”

說到這裡,她嘴一扁,用哭腔說道:“但是,我們可以在這裡呆十來天,所以也可以先住幾天苗王子家啊,這才是度假該有的體驗啊,為什麼不住呢?”

唐小葵壓著聲音、同時也壓著火氣說:“第一,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們跟他才認識幾天,大家熟嗎,就住人家家?第二,他還是身份這麼複雜的人,這個房子、這個府名,一看就絕對不是自已蓋的,是上頭給的;第三,不方便,出行、對話都不方便!快累死了!”

說完後,她突然像發現什麼稀奇一樣,沉默著來回看了看陳火山和馬思楷。

看了幾個來回,馬思楷頂不住了,揚了揚腦袋,問到:“怎麼的?”

唐小葵左右轉動著僵硬的頸椎說:“就是覺得,你們兩個適應性真強,已經把當自已是本地人了。”

馬思楷腦袋像上了發條一樣,嘎吱嘎吱轉過來看向唐小葵:“誒,不是,之前不是說了放鬆享受旅途嘛,旅途的樂趣不就在於隨遇而安嘛!時時惦記著別人會不會害我呀、會不會遇到危險呀,這麼患得患失還怎麼享受旅途呢?”

說完還衝著三人俏皮地眨了眨眼,陳火山原樣給他回了一個。

唐小葵用力撓了撓頭,直接往後一倒,躺在地上說:“晚飯的時候,先了解了解這城裡的情況再說。現在也說不出什麼結果。我先躺會兒。”

其他三人說我也躺會,四人就呈太陽花狀就地躺下了。

“吭吭吭!”一陣敲門聲響起,四人同時睜開眼睛。

唐小葵和陳火山眨巴眨眼、馬思楷和廣闊眼珠骨碌轉幾圈看周圍情況,都一時摸不清狀況: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幹什麼。

四人躺在地上,看向站著俯視他們的苗王子,和他身旁的一位陌生男子,好幾秒後猛然才回過神來:他們在苗王子家,他們竟然敞著門躺在地板上睡著了!

馬思楷先徹底回魂,趕緊一骨碌站起來,衝著林帛拱手行了個禮,說道:“哎呀不好意思,我們本想休息片刻,結果竟睡著了,真是太失儀了,讓林公子見笑了!”

說著他保持著揖禮的姿態,視線瞟了一眼旁邊的男子後,又快速回到林帛臉上,問道:“林公子,這位公子是?”

此時三人也都已經站起來,站在馬思楷身後。

林帛介紹說:“這位是瑾王,南邦三王子,我此前跟諸位說過的遊歷五邦,就是跟瑾王同行的。”

瑾王對著四人也行了拱手禮:“甯弘真,幸會!”

馬思楷趕緊也行了個禮:“不敢不敢,馬思楷,幸會幸會!”

後面幾人就跟當初知道林帛是苗王子時一樣,控制住哆嗦,言簡意賅地完成了自我介紹。

“廣闊。”

“唐小葵。“

“陳火山。”

這名男子年齡、身條都與林帛相仿,氣質神態卻完全不同。

林帛身形精瘦,體態則文武交融,既有文人的溫潤,又有武人的陽剛。

面部輪廓是肉乎乎中透著骨相的凌厲,五官分明。

清明的眼神中,既有少年的單純,又有成年的睿智,只是這單純和睿智並不是一半一半,而是如一盆晃動的水一般來回波動。這盆水偶爾也會被投入石塊,濺起水花,就是他偶爾的狠辣。

這名男子身著霧霾藍道袍式漢服,頭頂髮髻中穿過一隻同色翡翠髮簪。

面板白皙,面部輪廓和五官都很柔和,甚至連眸色都是少見的淡褐色。

他整個人都好似一塊冷玉,潤,性卻涼。

林帛望著瑾王說道:“怎樣?我沒亂說吧,他們是不是特別有趣!”

瑾王溫柔地笑著對林帛說道:“不得無禮!”

林帛看著迷惑無措的四人說道:“弘真哥哥得知我回到南粵城,就立即趕來找我了。我把跟諸位恩人的相遇、以及如何一同來到南粵城跟他簡述後,他急切地想見到諸位,我便帶他前來了。順便來請諸位前去用晚飯了。”

馬思楷說道:“不敢不敢,哪裡敢讓殿下和林公子來請。二位先請,我們稍微收拾一下就來,我們這副模樣實在太失儀了。“

林帛說道:“那好,我讓張叔在院門口等諸位,你們慢慢來,不急。”

說完二人就先走了。

二人剛走,陳火山抓著唐小葵的胳膊,小步快速地原地蹦著,同時夾著嗓子小聲說道:“王子!是真的王子!活著的王子!那麼好看一個王子!那麼大一個王子站在眼前!我天我天我天我天!而且這兩人也太有CP感了吧,皇族清冷王子寵溺少數民族風情的狂野小王子,一文一武,一靜一動,簡直不能更配了!皇族王子還莫名有種年上白切黑的瘋批感,真帶勁!”

唐小葵任由陳火山晃著,腦袋隨著陳火山的晃動而搖晃,一臉無奈地看著馬思楷:“馬總,你們家大家大族的,說不定祖上見過皇室,你們受過薰陶嗎?”

廣闊則看不出什麼情緒變化,還真真是成熟的男人,處變不驚啊!

馬思楷看著處於不同狀態的三人,笑著說道:“什麼皇室不皇室,看這樣子是以朋友的身份來的。再說了,反正現在學也已經來不及了,剛剛不是已經行過一遍禮了嗎?”

說完他加快語速說:“還不趕緊收拾去吃飯,能讓那麼大個王子等我們嗎?”

四人趕緊散開各自整理儀容,十五分鐘就收拾妥當出門來。來到東跨院門口,管家張叔果然在等著。

他們在張叔的帶領下,去赴他們當時以為是地獄底層的飯局,卻不知道,地獄其實沒有底,是可以無限往下掉的。

剛到膳廳,原本坐著的林帛和瑾王就站起來,對他們行了個拱手禮。

馬思楷和廣闊同樣行了個拱手禮,女子組則行了萬福。

禮後馬思楷說道:“今天讓殿下和林公子見笑了。我們四人乃鄉野庶人,從不敢想會有機會面見王族,對於面見王族的禮儀不甚瞭解,不知如何是好,十分惶恐。”

說完抬頭看看二位王子,等待回應。

瑾王淺笑說道:“馬公子言重了。我與林帛一同在外漂泊二十載,早已情同手足。諸位既是林帛的救命恩人,也算是我的恩人了。諸位無需拘謹,大家且當我與林帛一樣,以友人相待即可。”

瑾王剛說完,林帛趕緊說道:“大家不用客氣了,都隨便一點吧。”

說完擺出“請”的手勢,請大家落座。

說來也怪,瑾王來後,古代這各種客氣和文縐縐,就由瑾王擔當了,林帛似乎完全切換到放鬆大男孩的模式去了。

桌上的飯菜陸續上齊後,林帛說了句“都下去吧”,忙前忙後傭人們就都不見了。

林帛作為主人先提了一杯酒,便招呼大家自在一點用餐,畢竟今天趕路一天了,都餓了。

他還特意叮囑廣闊不必拘謹,放開吃。

十幾分鍾後,第一輪進食速度逐漸放緩,瑾王輕咳一聲,問道:“我聽林帛說,諸位是從中邦到我南邦來遊學,諸位是一同上學堂的同門嗎?”

四人最初的身份設定是唐小葵是小姐、陳火山是貼身丫鬟、馬思楷和廣闊是家僕,主要是男子更方便負重。

結果這個設定只在剛穿越通道處的白江苗寨成立過,到了第二站金築城後,人設完全維持不住,當天就全線崩塌了,他們竟然也沒有再想過這個問題。

馬思楷腦子迅速轉了幾圈後,笑著說道:“我和小葵既是四年同窗,又是表兄妹,珊珊姑娘是小葵的貼身丫鬟,廣闊是我的書童。只是我們四人相處多年,早已以友人相處。若因此對二位有冒犯之處,還望海涵!”

瑾王拿起酒杯遙敬幾人,臉上的淺笑像是焊死了:“馬公子多慮了,我只是隨口一問,我和林帛跟很多伴讀、護衛也都以友人相處,無主僕之分,馬公子不必多慮。”

瑾王剛說完,不等馬思楷接話,又繼續問道:“在南邦,學生遊學多有先生同行,便於隨時給學生授經學、正言行,我看諸位是獨自遊學,此是中邦之風嗎?”

馬思楷回道:“這倒不是。我們跟殿下和林公子情況大概不同。我們上的是官辦學堂,學生較多,先生須得留在學堂教授學生。像我們這樣自行外出遊學的是少數,先生自然也不能放下學堂裡的學生帶領我們遊學了。”

馬思楷話音剛落,瑾王接著問道:“原來如此。那你們什麼時候開始遊學的,都走過哪些地方呢?”

馬思楷沉著地回答道:“在遊歷五邦二十載的殿下和林公子面前談遊學,真是羞愧到不知如何開口啊。”

他尷尬地輕笑幾聲後,繼續說道:“我們過完正月便從家出發,經過秦地、蜀地進入黔地,信馬由韁走走停停,對各地風土人情也沒有什麼見解,真是慚愧。”

馬思楷回完話後,為了不被對方繼續牽著走,趕緊反守為攻,問道:“我聽林公子說,遊學時到過中邦,今日得知是跟殿下同行,心生好奇,二位在中邦停留了多久?殿下身為王子,覺得中邦與南邦有何不同呢?”

馬思楷問完,一旁的唐小葵倒吸一口涼氣,心想:不愧是馬總,還真是客場也毫無畏懼啊!

唐小葵這一細微的舉動,自然也被對面的林帛和瑾王盡收眼底。

瑾王溫聲回答:“時間過得有些久了,記不太清了。在中邦停留了大約三年吧,主要是在洛邑城。要說覺得中邦與南邦有何不同,因為兩邦所處地理位置不同,則所面臨的危與機都不同,以致各自所走的道路也不相同吧。這倒無關好壞,也無關所謂王子身份,僅是個人淺薄的所見所感而已。”

謹王語畢,四人心想,真是“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啊!

瑾王剛說完,為了話語權不被馬思楷繼續主導,他轉頭問林帛:“我看都是馬公子說話,珊珊姑娘和廣先生也就罷了,此前也都馬公子在說話嗎?唐小姐此前也如此沉默嗎?還是我讓大家拘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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