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噩夢？
閉著眼摸索著爬了起來，套上衣褲，秦明伸著懶腰終於睜開了眼。
雖然房間裡一片昏暗，但多年養成的生物鐘讓他知道時間不早了。
燒著火，洗臉刷牙後，回到灶臺望了眼即將燒開的水，從塑膠箱裡取出一把掛麵。
在水霧繚繞中發呆時，突然想起自已撿到的CPU核心，貌似，剛才沒摸到？
急忙跑回臥室，從床上找到地上，甚至還把床都挪開了一些，連牆縫都找了……
不會被老鼠叼走了吧？
長嘆了口氣：算了。
這時他才注意到，水汽都蔓延到這邊了。
盤算一下時間，早飯也吃不上了。
急匆匆地跑到學校，踩著上課鈴聲回到座位，無精打采地完成晨讀。
就把這件事放下了：他一個人，還能堅持繼續讀書，全靠沒心沒肺。
……
課間時間聽到同桌跟前排聊八卦：尤語桐昨天就把收到的情書交給老師了。
聽到這裡，他的心情終於好了一點。
發現他偷聽，前排眨眼示意，同桌鄙夷地橫了他一眼，不再開口——開家長會知道他無父無母之後，基本沒同學願意搭理他。
圈子不同，他也懶得融入：反正畢業後，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寡言少語的秦明繼續默默學習。
或許是有太多傾述慾望，或許是他表現的太過“人畜無害”……
第二節課間時間那倆又八卦起來：“富二代又怎麼樣，她那麼漂亮，以後怎麼會缺錢……她家應該也有錢：身上的衣服鞋子雖然看不出價格，但至少總是新的……”
他又有點氣餒。
在心裡自嘲：有錢人……連身為普通人的同桌都不願意搭理自已，除了看看，自已又能做什麼？
筆下的這道數學題怎麼也翻譯不出來。
……
“來來來，你們快來幫我分發作業吖。”尤語桐在講臺上招呼著班裡的小姐妹。
她有一張很精緻的瓜子臉，臉上帶點嬰兒肥，秀髮如綢緞般絲滑，大眼睛，黑亮的眸子，笑起來習慣眯著眼，眉眼彎彎，跟不染而紅的上翹朱唇一起——甜到心裡。
雖然個子不高，但身材發育的碩果累累：緊繃的牛仔褲、圓潤挺翹的長袖T恤和一件甜美可愛風的外衣。
——確實是新的：不聽那倆八卦，他還真沒注意到。
尤語桐在腦後隨意地盤了個丸子頭，要分發的是英語作業：她是課代表。
見她轉頭望過來，趕緊低頭假裝寫作業。
“秦明……老師叫你不要把字寫的那麼小，要不是翻到背面，她還以為你沒做完呢……”
與她對視一下，輕輕點頭。
不敢多看，埋頭“學習”：怕嚇到這個精靈一樣的女孩。
找補似的反勸自已：不寫小點、不寫背面——本子不要錢啊。
說服自已後，他撇了撇嘴。
這時候肯定有一堆視線在自已這裡，不敢再明目張膽的打量：被發現平白惹人恥笑。
午休剛醒，就聽到同桌又在跟別人八卦尤語桐的事，他就繼續趴著、豎耳靜聽。
她在食堂吃午飯的時候，昨天表白的富二代帶著小弟想搶她身邊的座位，跟她一起吃飯的小姐妹當然不會讓開，兩邊的人當即吵了起來，一直到老師出面之後，富二代甚至囂張地當著老師的面揚言報復，最後被帶走這件事才平息下去。
忍不住為她擔心，秦明將這件事記在心裡：這癩蛤蟆！別等我找到機會……
……
彷彿置身濃稠到即將滴落地黑色海洋裡，儘管沒風，卻總有波雲詭譎的感覺。
雖然沒有一絲聲響，就像站在被按了靜音——卻非常肯定，附近一直有動靜。
除了腳下的堅實，沒有一點安全感。
堅實？秦明望向腳下。
本以為身處黑暗只能看到黑暗。
他居然能看到……
腳下是一塊銀灰色、泛光的金屬地面。
而且，金屬地面居然在“生長”：就像一塊複製裂變的血肉。
雖然不敢跺腳，但他還是透過觸感，明確感知到它的堅硬——這個夢真奇怪。
是的，秦明發覺自已在做夢。
不管以後如何，確認尤語桐在學校裡沒有危險——他安心地回家睡覺了。
隨著地面越來越廣闊，他察覺這生長速度還在加快：就像曾在數學書上看過的國王的64格棋盤，依次以2的n次方放糧食。
就像不知道最後的數字是多少，他也不知道這塊“陸地”最終會有多大……
慢慢提起一隻腳，發現很穩——這堅硬不是“錯覺”。
再試探性地邁出一步，慢慢踩實。
你說強行醒過來？
他以前做噩夢試過。
結果就是整宿沒睡著——越想越痛苦：曾經一覺醒來，除了枕頭邊的存摺和一行歪歪扭扭的密碼，什麼都沒了……
包括自已剛熟悉、新蓋的房子。
噩夢雖然可怕，至少在夢裡他知道所有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只要不掉落到更可怕的夢裡就行。
……
走在空曠無垠，泛著光的銀灰色地面，看著周圍被“排擠”開的如墨黑暗，他鬆了好大一口氣：剛才太憋悶了。
望了眼上面，趕緊低頭。
宛若實質的黑暗，如同倒懸的海水即將傾覆而下，將他拍扁在這塊堅實的金屬地面上。
眼角的餘光發現遠處似乎多了一堵牆，秦明趕緊向那邊望了過去……
確實是一堵牆，向上“生長”的牆。
與腳下的銀灰色地面一樣。
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噩夢”似乎沒有朝更可怕的方向發展。
但空曠、單調，難得有不一樣的地方可以看，他還是試著朝那邊走去。
但他高估了自已“丈量”的腳步：居然會累，而且有點不耐煩。
默默吐槽起來：夢裡怎麼還需要慢慢走路啊？這不合理！
然後……
你猜怎麼著？
他醒了。
起來上了個廁所後，理所當然地失眠了。
翻來覆去睡不著，秦明一直強迫自已不要回望過去。
但吱呀作響的木架床，讓他煩躁地想起那邊的新床：歸屬於名義上的爺爺奶奶。
正當他又要“淪陷”。
突然，一陣靈魂上的疲憊傳來，他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然後舒緩地睡著了，模糊中傳來一聲呢喃：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