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宏韜把牆角的油畫板挪到李錦懷面前,死而復生的李錦懷當然急不可待,從牆面抽出畫筆,顏料和調色盤等。

“可我還沒想好畫什麼!完全沒準備,”他猶豫著將隨手抽出的顏料擠到到調色盤上。

“不用想,隨便畫試試,”老人示意畫架上的油畫布。

於是,李錦懷毫不猶豫揮舞筆墨在畫布上恣意遊走,老人和梁宏韜打量這個跌落谷底的人重新找回自已的樣子,眼裡滿是歡喜。

第二天,李錦懷躺在舒適的床上,還在沉靜的睡夢中時——他已經太長時間沒這樣安穩地睡上一覺了,在灌頂市展覽中心,那個曾經展示秋收場景油畫的地方,一場由江為偉主辦的大型油畫展覽拉開帷幕,而在一個並不起眼的展廳裡面,李錦懷昨夜隨手畫的那幅啥也不是的抽象畫孤零零地掛在裡面。偌大一個空曠的展廳,只有一幅一平米不到的畫,卻引來了所有觀展人的注目,凡看過這幅畫的人對展場所有的畫都失去了興趣,全部聚集到這個展廳裡面來,討論著,向畫的主人——那位年輕人爭買著這幅鉅作。

那幅畫被一個富二代以三萬的高價買走之後,觀展的人一鬨而散離開了展覽中心,他們都覺得,展場沒了那幅畫,再逛下去已經完全失去了意義。三層樓同時開放的展覽中心,自此後,一整天下來一個遊客也沒有。參展的畫家或收藏愛好者從沒經歷過如此蕭瑟無人的展覽,不得已陸續撤出了展場。原本計劃開放七天的畫展,卻因為一幅小小的油畫不得不草草收場。

江為偉人生中遭遇了自已的首次滑鐵盧,不過還好,這點損失對斂夠錢財的他來說算不上什麼。

買那幅畫的不是別人,正是想要在藝術界出人頭地的王大義,自那場火災之後,火災中徹底毀容掉的趙佳苟一直住院療養,失去靠山的他反思自省,覺得自已不能再依靠別人,必須獨立起來。他在江為偉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搶買到了那幅畫。馬不停蹄拿回去掛在臥室裡麵茶飯不思地欣賞了三天三夜。

第四天,他滿臉疲倦地來到被燒得自已已經完全不認識的趙佳苟的病床前,帶著哭腔對外公說:“我這幾天仔細看了自已畫的那些東西,猛然發現我完全沒有藝術天賦,可是你們這些人一直逼我要成為藝術界的頂流,想要我在裡面闖出一片天地來,但我已經明白自已不行,不是畫畫的那塊料,藝術也與我八杆子打不著,可你們為什麼還不放過我,把我往火坑裡推,還要以家族的名義使勁壓榨我的精力,”王大義顫抖著說完,那眼淚就流下來了。

“怎麼了?”趙佳苟見他滿臉的自卑和絕望,很是疑惑。

王大義沒有回答,目光呆滯地走出病房,爬上女兒牆,從十二樓病房外陽臺的窗戶一躍而下,撲通一聲砸在一樓花園的健身場鮮血噴湧而出,當場斃命。花園裡散步的人、鍛鍊身體的人被驚嚇的連滾帶爬地跑開。

王大義的死令趙佳苟非常痛心也倍感意外,他想不到,一向陽光開朗,積極上進而自已最為看好的外孫,會以這種突如其來的方式結束了自已的生命。不過當他得知王大義在自殺前守著一幅在展場買來的畫看了三天三夜,隱隱感到一絲擔憂。

“把那幅畫拿來我看,”趙佳苟對王大義的父親說。當那幅看起來平平無奇的畫擺在老人面前,他似乎一眼就看到了畫裡面暗藏的邪惡氣息,坐立不安地從病床上跳下來親手料理外孫的後事。得知王大義自殺的噩耗,江為偉迅即趕來寬慰趙佳苟,向老人講述了那幅畫使他的整個展覽會泡湯的事情。

“你知道這幅畫是誰畫的嗎?”趙佳苟問,“它是怎麼流入到你的展會的?”

“不知道,展會工作人員也完全搞不清楚它是怎麼來的,畫主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來去一陣風,甚至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姓,但肯定不是我們熟悉的畫家。”

趙佳苟發現江為偉一問三不知,也是情理之中,不過對他提到的年輕人有幾分上心。趙佳苟再仔細看那幅畫,發現右下角有一個非常不易被察覺的像一條匍匐在地的狼的簽名。“這是惡靈的簽名,”趙佳苟搖搖頭告訴江為偉,“或許沒這麼簡單,我們又有硬丈要打了,前面學校教學樓的事,我們輸得很慘,不知道這次我這個糟老頭還能不能挺得過去,”趙佳苟心想,只是沒有明說出來,他原有的重振聲望的自信和對宵小嗤之以鼻的藐視也很快煙消雲散。

“意思這幅畫是出自惡靈之手嗎?”

“對,外孫便是被隱藏在裡面的惡靈殺死的,但願不是他又來和我作對了,”趙佳苟回答,“我當初就不應該大意讓他僥倖逃脫,留下無窮後患。”

“那我們要怎麼對付你說的這個人?”江為偉問。

“繼續辦畫展,”趙佳苟從來沒在江為偉等年輕人面前這麼挫敗過,“動靜鬧得越大越好,投資哪怕一兩百萬都行。”

“然後,我們要把魚釣出來?”

“他們會上鉤的。”

第二場聲勢浩大的展覽在王大義葬禮的一個月後,同樣的展覽中心舉行,主辦方還是江為偉,這回他為這次展覽投注了一百五十多萬,為的就是把惡靈畫家給釣出來。

然而,七天下來,觀展的人沒來幾個,畫沒賣出去一幅,魚也沒釣上來一條。撤展當天,江為偉才得到訊息,在離他們展覽中心不遠的一個廢棄的破舊廠房裡面,一老一少兩人展出的十幾幅畫被收藏界以近千萬的價格搶購一空。等他趕去廢棄工廠看時,對方早就拆展人去樓空,什麼有用的資訊也沒留下。

第二天,灌頂市各大報紙和網路平臺暴風驟雨般出現了很多篇這樣的文章, 說趙佳苟和江為偉他們隻手遮天統領的醍醐島的藝術界已經全無生息、死灰一片,那些曾經被他們以險惡手段炒到天價,實際上一文不值的畫充斥在他們的私人美術館和各大無人問津的展覽中心、拍賣場所。大斂錢財的他們用商業惡行製作的藝術垃圾,應該被從醍醐島世人的眼中清掃出去,還藝術界一片潔淨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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