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洛洛離開後,吳斜試著去查詢關於媧裔人的資料,沒有任何收穫。

這樣的神秘性,反而讓吳斜的好奇心愈發濃烈。

杭州的雨終於停了,今天難得是個好陽光的天氣,路面的水痕也曬個半乾。

一般這種好天氣的時候,長歲大多數時間會在門口待著曬太陽,光斑印在發頂,一些調皮翹起的髮絲顯出毛絨絨的質感。

長歲面板很白,總是穿著吳斜的白襯衫和長褲,袖口與褲腿挽起來,陽光打在他身上也愈發溫柔,就像是在發光般,氛圍感十足。

可惜一雙綠油油的青蛙拖鞋格外扎眼,讓氛圍濾鏡整個碎掉。

青蛙拖鞋上面的青蛙眼睛很大,踩上去也是軟綿綿的,長歲很喜歡這雙拖鞋,至少吳斜覺得他很喜歡,畢竟沒有誰除了睡覺一直穿著一雙醜哇哇的綠青蛙拖鞋。

只能是真愛了。

小吳老闆搖搖頭,端起搪瓷杯喝了口茶,表示自已看不懂小年輕的審美。

其實這還真冤枉了長歲,他極少出門,偶爾的幾次出門不是跟著吳斜就是跟著王蒙,這雙綠青蛙拖鞋就是王蒙買的。

長歲從來都不會拒絕他們。

大概是春雨季過了,一連好幾天的晴日,吳斜總擔心曬太陽的長歲變黑,可連著好幾天的日光浴,人不僅沒黑,反而氣色更好了。

當時蘇洛洛離開時沒留下什麼聯絡方式,吳斜也只能按照自已的猜測做些準備。

第五天的時候,一大清早,穿著黑西裝的男人開著車停在外面,吳斜是被王蒙叫醒的。

急匆匆的洗漱了一番,出門時衣角卻被人拉住。

吳斜轉頭一看,是長歲。

少年清凌凌的眼睛黑白分明:“一起。”

可讓吳斜犯了難,這次下墓也不知道危不危險,帶上長歲他實在不放心。

最終還是沒拗過執著的長歲,只是要跟著去的話,長歲不得不忍痛割愛,拋棄那雙綠青蛙拖鞋。

黑西裝看著很高冷,實際也很高冷,面對吳斜的各種問題愣是一句話也沒說。

車子從早上開到下午,在太陽半沉天際,暮雲燒的火紅時,他們終於到達集合點。

這裡是一處荒涼的戈壁灘,遠遠便看見駐紮在戈壁灘的軍用帳篷,蘇洛洛就在站在最前面的帳篷前。

戈壁灘不算完全沙漠化,還能見到一些快要枯萎的植物,可傍晚的風大,一下車吳斜就吃了一嘴沙子。

蘇洛洛見到他,很熱衷的迎上來:“小吳老闆來啦。”

長歲緊隨而下,白襯衫灌了風鼓鼓囊囊,懷裡抱著幾乎和他一半高的長刀,面無表情的接受風沙的洗面。

蘇洛洛腳步一頓,神情有些奇怪。

吳斜呸呸兩口吐出嘴裡的沙子,早知道來沙漠,他就穿的緊實一點了,來時清清爽爽的小郎君,被沙一刮,滿面風塵。

他半眯著眼睛,問道:“蘇小姐,我們不會要從這兒進沙漠吧?”

“當然不是。”

蘇洛洛笑得清純可愛,烏黑的長髮,精緻的臉蛋,一身白裙襯的她宛若校園劇走出來的白月光。

鬼知道她為什麼要在這裡穿白裙,吳斜用奇怪的眼神瞥了兩眼。

後面注意到她的手裡拿著地圖,蘇洛洛開啟地圖,手指指著一個地方,笑道:“我們當然不是從這裡進沙漠,而是要去這裡——塔克拉瑪干沙漠。”

那不還得進沙漠嗎。

在和蘇洛洛確認路線後,女人將風垂散的髮絲撩到耳後,不經意露出如玉的耳尖,她捲起地圖,嬌俏道:“中途我們會和另一個持有錦帛的人匯合,說不定小吳老闆你也認識呢。”

她對吳斜丟擲一個wink。

現在吳斜覺得這人不僅腦子奇怪,說不定眼睛還有點問題。

青年身體一僵,默默往旁邊退了幾步。

戈壁灘的草大多是枯黃的,看起來蔫兒吧啦要死不活,卻在風颳過穩穩紮根沙土下,搖曳著。

長歲正站在不遠處發呆,濃墨般的眸子盯著草尖兒,比沙漠還要空茫茫。

忽然,高大的陰影籠罩在面前,將身形清瘦的少年蓋住,那株枯草被一隻黑色馬丁靴踩在鞋底下。

呆呆的少年呆呆的抬頭,面無表情的注視驀然出現在面前的高大男人。

隔著墨鏡長歲看不出他的眼睛,男人一身黑色,狼尾發散在頸後,被風吹得有些散亂。

對視半晌,他重新垂下頭,抱著刀往旁邊移了幾步,從男人的陰影中出來。

誰料男人也跟著移動,又擋在他面前。

長歲:“……”

少年桃色的唇珠抿進下唇裡,纖長的睫低垂著攏住眸子,默不作聲的再移。

可男人跟牛皮糖似的,終於在第三次擋住視線的時候,少年抬起頭,依然還是沒有表情的漂亮臉蛋,抿緊的唇如刀鋒,眼神透著淺淺疑惑。

墨鏡男人見此咧嘴一笑,白花花的牙齒大抵是全身上下最白的地方了,只聽他緩緩道:“小矮子,你怎麼不說話?”

“?”

長歲是真的疑惑了,這個人好莫名其妙,明明湊上來的是他,現在問為什麼不說話的也是他。

吳斜說過,不能隨便和陌生人說話。長歲思考片刻才慢吞吞把腦袋扭開,很明顯一副不想說話的模樣。

可男人似乎不願意放過他。

“你怎麼不說話?難道是個啞巴?”

“喂喂小啞巴,我跟你說話呢~”

“難不成其實不是啞巴,是個小聾子?”

“小啞巴~你在看什麼啊?跟瞎子我說說唄~”

浪蕩!非常浪蕩!

吳斜一聽這人不正經的語氣就知道這人不是什麼好人!

小吳同志剛和人討論完路線的事情,轉頭想找自家小孩,誰知就看見一個渾身黑的男人圍著小孩像蜜蜂似的轉悠。

一看就不知不是什麼正經人!

吳斜眉頭一皺,大步走過去,一伸胳膊把少年擋到身後,然後義正言辭的開口:“這位先生,請問有什麼事嗎?”

男人話音一頓,修長的手指推了推墨鏡,渾身散發著吊兒郎當的氣質,手臂搭上吳斜的肩膀,邪氣一笑:“喲,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吳家小三爺了吧,鄙姓黑,朋友都愛叫我黑瞎子。”

嘁,我還姓白呢。吳斜對黑瞎子第一印象不好,連帶著黑瞎子說話也覺得匪氣得很。

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黑瞎子這名字聽著耳熟,還認識他,忽然想起之前跟著三叔時聽說過一些道上的訊息。

好像叫什麼南瞎北啞?

道上挺有名的,不然不可能連吳斜這種小白都能聽說,不過……

吳斜警惕的把自家小孩護在身後,如同老母雞護崽一樣,上下打量著黑瞎子。

什麼南瞎…匪氣!不懷好意!穿得跟黑幫一樣,一看就不是好人!

黑瞎子眉頭一挑,任由吳斜打量,墨鏡後的眼神沉沉,落在嚴嚴實實擋在身後只露出衣角的少年身上。

絲毫不知道,在吳斜心裡已經打上混混一流的標籤。

“兩位,這是在做什麼呢?”

蘇洛洛的聲音打破逐漸凝固的氣氛,身著白裙一塵不染的女人緩緩走過來,笑起來好似風沙裡開出的一朵純白的花。

“對了,小吳老闆。”女人眼波流轉,秋水般盈盈望著黑瞎子,“這位是黑瞎子,其中一份錦帛就在他身上,是我們的合作伙伴哦~”

黑瞎子微不可查的一頓,帶著墨鏡的眼睛不知道有沒有在看蘇洛洛,掛著笑道:“蘇小姐客氣了,瞎子收錢辦事兒而已。”

“黑先生也真是的,都說了可以直接叫人家洛洛嘛~”蘇洛洛嗓音都軟了幾分,好似撒嬌,吳斜聽著雞皮疙瘩都立起來了。

就連黑瞎子這種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油條都微微後退,雙手舉在兩邊:“蘇小姐畢竟是老闆,這不合適,您和小三爺負責腦力活動,瞎子這種粗人就只能打打架了。”

說完,男人帶著半指手套的手插進兜裡,晃悠著腳步去周邊溜達,顯然不想多說。

蘇洛洛看著他的背影眼中閃過厲色,轉頭又是一副溫柔白蓮的樣子:“小吳老闆……”

吳斜哪裡招架得住,禮貌扯起微笑,拉著長歲的手腕告辭:“蘇小姐,我和小歲先去整理裝備。”

離開的腳步好像後面有狗追似的。

見此蘇洛洛臉上的笑徹底褪下,咬著牙盯著吳斜的背影,眯著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被牽著離開的少年倏地轉過頭,蘇洛洛不察間就和少年那雙濃黑的眸子對上。她眼底還有未散的暗色,驟然和人對視上有些慌張的扯起笑。

少年從一開始就是面無表情的樣子,如墨般的眼眸明明沒有情緒,卻看得蘇洛洛莫名心慌。

好似一切陰暗心思都在那雙眸子無所遁形。

女人的笑容愈發面前,好在少年終於把頭轉回去,蘇洛洛驀地鬆口氣,這才發現自已的後背出了冷汗。

可惡……

她死死盯住少年背影,磨了磨牙,面上滿是陰沉沉的神色。

這個人到底是哪裡冒出來的……

長歲的確也覺得蘇洛洛很奇怪,他剛剛從她身上感受到不祥的氣息,讓人很不舒服,宛若陰暗地裡的毒蛇的感覺。

他拉了拉吳斜的手,吳斜低頭:“怎麼了小歲?”

“吳斜。”長歲輕飄飄的說,“她很奇怪。”

“誰?”

下一秒吳斜就反應過來:“蘇洛洛?”

長歲點點頭,清凌凌的大眼睛看著吳斜,或許因為眼珠太黑,導致映不出吳斜的身影。

吳斜聞言陷入沉思,他最開始也覺得蘇洛洛很奇怪,而且越想越奇怪,吳斜總覺得蘇洛洛身上有種違和感,卻又說不出哪裡違和。

直到現在,吳斜依然沒有對蘇洛洛放鬆警惕,況且……

吳斜腦海裡想起蘇洛洛一會兒用深情的目光看黑瞎子,一會兒用火熱的眼神看他,心裡一陣惡寒。

雖然很不想說女孩子壞話,吳斜還是低聲叮囑長歲:“小歲,別相信蘇洛洛,離她遠一點。”

長歲當然是很聽話的,聞言點了點頭。

天邊的夕陽徹底沉下,夜色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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