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還未走呢?方才進來沒瞧見您,還以為您已經離開了。”盛歲青坐在鏡臺前由著春雪給自已拿了布巾擦頭髮,她自已手裡拿了個精緻漂亮的小盒子從裡面挖出一點凝露輕輕抹在臉上。

“這就走了,我這幾日可能不大有時間,你有事一定要跟桃七桃八說。”祁宴青站在她身後看她塗凝露。

“殿下放心,應該沒什麼事。”盛歲青又換了個盒子開啟,裡面是茉莉花味的唇油。

“對了,你空了可以進宮坐坐,母親很想你。”祁宴青想到自已下午回宮後守在東宮大門那兒等自已的皇后就頭疼,不過兩三日未見,母親上來就紅了眼說讓自已想辦法把歲歲帶進宮給她看看。

“好,我知道,既然如此,那我明日便進宮,只是沒有皇上和蘭姨的口諭,我進得去嗎?”盛歲青站起身來,她的頭髮也被春雪擦得乾爽了不少,她走到秋月跟前從她懷裡接過那孩子。

“你明日只管去就好了,剩下的我來安排。”祁宴青走到盛歲青跟前,看她把自已的臉和那孩子的臉貼到一起。

“嗯。”盛歲青邊跟孩子香香,邊回答祁宴青,“那我明日能帶著這孩子進宮嗎?”

“……”祁宴青沉默,理論上來說好像沒什麼不行,但是歲歲居然有這麼喜歡這孩子?喜歡到走到哪都要帶著?

見祁宴青沉默,盛歲青扭頭看他:“不行就算了。”

“沒有。”祁宴青雙眸微沉,“你想怎麼做都可以。”

盛歲青嘴角抿出一點笑意:“殿下,若這孩子查不到他的親生父母,身世來路……我能收養他嗎?”

祁宴青愣住片刻。

歲歲不過十六,自已年齡都尚且稚嫩,怎麼會有想養個孩子的心思?

盛歲青見他不語開口解釋道:“殿下,您看看我的人生,一眼能看到盡頭的。”

知道她還有話要說,祁宴青便沒有開口打斷她。

秋月和春雪感覺四周的空氣微妙起來,默不作聲地行了禮後緩緩退下,把房間留給祁宴青和盛歲青說話。

“那日進京,我父……鎮北王說她有個養女在春城。”盛歲青嘴角是上揚的,只是那雙靈動的眸子裡卻透露出些哀傷的情緒來,她把孩子放到梨花木小榻上輕輕拍他的身體。

“其實說起來,我應該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應了我那過世的母親的仰仗,得了蘭姨的憐惜。”盛歲青垂眸看這孩子似乎是困了打了個哈欠,“因著蘭姨的吩咐,您才從最開始就待我這般好的吧。”

祁宴青其實不太想承認,最開始確實是這樣的。

自小與母親住在般若寺,從自已記事以來,母親日日以淚洗面。

後來自已大約明白了原委,就決定以後事事以母親的意志為先,此生不與父親真正和解。

所以回府那天,母親說這小姑娘以後是妹妹,要保護好她,他自然應了。

母親說什麼便是什麼,他聽母親的。

只是後來日月同住,年歲漸長,自已早已不是因為什麼母親的命令如此維護她愛護她,而是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一些被披上兄妹外衣的感情。

即使在知道了一些事情後,他依然清醒著沉淪。

“我知道的。”盛歲青柔柔一笑,“這麼多年來,殿下和蘭姨沒有什麼對不住我的,反倒是我虧欠了你們很多。”

祁宴青輕輕搖頭眼眸裡是濃濃的化不開的墨色:“沒有虧欠。”

盛歲青吸吸鼻子,再開口已經不是如此沉重的聲音:“殿下,那日我就說了,往後我可以盡餘生報答您和蘭姨,我的人生已經是這樣了,無父無母,以後大約每日就在府裡逛逛,偶爾去京城的大街小巷裡看看。沒有什麼朋友,沒有什麼家人,有個郡主的名頭,每日不缺吃穿,將來您繼承大統若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到那時我也已經活夠好多年了,自然您讓我死,我義無反顧。”

“你別說了……”祁宴青看她如此這般無慾無求,就覺得自已這些年一直在做的事是不是隻是自已獨角戲。

她要為自已去死,自已是不是要感激涕零?

自已這麼多年不干涉政事,不謀求權利,不拉攏攏勢力,只願有朝一日查到自已想查的真相,然後殺了該殺的人就追隨她左右,隱居山野也好,觀遍千山也罷,但從未想過將來會有一天讓她為自已而死。

“殿下……”盛歲青察覺到祁宴青話裡的顫抖。

“盛歲青,我告訴你。”祁宴青目光冷漠眼角凌厲,他冷笑道:“你整日少想些有的沒的,我讓你這些年金尊玉貴錦衣玉食的長大不是為了讓你有朝一日去死的,趁早給我歇了你的心思,我也從來不需要你給我當牛做馬回報什麼。盛歲青,有一個不愛你的父親你就可憐了?你就人生沒有意義了?你把我當什麼呢?你把皇后當什麼?那些跟隨了你這麼多年一心護你的下人你又把她們當什麼?”

盛歲青被祁宴青話中的情緒所震懾,張了張口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反駁。

“你怎麼能這樣呢歲歲……你這樣是不是太狠心了……”祁宴青眼尾泛紅,嗓音沉沉悶悶,“你自已許下的心願怎麼能只有我當真呢?”

“要是能閱遍大楚所有的山就好啦!”

稚嫩的聲音彷彿又響在祁宴青耳畔,原來這才是真正的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哥哥……”盛歲青感受到祁宴青話中的難過,她下意識的出聲走上前。

祁宴青閉眼蹙眉,深吸一口氣後抬手讓她就站在那兒別動。

“就這樣吧,我走了。”祁宴青平復心情後已是面無表情,“方才我說的話你給我記住,以後不許再提。”

“孩子的事我會查,養不養也隨你的便,明日你記得進宮,不要讓母親難過。”祁宴青話一說完直接消失在盛歲青面前。

見他離開,盛歲青愣在原地,孩子已經吐著泡泡睡著了,此時的夜格外靜謐。

“有一個不愛你的父親你就可憐了?你的人生就沒有意義了?你把我當什麼呢?你把皇后當什麼?那些跟隨了你這麼多年一心護你的下人你又把她們當什麼?”

這句話在她腦子裡迴旋。

當真是自已太過矯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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