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身體怎麼樣,還經常低血糖嗎?”
江尋一怔,隨即垂下眼睛,開口道:”還好,就前些日子犯過一次,幸虧溫老師給了我一顆糖,最近還好。”
江天一的臉上帶著擔憂,看向少年的眼神也帶著平時見不到的關切,“你要好好吃飯,不能不吃早餐,知道嗎?”
“嗯。”
“爸爸媽媽都不在你身邊,你要照顧好自已,等高考結束,爸爸帶你出國玩。”
他的語氣親切,就像其他父親對待自已孩子一樣,但江尋只是笑了笑,並未多說什麼。
“你在學校遇到任何事都可以和我說,爸爸雖然工作忙,但絕對不會不管你。”
“嗯。”少年應下,卻又和平時不一樣,他緊抿著雙唇,樣子好像有些糾結。
江天一問道:“怎麼了?”
“……爸,我有一件事,不知道能不能麻煩你。”
江天一微挑眉頭,說實話,這還是江尋懂事之後第一次主動提出來要他幫忙。
“說吧。”
江尋將溫夏的事和他說了,末了,又小聲的加了一句,“溫老師真的很好,她幫了我很多,而且如果她能一直教我到高考,我的數學一定能提高很多,所以……爸,你能幫幫她嗎?”
江尋不喜歡麻煩別人,即使這個人是他的親生父親,他在說的時候,手心還是冒了汗。
江天一沒有立刻回答,不知是在考慮這件事的利已程度,還是在想江尋為什麼突然求他幫忙,餘光又瞥見了少年臉上的傷。
罷了。
江天一揚了揚嘴角,道:“當然可以。”
江尋鬆了一口氣。
“謝謝爸。”
紅紅的尾燈在轉彎之後便消失不見,江尋收回目光,一步步走進小區。
江天一這個人他算是比較清楚,典型的利已主義,做任何事之前都要考慮利益,原本按照江天一的性格,這種為了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老師而卻和其他的生意人或者合作伙伴作對,這種事他是萬萬不會做的,可偏偏江尋受傷了。
因為愧疚,為了讓自已心裡好過些,他一定會幫忙的。
這便是江尋所想的。
回了家,江尋去了洗漱間,看著鏡子里正在冒血珠的傷口,他用清水洗了洗,然後敷上藥。
他很弱小,沒有足夠的能力去幫她保護她不受到傷害,只能用這種笨辦法去間接的幫助她。
江尋開啟臺燈,將書包裡的習題冊拿出來。
他剛才對江天一說的話有些是錯的,但有一點是沒有撒謊的,那就是好好學習。
重活一世,他想讓自已強大起來,變得優秀,這樣才有足夠的能力去保護她。
……
溫夏的事解決了,今天學校領導就此事開會,一致支援溫夏不要道歉,更關鍵的是那個嚷嚷著要告溫夏的學生家長也在會上表示自已錯怪溫老師了,並保證一定監督孩子寫完五千字的檢討。
這訊息一出,眾人都驚了驚。
畢竟那位家長是出了名的難纏,家裡也很有權勢,平時來學校都是鼻孔朝天不看人的,何時有給別人道歉的時候了?
難道說,溫夏的後臺更硬?
想到她爸爸是大學教授,說不定真的認識更厲害的人物。
這樣想著,大家看溫夏的眼神漸漸變了,從以前的嫉妒不屑,變成了時不時的噓寒問暖,突如其來的熱情,溫夏表示有些承受不住。
說實話,她都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而且她在知道結果的時候,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個家長良心發現了?
但後來知道了大家的傳言,頓時哭笑不得。
後臺?虧得這群人想得出來。
她自已都不敢這樣編。
大家的熱情和吹捧並沒有讓溫夏飄飄然,相反,她很淡定,沒了那糟心的事,終歸是好事。
過幾天就是校慶了,校慶之後便是運動會,月考……還是很忙的。
溫夏想靜下心工作,可偏偏這時候遲雲閣打來電話。
“小夏,你的事應該解決了吧。”
本來想直接結束通話的,只是聽到他這句話,溫夏怔了一下,問道:“什麼意思?”
“我找了我導師幫忙,他認識文景的一個董事。我聽說文景今天開了董事會,所以想問問怎麼解決的。”
“……哦,已經沒事了。”溫夏又開口道:“是你幫了我?謝謝”
遲雲閣笑了笑:“你我之間不必言謝。”
他說的很自然,可溫夏卻覺得不自在,她已經和他分手了,按理說他們之間不應該有任何的關係,現在他卻幫了自已,要是自已再對他冷漠,有些沒良心。
“下次見面,我請你吃飯吧。”
遲雲閣一頓,隨即笑道:“怎麼?你這是報答?”
“我不想欠別人的人情。”
“小夏,我不是別人。”
溫夏沒說話,半晌後才開口,“就這樣說定了。”
說完,便直接結束通話電話。
溫夏嘆了一口氣。
本來事情解決了,她的心情非常好,現在知道了幫她的人是遲雲閣,她的心情突然就不怎麼美妙了。
重活一世,溫夏不想和江尋扯上關係,更不想和遲雲閣有任何的牽扯。
對於江尋,她遠離他是為了讓他好好活著,不要被感情絆住未來。而遲雲閣,她是沒有任何理由的避而遠之。
上一世,兩人分手之後,遲雲閣求複合無果,轉頭和同系的一個學妹結婚,不久,兩人便離了婚。
那時候溫夏研二,單身狗一枚,遲雲閣知道了,又開始死皮賴臉的追求她,各種花式表白,甚至在學校操場上用玫瑰花擺成心形,單膝下跪跟她求婚,並串通一群人起鬨要她答應他。
溫夏是個有理智的人,也有些反骨,往往別人越起鬨越說好,她越是不想要,因此面對那場突如其來的求婚,她掉頭就走,用行動表達一切。
本以為遲雲閣丟盡了臉面,就不會來自討苦吃,萬萬沒想到,他開始了每天在宿舍樓底下拿著花等她,苦苦求愛的姿態感動了很多人,溫夏只覺得噁心。
那段時間她快被煩死了,甚至看見男生就煩,因此對其他和她示好的男生也經常有莫名的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