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我沒有看到過這條訊息,我也沒有回覆他!”
少年急急的解釋道。
溫夏:“這是不是你的手機?”
江尋點點頭。
“下午的時候你有借給旁人用嗎?”
江尋的臉白了白,他搖了搖頭。
溫夏不再問了,因為已經沒有問的必要了,答案一目瞭然。
江尋也懂了她的意思,但是他還是想努力一下,他知道溫溫不是那種是非不分的人,他微微弓著身,俊秀的臉上帶著卑微的乞求。
“溫……老師,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我……”
他不在乎別人信不信他,他只想讓溫溫信他,只要她信他,他就什麼都不怕。
可是,他註定要失望了。
溫夏直接冷聲打斷他的話,“江尋,下不為例!”
說完,直接轉身快步離開。
其他人也不好繼續呆在這裡,三三兩兩的結伴回房間,而高明則在所有人沒看到的角度,朝著江尋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班長,我說過了,被厭惡的學生是沒有對錯之分的,因為全是錯的。”
陸暢更是扯著他的頭髮晃了晃他的頭,狠惡惡道:“你說你一開始認下不就行了,非要當眾出醜,怎麼,就這麼想顯眼?”
蒼白的少年被他推的晃了晃,卻好像麻木了一般,任憑他們對他如何。
高明揚起嘴角,笑著對他開口道:“班長,你害我今天被罵,讓我丟了面子,我告訴你,這事沒完!”
……
吃晚餐的時候,江尋和溫夏都沒有出現,因為高明和陸暢在,大家也不敢多討論,只能若無其事的聊著別的。
唐韻和徐懷安坐在一起,小聲的說著話,“你怎麼看?”
徐懷安夾了一塊魚肉,面無表情,“什麼怎麼看?”
“就是剛才那事啊,你不是也在嗎?”
徐懷安輕笑一聲,“那還用看嗎,答案不是一目瞭然嗎?這魚你確定不吃一塊?”
唐韻見他顧左右而言其他,沒忍住白了他一眼,正要去夾魚肉,突然被徐懷安碰了碰胳膊,他看向他,卻見他朝另一個方向揚了揚下巴。
唐韻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正巧看到笑得一臉奸相的高明和陸暢。
”這倆又憋什麼壞呢。“
徐懷安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過不了多久早就知道了。”
吃完飯,兩人一起回房間,路過江尋的房間時,唐韻忍不住道:“你說咱倆要不要幫一下班長,他人真的挺好的。”
徐懷安直接沒理他,徑直推開門,“你去吧,被整死我給你默哀。”
唐韻跟上去,順手合上門。
“你這個人要不要這麼無情啊,忘了抄江尋作業的時候了,忘了他幫你我打掃衛生的時候了?”
說到”作業“二字,徐懷安有些掙扎,可最後他還是開口道:“和我的命相比,那些都是狗屁。”
唐韻:“……”
高明在文景稱王稱霸多年,仗著家裡那點臭錢作威作福,陸暢也是不是個好人,兩人狼狽為奸,猶如一班的兩顆行走的老鼠屎,壞了一班這鍋好粥,以至於大家提起一班,都是一副鄙夷的模樣。
唐韻早就看不慣兩人,只是礙於家族間的生意,強忍著和高明他們稱兄道弟,其實他根本不想和他們搞到一起。
眼下又瞧見他倆合夥欺負人,心中的正義感熊熊燃起,
“你說我不然直接和江尋的爸爸說吧,辰時集團他高家可惹不起。”
“千萬別!”徐懷安阻止他,“你能不能稍微轉一下你的腦子,自從來了文景,你什麼時候見過江尋的父母,別說見過,你什麼時候聽他提起過他爸媽。”
唐韻想了一下,道:“或許是因為江尋想低調呢。”
“呵,低調,江尋還不夠低調嗎,都低到地縫了,你見哪個豪門子弟這樣低調卑微的。照我看,江尋的父母根本就不關心他,甚至直接不管他。”
“啊?你咋知道?”唐韻驚訝道。
“我猜的。”徐懷安拿過杯子喝了一口水,淡聲道:“看著吧,依照那倆人的性子,這事沒完。”
另一邊,溫夏坐在辦公桌前,電腦已經熄屏許久,但她渾然未覺,一直沉浸在自已的思索中。
她在想剛才的事。
手機裡確實有高明的報備,而且江尋也回覆了,這是不爭的事實,也是江尋撒謊的直接證據,但溫夏就是覺得有哪裡不對。
要真的是江尋故意隱瞞,那他是為了什麼呢?
這明明是一件輕而易舉就能被識出的謊言啊,他為什麼要費力做這樣一件出力不討好的事。
更何況,為什麼要留著高明發的訊息,要真的撒謊,把聊天記錄刪了不是更妥當嗎。
溫夏越想越頭痛,她不明白為什麼一個研學旅行怎麼鬧出這麼多事。
伸手想要拿水杯,卻在剎那間,突然想起少年乞求自已相信他的樣子,蒼白的臉,慌張的眼,卑微的樣子……一切的一切都那麼像前世他求自已的樣子。
其實在剛才她就想到了這一點,正是想到了這裡,她才撇下一句話慌里慌張的逃走。
她不敢看到他卑微的樣子,她怕自已會忍不住心疼,忍不住想要伸手抱抱他,或者說些好聽的哄他開心。
她會忍不住對他好的。
就像前世看到他小心翼翼的,沒脾氣的討好每一個人時,她笑著和他說:“我們的班長大人是個小太陽,不需要任何人,也能光芒萬丈。”
單純的少年緊抿著唇,可紅透了的耳朵暴露了他並不平靜的內心,溫夏看見了,並沒有戳穿他,只是笑得更加燦爛。
“你可是我們班衝擊一本的唯一希望,可不能讓其他事耽誤了,任何人任何事都沒有你的學習重要,知道嗎?”
少年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認真的看著她,緊張道:“老師,我一定好好學習!”
熱烈的盛夏匆匆而過,轉眼間便是秋葉紛飛,少年垂著眼不敢看她,怯怯的聲音好似做了錯事。
“抱歉老師,我沒有考上一本。”
那時的溫夏已經半年多沒見到他了,聞言便笑著安慰他:“沒關係,你已經很棒了,你沒有做錯,不需要對任何人說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