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夏躺在床上,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她只要一閉上眼睛,腦海裡浮現的就是江尋在小店裡拿起夜明珠的樣子。

按照他的性格,如果不是很喜歡,根本不會拿起來看,並且問價格吧。

回酒店收拾東西的時候,她一直想著回去之後的事,一時間竟忘了江尋提前回去的事,早知道就把他的那份單獨拿出來了。

全班人都有,就他沒有……

他知道了一定非常傷心。

溫夏煩躁的翻了個身。

雖說自已不想和他有過多的接觸,也一直努力的遠離他,但作為班主任,送全班人禮物,就不送給他,這還是人乾的事嗎?

要是自已真的這麼做,恐怕以後她都不敢面對他。

溫夏嘆了一口氣,拿過手機,準備聯絡那家小店的老闆,卻突然接到溫禮的電話。

看著螢幕上備註的“爸爸”二字,溫夏按下接通。

“有事?”

冷漠疏離的語氣好像在和一個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對話,溫禮一聽就沉下臉。

“你現在回家,我有事找你。”

不管她工作忙不忙,張口就是命令,語氣是不容拒絕的強硬。

“什麼事,在電話裡直接說不就行了。”

“你今天要是不回來,以後都別回家!”溫禮根本不給她開口的機會,扔下一句話就結束通話電話。

聽見電話裡的嘟嘟聲,溫夏扯了扯嘴角,扔掉手機就蒙上被子睡覺。

溫夏第二天下午回的襄平,一推開門,就收到溫禮的白眼。

“你還知道回來?你還記得回家的路?”

溫夏放下揹包,語氣冷淡的說:“我確實不認路,跟著導航回來的。”

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像易燃的紙張,瞬間輕而易舉的讓溫禮心裡的怒火更盛,“你這是什麼態度?”

溫夏開了一路的車,本就很疲憊,再加上今天上午收到店鋪老闆的訊息,說店裡的夜明珠都賣完了,要等十多天才能有貨,內心一直處於一種煩躁的狀態,因此面對溫禮的質問,溫夏不由得皺眉。

“我態度怎麼了,昨天剛和學生研學回來,就被你一個電話召喚回來,剛進門就被你劈頭蓋臉一頓罵,我還得笑臉相迎嗎,我有病吧我。”

最後一句說的聲音不大,卻剛剛好被溫禮聽到,他頓時拉長了臉。

“溫夏!”

“知道了知道了。”煩躁的問道:“你叫我回來到底什麼事。”

溫禮也不藏著掖著,直截了當的下達命令,“明年春天,你和雲閣把證領了。”

溫夏:“……”

“怎麼不說話?”

“如果我理解的沒錯,你說的證是結婚證嗎?”

“嗯。”

溫夏一整個大無語,“……爸,你老糊塗了?我倆已經分手了,並且我對他已經沒有任何的感情了,什麼都沒有了。”

溫禮皺起眉,“我知道,但是人家雲閣一直在等你。”

“他等我是他的事,關我什麼事!我又沒有逼著他等我!”

“溫夏,人家和你分手之後,經常來看我,還一直關心你,你就不覺得愧疚嗎?”

溫夏只覺得好笑,“我為什麼要愧疚,他關心你,該愧疚的應該是你吧。”

“溫夏!你還有沒有良心?”溫禮怒聲道。

溫夏漫不經心,“沒有,良心是什麼東西?”

溫禮:“……”

溫夏喝了一口茶,儘量心平氣和的和他說話,“爸,你知道我今年要考研,我現在還帶著高三的畢業班,擔著班主任的職務,每天跟風火輪一樣忙來忙去,我哪裡有時間去談戀愛。”

“我沒讓你去談戀愛,我只是讓你們領證,感情可以隨時經營。”

溫夏:“……”

“你現在的情況我瞭解,所以特意定在明年春天,到時候你初試考完了,實習也結束了,時間剛好。”

溫夏:“……那我還要準備複試呢。”

“你連複試都過不了嗎?”

溫夏:“……”

有些時候,她真的想做一個不肖子孫。

溫禮身為大學歷史系的教授,平時很忙,很少去關心溫夏,唯獨在溫夏的感情方面,各種指手畫腳,前世就是這樣,自已認定的人不管她的意願,自以為是的為她打算,為此溫夏和他幾乎是見一次吵一次,最後都到了相看兩厭的地步。

前世溫夏到死都不知道溫禮為什麼如此執著於對她的感情指手畫腳,為什麼就認準了遲雲閣。

“爸,你是不是隻想讓我領證結婚,幸不幸福,開不開心,你根本不關心?”這句話前世溫夏不知道說了多少遍,每次得到的都是同一個答案。

“幸福和開心都是某一時段的某種自我感受,不能用來概括完整的婚姻和感情。”溫禮喝了一口清茶,儒雅溫和的外表下是固執不可動搖的頑石。

“現在很開心很幸福,不能代表以後也幸福開心,同理,現在沒有感情,不代表以後也不會相愛,未來的事誰知道呢?”

溫夏:“……”

我知道。

前世遲雲閣有過一段短暫的婚姻,僅僅不到半年,他就和妻子離婚,後來溫夏聽高中同學說,是因為遲雲閣大男子主義,不讓妻子出去上班拋頭露面,妻子和親媽發生爭執的時候,他堅決站自已親媽,甚至還做著三年抱倆的美夢,試問哪個女人能受得了。

當時的溫夏心裡只有慶幸,慶幸自已沒有被他的花言巧語迷惑。

可自已逃過一劫,溫禮卻紮紮實實的跳進他的迷障中,甚至在遲雲閣離婚之後,還妄想著撮合她和遲雲閣。

溫禮當時都快氣死了,從圖書館裡出來,一個電話打過去。

“爸,遲雲閣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

這句話還不夠,溫夏又加了一句,“你整天研究古代研究魔怔了?現在是21世紀爸。”

溫禮砰的一聲放下茶杯,語氣裡滿是嚴肅,“我倒是希望你生活在古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省得一天天的朝三暮四,好高騖遠。”

溫夏被氣笑了,“我哪裡好高騖遠了?就是因為我不喜歡遲雲閣?關鍵是他長的確實一般般啊。”

“那你看得上哪種?留著一頭捲毛,臉上白的發光,跟聽話小狗一樣的小男孩?”想到她屋子裡的那些明星海報,溫禮忍不住道:“溫夏,你醒醒吧,那種就是不切實際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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