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 章 差點悶死在“綠皮”火車上

第二天，爹孃一早，就起來收拾了，洗漱好，才叫我起床。

娘“敲了敲”我的房門，溫柔的叫到“柔柔”該起床啦。

我這才模模糊糊的，睜開雙眼，看看手腕上的時間，七點了，是該起床了，接著回了娘一聲：“好的娘，我馬上起床”。

因為要坐“三天兩夜”火車的原因，穿裙子不太方便，我換上了剛穿過來，在大姐那裡買的，娃娃領襯衣和黑色喇叭褲。

穿襯衣的時候，我並沒有像這個年代的人，中規中矩的扣著紐扣，而是錯位了一個位置繫上紐扣，再把下側衣襬收攏，在肚臍的位置打了一個結。

這樣的穿著更加突顯出，張憶柔的身材比例，把那腰身襯托的更加纖細，喇叭褲下的雙腿顯得又長又直，整理好後便拉開了房門，走了出去。

才發現爹孃已經在，餐桌前坐著，娘熬了我最喜歡的瘦肉粥。

娘看到我時誇了誇我：“我們的柔柔真是漂亮”，便叫我趕緊去洗漱，好吃早餐。

我笑著回答：“到好的娘”。

我洗漱完，便直接坐在了餐桌前，和爹孃一起吃著早餐，誰也不說話。顯得整個客廳異常的安靜。

吃完飯後我便回了房間，因為坐車時間太長了，扎高馬尾和丸子頭也不合適，我便編了倆個魚尾辮垂在胸前。

這時娘叫了一聲“柔柔準備出發了，我才急忙，把斜挎包背上，爹則是幫我拿著行李下了樓。

路過包子鋪時，娘給我買了六個大肉包子，給我說雖然火車上，有盒飯賣，但也怕你吃不習慣，“柔柔娘看你平常挺喜歡吃這個大肉包子的，帶幾個在路上吃。”

我乖乖的“點了點頭”，很快我們來到了火車站，還好來的比較早，火車站並不是很擁擠，檢了票爹孃把我送上了，去往“雲市”的那趟列車，因為時間久，列車後面會陸續上很多人，為了方便，爹給我買了，離餐車最近的那節火車，這個年代的火車並沒有後世那麼長。

上了火車，找到對應位置後，爹把我的行李放好，“娘”則是摸了摸我的頭，溫柔的叮囑了我幾句，便和爹下了火車，我拉開旁邊的車窗，對爹孃揮揮手，大喊著：“爹孃好好照顧自已，我會想你們的。

娘跑過來拉著我說，“乖，閨女，去了鄉下，缺什麼記得給爹孃寫信，爹孃給你郵寄過去。”

我乖乖的點了點頭，看了看時間已經八點了，便開口說道，爹孃你們該回去上班了，路上我會小心的，你們別擔心。

看著“爹孃”遠去的背影，我眼裡的淚水，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傷感片刻，才感覺有一道目光，一直盯著自已，抬頭看去，對面坐著一個，穿著一件深藍色粗布上衣的女孩，衣服雖然洗的發白，但卻很乾淨。

那女孩像是發現了，我的目光，笑著給我打招呼：“你好，我叫楊子意，你叫什麼名字”我回答到：“張憶柔”，很高興認識你。

楊子意誇了誇我，說你長的真漂亮，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麼漂亮的女孩子。

這時我才仔細觀察了一下，她的長相，面板黝黑，但五官還挺不錯的，笑起來還有一個小酒窩，心裡想著，如果在白點，應該會挺好看的。

互相聊了一會，我知道了，楊子意家裡的基本情況，爹孃是普通的工人，她今年20歲。有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年齡尚小，她就主動報名下鄉了。

令人開心的是，她和我下鄉的地方都在雲市，希望最後能分在一個生產大隊吧！

張憶柔看了看時間，離出發還有半個小時，陸陸續續有人上了火車，都是大包小包的扛著。

有些人甚至因為沒有錢，直接買了無坐票，就站在過道和車廂連線處，累了就在地上坐會，這個年代的火車並沒有像後世的那麼長，一般只有十多節車廂。

這時聽到火車的鳴笛聲“嗚嗚嗚的”，我便知道火車要出發了，由於，昨天晚上睡得太晚，便靠著座椅睡著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都已經下午了，開啟車窗，微風緩緩的吹來，突然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我觀察著身邊的人，大多都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有男有女，聽他們聊著天，好像都是響應號召下鄉的。

天漸漸黑下來，聽到餐車員大聲吆喝著：“飯熟了，飯熟了，要吃的趕緊來買啊，五角一份咯，還不要票呢，大家都抓緊買啊，數量有限，先到先得咯”。

有些家庭不錯的小青年，結伴去買盒飯了，這時對面的楊子意叫了我一聲：“張憶柔你不去買盒飯嗎”？

我抬頭笑著對她說：我不去了，我帶的有吃的。順便問她：你要去買盒飯嗎？

楊子意回答我說：“她也不去，說她帶了些饅頭和醃的蘿蔔丁”。

吃完過後，我請楊子意，幫我看著我的包袱，我去接了一杯熱水，上了個廁所。回來和她聊了一會天，就睡著了。

伴隨一路的是，鋼鐵車輪碾過鋼軌接縫時“嗊噹噹、嗊噹噹”的震動聲。

第二天，我是被嘈雜的聲音吵醒的，此時車廂裡充滿了：“煤氣、菸草、白酒、各種食物和人的汗臭、腳臭混合在一起的氣味，簡直是令人窒息，讓人嘔吐。睜開雙眼看著車廂內人擠人的，空氣汙濁，嘈雜不堪。

我趕緊開啟車窗，深出頭去，強吸著新鮮空氣，坐了一天一夜，感覺整個身子都要散架了，還有車廂裡難聞的氣味，以及嘈雜聲，簡直讓人頭疼，還有兩天一夜，我該怎麼坑過，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沒想到我張憶柔也會有今天。

對面的楊子意一直觀察著我，似乎發現了我的不適，便開口說：“張憶柔，你還好吧”！

我強撐著開口：“說著沒事，就感覺有點悶”。

渾渾噩噩的到了下午，我終於撐不住了，從斜挎包裡拿出了一條絲巾，遞給了對面的“楊子意”。

開口說：“楊子意，你可不可以，幫我弄點水在絲巾上面。楊子意毫不猶豫的接了過去，問了問我還要熱水嗎？我點了點頭，把保溫杯也遞給了她，輕聲地說了聲謝謝。

很快楊子意就回來了，接過她手裡的絲巾和水杯，我又說了聲“謝謝”，後直接把頭埋在了絲巾上，頓時清涼了不少，身體的難受感也緩和了不少。

到了晚上八點，有一個經停站，有15分鐘時間，我叫了叫，對面的楊子意，叫她陪我下車去通會風，一下去我感覺整個人像活了一樣，想著車上那些味道，秀眉不經意的皺了皺，呆了十分鐘左右，我們便回了車廂，這時人要少點了，我去接了杯水，上了個廁所，路過餐車的時候，我買了倆份鋁製盒飯。

回來我把其中一個盒飯，遞給了楊子意，她吃驚的看著我說，她不要，我笑著說拿著吧，就當我謝謝你之前那麼照顧我，何況還有一天一夜的車程呢，你不收著，我之後都不好意思請你幫忙了，她接過去給我說了句“謝謝你，憶柔”。這個稱呼似乎把我們的關係拉的更近了。

吃完飯後，有餐車員來回收飯盒，可能是因為，晚上比較涼快的原因，也可能是因為，人都睡著了的原因，頭靠在窗邊吹著晚風，感覺自已也不是那麼難受了。

到了半夜三點鐘，我想上廁所，這才看見車廂過道、座位下面、行李架上都坐著或躺著人，大家都在閉眼睡覺。有的人還打著呼嚕，要去廁所只能從他們身上邁過去。沒辦法，我只能小心翼翼踩著他們身下的間隙一步一步往前邁。費了很大的勁，終於到了廁所門口，回來的時候，也像來時一樣“翻山越嶺”。

天矇矇亮時，車上那各種各樣的味道又向我襲來，折磨著我。我只能一個勁的，靠著窗邊不停的嘔吐，原本白裡透紅的小臉蛋，此時變成慘白色。

楊子意不停的照顧著我，時不時拿著我的絲巾去沖涼水，來給我緩解難受，坐了倆天倆夜了，還有十個小時左右，便能到雲市，我感覺我自已呼吸，都成問題了，虛弱的像一隻“弱小無助”的小雞仔。

直到後面楊子意直接坐到我的身旁，讓我靠著她，不斷地用沾了涼水的絲巾，擦著我慘白的小臉蛋，時不時的餵我喝水。就這樣，昏昏糊糊的靠著她，我又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