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前把嘴擦乾淨,別讓我爸看到。”

阮糯眼睛瞥上桌子上冷掉的水,示意簡熠把血擦乾淨。

簡熠喝了口水,吐出一口稀釋的血水。

“今天之後,不要跟安家人有任何來往,裴晟是個聰明人。”

阮糯把十根手指放在面前,有一處凍傷,兩處燙傷,她看著斑駁的手笑出聲,朝著空氣說話:“合作愉快。”

簡熠回頭,背過身去,他知道阮糯不會在跟他說什麼,只能在心裡無聲的回應她:合作愉快!

安知柔是他大學時期就暗戀的女孩,五年了,他的女孩沒在他心裡死去,卻死在了酒店裡。

放心,知柔,我會代替你,保護好知情。

鐵門開啟,發出陳舊的【嘎吱】聲。

阮糯站在門邊,面對著休息椅上的安爸,重重的跪了下去。

她雙眸泛紅,眼底溢位悲傷。

“爸,對不起,我食言了,我沒能帶回姐姐。”

安爸一夜老了十來歲,阮糯看的心疼,白髮人送黑髮人,安媽身體不好,要怎麼承受啊。

“爸,照顧好媽,是女兒不孝,不能陪你們了。”

阮糯雙手放在地上,彎腰叩頭。

安爸連忙起身扶她,他心裡生出恐懼,害怕。

阮糯越是冷靜,他就越是害怕,他雙手顫抖,渾濁的眼睛充滿心痛:“知情,你回來,等你出來了,就回家。”

她第一次沒有正面回答,她從地上起來,朝著簡熠笑:“哥,麻煩你了,送我爸回去。”

安爸自然不可能回家,他第一時間去把證據備出五份,拿著手機去了源德區派出所。

安爸佝僂著腰,被警衛攙扶著坐到辦公室,他將證據放到印所長面前。

“印所長,我女兒是被人謀害的,兇手仍逍遙法外。”

想到安家人會找上門,但沒想到這麼快,僅僅一個早上,安爸就興沖沖的找所長當面對質。

印君南示意警衛倒茶,警衛恭恭敬敬遞過去,安爸卻沒有要接的意思,警衛舉了半晌,接到所長示意,才敢把杯子放到辦公桌上。

“你先出去。”

警衛出了門,印君南看了眼桌子上的手機從椅子上起身,繞過辦公桌靠近安爸。

“叔叔,您先別激動,案子我們還在跟蹤,兇手也會嚴懲。”

安爸顫顫巍巍起身指著桌子上的手機怒吼。

“這就是證據,是殺人者的證據!我有完整的影片錄影,印所長,要讓壞人償命。”

償命?

印君南挑眉,這證據來的太突然了,他腦子一片混沌。

覺得自已好像拿到了什麼霍家的把柄,而不是天地正義。

他把腦子裡霍驌的一萬個下場想了一遍,趕緊遏制自已的無恥行徑,一臉正氣的勸說:“安小姐身上的傷和酒瓶上的指紋已經經過法證檢驗了。”

“那兩個「混混」確實是主犯,至於您所提交的證據,我們會經過調查,判定是否有其他幫兇。”

安爸聽出印君南話語中的推脫之意,拍案而起:“你放屁,主犯是狗,狗聽主人話,你們不懲治主人,打死幾條狗交差,像話嗎!”

“今天你是查也要查,不查也得查,不然我要擊鼓鳴冤,我要往上告!”

當了半輩子漢語言文學教授,遇到過無數個學生,這是他第一次口不擇言,安爸罵出這話,並不覺得自已失言了。

他氣的胸口大幅度起伏,一張枯瘦的臉泛著不正常的紅暈。

“安叔叔,你放心,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您先回家等訊息,您在這我們也沒法去調查不是?”

“哼”

等安爸轉身的那一刻,印君南拿起桌子上的手機,一臉平靜的丟進已經涼透的茶水裡。

安爸剛擰開房門,就見安媽帶著眼鏡,摸著牆面出來,她一張臉蒼老了許多,雙眼渾濁,幾度暈厥,直到最後哭瞎了眼,才瘋瘋癲癲的停下。

“是……是知柔回來了嗎?”

安媽抱著一隻瞎了右眼的貓,它先天雙耳失聰,流浪一年,眼睛被人用鞭炮炸傷。

當初安知柔將它撿回來的時候,它傷口感染潰膿,是安知柔每隔兩小時,用生理鹽水給它消毒,才得以痊癒。

它也因此取名叫——安康。

安康聽不見聲音,它嗅到熟悉的氣味,以為是主人回來,蹦蹦跳跳跑去迎接。

卻看不到主人的身影,只看到安爸捧著一個雕花方盒。

他按照阮糯說的,將影片備份五份,分別存到了不同的地方,最後一份,他放到了女兒的骨灰裡。

他抱著木盒的手指關節發白,整個人瀕臨崩潰,神經緊繃,走一步便要停下三秒休息。

幾隻貓頂著安爸的腳,似乎能感受到他的難過,都在盡力幫他減輕負擔。

“是……是知柔嗎?”

安媽的老花鏡從鼻樑上滑落,她卻絲毫沒有察覺,自顧自的往門口摸索。

安爸把骨灰盒放下在櫃子上方,伸手去扶安媽。

“是我。”

“知柔呢?知柔怎麼不回來,還有知情,知情昨天出去了,還沒回家啊?”

“知情……上學去了……她最近不會回來了。”

安爸說這話的時候,心臟不斷抽痛,他強忍著不適,悄悄擦乾眼淚。

阮糯出看守所的時候,瘦了一圈。

她下巴尖尖,脖頸處骨骼分明,一呼一吸間,脖頸鎖骨凹陷,像一朵妖冶的花。

大雪下了三日就停了,阮糯用手指擋著刺目的陽光,朝房頂上看,房頂白茫茫一片。

她突然笑出聲,驚喜的轉身。

“臘月了,姐姐,快過年了。”

可身後空無一人,安知柔再也不會出現在她身後了。

她像個孤魂野鬼,步履蹣跚的在街上游蕩,渾身上下掏空了口袋,只找到一百元錢。

她挑了家不起眼的百貨超市,晃晃悠悠走進去,一股暖意瞬間將她包裹。

“一張三!”

“壓死。”

“……”

“嘿,你壓我,是要出牌不成,得得得給你出。”老闆娘把手機往桌子上一撂,抬頭就看到狼狽的阮糯。

嚇得她譁一下站起來:“丫頭,咋個啦?誰欺負你了,姨給你報警!你過來。”

那小丫頭蓬頭垢面,一張臉像是仙女,眼睛格外澄澈,一身寬鬆的睡衣隨意的掛在肩上,外面披了一個毛呢外套。

說著,老闆娘罵罵咧咧的從櫃檯後面走出來,剛走到門口就想把阮糯拉進店裡。

“娘西皮的,青天白日,誰敢欺負一個小姑娘。”

“是不是後巷酒吧街那群哈批青年,老孃警告他們多少次了,還敢鬧事。”

阮糯躲開她的手,朝著她笑,老闆娘愣了一秒就聽她聲音軟軟的。

“姨,我來幫家裡人買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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