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軍隊

都說死人可怕，但人剛死的時候不算太可怕。人化為白骨的時候也不算太可怕。

真正可怕的就是人死了三四天的時候。

夏天天氣炎熱，通常人死後2-3天，屍僵就會開始變得柔軟，此時的人也會變得軟若無骨。

人死後的48小時，細菌產生的大量腐敗氣體，會讓體內壓力增高，一些血液受到氣體擠壓，在面板上形成了腐敗水泡。

腐敗氣體就會越積越多，形成可怖的巨人觀現象，即身軀變大四肢變粗，臉也腫得根本認不出來。體內的氣太多了，就會推著腸子裡的東西，從口鼻肛門排出來，把身體裡排空。

建議大家不要輕易去搜尋圖片。

災害中如何救援活人，人們常常能在新聞中看到。但很少有人會知道災後該如何處理屍體。

大公社的眾人不得不面臨這個嚴峻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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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屍組的眾人儘量用塑膠袋套起自已的身體，一層一層的口罩捂住口鼻，帶上洗碗的那種塑膠手套。

一個個穿的花花綠綠，武裝到眼睛，嚴陣以待的樣子與殘酷的廢墟之城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甚至有點滑稽。

此時鄭明夏和齊小天偷偷拿出了小李醫生送給他們的防毒面具，悄悄的套在了最裡面。

之前他們一直不敢在眾人面前佩戴，在這個物質共有的小型社會中，你比別人多的任何東西，都是罪過。

好在大家都套的很嚴實，再加上兩人一組，都低著頭搬屍，也沒人特別注意他們。

鄭明夏和齊小天穿戴好防毒面具，呼吸立即變得不太順利，非常悶。但是臭味確實隔絕了很多，還能聞到一絲絲腐爛的氣味。

他們這兩天也救援，也已經接觸過很多屍體了，原以為會心理免疫，但他倆前幾天主要目的是為了救人，並沒有仔細觀察和接觸這些死者。

只是在確認已死後，將它們化作名單上的一抹劃痕。

可是現在他們兩人要一前一後搬起沉重的屍體，走一路到埋屍坑。

當他們觸控到這些腐爛的屍體時，一股寒意直衝心頭，讓他們不禁打了個寒顫。

有的屍體的面板已經變得黑色發綠，表面佈滿了腐爛的斑點，發出噁心的臭味。

有些屍體的腹部已經破裂，內臟混合著腐敗的液體流出來，燻得他們幾乎無法忍受。

隨著他們移動屍體，腐爛的肢體碎片也隨之掉落，混合著腐爛的血液和組織液，形成一幅令人髮指的景象。

屍體的面部已經不復原來的模樣，變得扭曲變形，令人難以辨認。

面對著這些腐爛的屍體，齊小天和鄭明夏不禁感到胃部一陣翻騰，強烈的噁心感襲來。

除了身體上的不適，兩人內心也感到厭惡、絕望、無助，甚至是恐懼。

每個屍體都是一個生命的結束，一個家庭的破碎，一段故事的終結。這些屍體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都曾經是鮮活的生命，很多都是熟識的人，如今化為了腐爛的屍體，這樣的景象讓兩人深感沉重和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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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身旁不遠處，老四也在艱難的搬運著屍體。

他因為私藏一袋小米得罪了瀋海軍，自然只能來幹這種搬屍體的苦差事，原本跟他一組搬屍體的小劉，此時已經被調換到挖土的那隊了。

挖土隊也是個體力活兒，為了掩埋屍體的臭味，防止疫病的傳播，這隊的男丁們需要挖出至少2米的深坑。

可是屍體的數量遠遠超過他們的想象，他們不得不挖好幾個屍坑來掩埋屍體，也是個苦差事，但總好過搬運那些腐爛的屍體。

老四看著遠處的正挖土坑的小劉，想起今天看到的那一幕，心中憤恨的猜出了，這小子肯定是用煙賄賂了趙虎子！

想到香菸，他更是心癢難耐。

於是他決定也在屍體上摸一摸，說不準也能摸到煙。

為了能抽上煙，他也顧不得這屍體流出的屍液沾染在衣服上，挨個兜裡摸了起來。

男的身上能摸到煙，女的身上，他也能搜刮點金耳環，金戒指，金手鐲，金項鍊什麼的。

總之他這個賊不走空的習慣，讓他在屍體上也摸到了不少好東西。

到了晚上，他一個人坐在一個背風的角落，偷偷點上了一支菸。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如同鬼火。他一口一口的抽吸著，享受這香菸帶給他的慰藉，這火光也在黑暗中忽明忽暗，一閃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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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眾人都沒有什麼胃口吃晚飯，各自坐在院內休息。

齊小天嘰裡呱啦的將今天搬屍體看到的可怕畫面，用了各種修辭手法，講給鄭書宜聽。

嚇得小姑娘都快哭了，用雙手捂著耳朵，死死的閉著眼睛，腦袋還一直不停地搖：“你別說了，我不聽，我不聽！！”

齊小天就是那種典型的壞哥哥，鄭書宜越是不敢聽，他越是要講。

“那人的腸子都流出來了，流的到處都是……忽然之間！啊！”

齊小天猛的閃現到鄭書宜面前，突然的伸出頭，貼近鄭書宜的臉，在只隔了5厘米的距離停了下來。

他衝著鄭書宜精緻又慘白的小臉猛的一聲大喊，嚇的鄭書宜驚恐的睜大了雙眼尖叫出來。

她人從椅子上跌坐到地上，又慌不擇路的跑開了。

可是除了他們剛剛在的那片區域，其他地方都是漆黑一片，鄭書宜像一隻驚慌失措的小鹿，到處亂竄，越跑越害怕。

等她定住心神，才發現四周都是不僅伸手不見五指，而且還安靜的可怕。她嚇得不敢亂動，正欲轉身原路返回。

忽然，她看到遠處一點微弱的火光，忽明忽暗，似乎在閃動。

“鬼……鬼火！！”

鄭書宜嚇的愣在了原地，身體僵硬，不敢動彈。

忽然，她的手被猛的抓住了，她“啊！啊！！”的大叫了出來。

定睛一看原來是齊小天抓著她的手。

顯然齊小天也被她的叫聲嚇的一激靈，“你喊什麼喊！嚇死我了！”

“是你在嚇我，你幹嘛忽然抓我手，我以為是鬼呢！”

“我逗你玩的，哪裡有鬼！”

“有，我剛剛看到鬼火了，就在那裡！”

鄭書宜向黑暗中扭頭過去，指向剛剛的鬼火的位置。那裡漆黑一片，什麼光亮都沒有。

齊小天無奈的看著鄭書宜，此時的妹妹就是個嚇破膽的孩子。

“剛剛明明就有，那裡有一點點鬼火！”

“好好好，有鬼火行了吧！走吧，回去吧大小姐！”

齊小天像哄孩子一樣將鄭書宜哄了回去。

不遠處的黑暗中，漸漸走出來了一個人影，正是老四……

他本躲在沒人的黑暗裡獨自抽菸，沒想到被鄭書宜這一聲尖叫，把他也嚇了一跳，趕緊扔掉了菸頭，好好地一支菸，就這麼被這兩個臭孩子給攪和了，真是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