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男主的負面情緒才漲到了50％，言卿月是不太滿意的。
還剩下一半的負面情緒，她要怎麼漲啊？
言卿月已經沒招了，也想不出要怎麼繼續折辱男主。
她煩躁起來時會忍不住咬唇，秀眉微惱地皺著，盯著跪在地上的男主看。
嗯……
言卿月只能硬著頭皮開始訓話，試圖讓負面情緒繼續漲上去。
“要當好我的狗，也沒那麼容易。”
“一是要聽話，我說什麼就是什麼。我要你幹什麼，你都得去幹。”
“二是……嗯……我沒想好，反正你不要忤逆我。”
言卿月畢竟沒有當反派的經驗，訓起話也乾巴巴的，想不出什麼有殺傷性的話。
結果顯而易見，男主的負面情緒卡在50％，一動也不動。
“009，快幫我想點惹人討厭的反派語錄！”
【卿卿別急，讓我搜尋一下。】
009也沒經驗啊，緊急啟動了系統內建的搜尋引擎。
【卿卿，舉一些實在的例子恐嚇他，比只說空話有用。】
舉例子的話……
好像是有個現成的例子。
“比如說，今天那個徐盛淮，是本小姐青梅竹馬的好朋友，我說讓他滾就讓他滾。”
“他們徐家在海都也是有權有勢，得罪了我，我照樣讓徐盛淮直接滾出去。”
“像你這種沒有背景的，我……我想讓你滾出學校就是一句話的事，明白嗎？”
“不要學徐盛淮，不聽話就算了，還說些不該說的話。”
拿徐盛淮當反面例子教育林堯，也是因為姓徐的今天快把她氣壞了。
提起徐盛淮，言卿月餘怒未消地冷哼了一聲，打算繼續輸出反派語錄。
“以後的話……”
“他說了什麼？”暗啞低沉、意味不明的一句問話突兀地打斷了言卿月的話。
林堯順從地聽著自已嬌軟小主人的訓話，查德聽到最後那一句，淺薄眼皮覆了下去，壓不住眼底陰沉。
儘管他當時離得並不遠，也沒聽清楚徐盛淮抵在言卿月耳邊說了一句什麼話。
但林堯看清楚了，那句話說出來後，嬌豔堪比凝露紅玫瑰般的姝麗小臉霎時間紅紅粉粉一片。
他也記得，那一句話的前一句是在指責自已心裡頭想著什麼噁心的東西。
是什麼噁心的東西……
林堯眼底的墨色翻湧重重，垂下的碎髮遮擋不住眉宇陰沉。
正醞釀著反派的氣場，突然被原本老實的男主打斷了自已的話。
言卿月不悅地瞪了他一眼，訓責道：“不要打斷我說話。”
【男主的負面情緒達到了80％！卿卿！】
很好滿足的嬌軟大小姐又不生氣了。
沒什麼比走劇情更重要。
林堯這會兒卻是一點都不聽話，他驟然抬起頭來，濃黑如墨的黑眸直勾勾地盯著言卿月看。
“他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看似平靜的一句問話，壓抑著林堯翻騰的慾念。
“主人。”
言卿月怎麼可能將徐盛淮張口就來的汙糟垃圾話重複一遍。
男主真的很沒有眼色，什麼不該說不知道嗎？
還是說，男主對她懷恨在心，所以故意說一些讓她尷尬的話！
她羞惱地紅了臉，故作兇悍地呵斥道：“沒什麼！你別問了！我命令你不準再問。”
仔細欣賞著大小姐緋紅含淚的眼角，林堯仍然沒有放過她。
言卿月眼裡聽話的林堯騰得站起身來，一道濃沉陰影傾覆而下，將坐在石凳上的嬌軟少女籠罩得嚴實。
林堯的成長環境是很艱苦，但他的身體發育卻一點也沒受到影響，依舊生得高大挺拔。
不知不覺，兩人的處境像是剎那間發生了翻天的變化。
林堯居高臨下地注視著下方驚慌起來的驕縱大小姐。
像是失去了庇護、被人拔了尖刺的小玫瑰。
林堯是能忍耐的性子，但也不是讓人欺負的主兒。
十五歲那年，林堯住的巷子裡，有個混混張口就開了他過世母親的玩笑，被林堯一瓶子給腦袋開了瓢。年歲漸長，他的性子越發寡淡陰鬱，考上了這所權貴眾多的學校，才讓自已學會了一忍再忍，林堯也不想失去出人頭地的機會。
但所有的忍耐都取決於自已在不在意，眼前的嬌軟小玫瑰那不痛不癢的欺負，甚至都算不上欺負。
他也心甘情願、甘之若飴地屈膝跪下，成為守護病懨懨的嬌軟大小姐膝下的惡犬。
言卿月仰頭看著陰晴不定的男主，心裡有點慌張了。
她緊張地舔了舔唇，讓本就嫣紅的唇更顯得溼溼軟軟，濃密纖長的眼睫微微顫動著。
心裡頭有點慌亂，言卿月明面還要維持著反派的勢頭，輸人不能輸陣。
“你想反抗我？”
“我只是想知道，什麼話是不該說的。”
嗓音啞得像是滾過砂礫，沉悶地落下。
男主的好奇心這麼重嗎？
言卿月還想糊弄過去，滾燙的熱氣驟然撲面而來，雜糅著極具威脅性的氣息。
林堯也學著徐盛淮的模樣，俯下身來，將乾燥薄唇抵在了粉白圓潤的耳朵上。
“他是不是說了……”
任由陰暗的情緒覆蓋了自已那本就卑劣的心，看著眼前人露出驚慌又羞惱的神情，他感覺到莫名的暢快。
慾壑難填，至少那徐盛淮沒說錯，他的確生出過這樣骯髒的念頭。
不知道言大小姐能不能接受家養狼犬這樣的冒犯？
言卿月沒想到男主也和徐盛淮那麼不要臉，她清眸瞪得圓鈍，呆了好一會兒，氣得花苞似的指尖都一陣陣發抖。
“你閉嘴！跪下！”
說完了冒犯的話，也如願看到了自已想看的，林堯從善如流地又屈膝跪了下來，低垂著陰鬱眉眼，又恢復了原來的謙恭模樣。
言卿月氣得不輕，對男主這樣陰晴不定的人沒有一點辦法。
要不是009提醒她，男主的負面情緒已經夠了，這個劇情也走完了，她一定要狠狠教訓一下林堯。
公報私仇的那一種。
走完了劇情，言卿月也不願意繼續待在小天台上。
她站起身來，繞過半跪在地上的男主，往樓梯口走去。
“我命令你繼續跪著，跪到上課再回去。”
課間不過十分鐘，他們剛才也耽誤了挺長時間，林堯最多也就再跪幾分鐘而已。
小懲大誡，才能展示她作為大反派的度量和氣場。
“好。”低啞而謙恭的回話。
……
言卿月的身子骨實在太弱，她在天台上又氣又惱，折騰了好一番，回去之後又是趴在桌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直接睡到了放學，鈴聲響起時，她才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
【卿卿！放學啦！我們可以回家了！】
總算放學了。
言卿月輕捏了捏酸脹的手臂，不得勁地發出了一聲輕哼。
她不高興地咬了咬下唇，耷拉著的清眸透著懨懨的煩悶，和009抱怨著。
“009，我的手臂有點酸，壓太久了。”
【卿卿不酸哈，我給你吹吹。】
009的回話像是哄小孩似的，還透著點敷衍。
言卿月：……
她秀眉一擰，更加不高興了。
【卿卿別生氣，喏！看到男主沒，他還沒回家。】
【直接讓他幫你捏手臂，害他晚回家！】
【反派就要時時刻刻讓主角不好過！沒有劇情的情況下也要膈應男主！】
“好主意。”
言卿月十分贊同009的建議，她側過身看去，林堯正默不作聲地收拾著書包。
她看過去時，林堯拉著書包拉鍊的指尖一頓，抬起頭來，對上嬌豔的妍麗小臉上，眉宇間揮之不去的鬱氣都淡了。
比起上學，林堯其實更不喜歡回到那個冰冷狹窄的出租小屋，會讓他想起病死的母親，和自已的一無所有、無能為力。
“林堯。”清凌凌的甜軟嗓音從一側傳來，在林堯冰冷沉鬱的心底掀起漣漪，他停下手裡的動作看過去。
言卿月對於剛馴服的家養狼犬，自然頤指氣使，將藕白的手臂探過去，隨意地搭在了桌上。
“幫我捏捏手，壓酸了。”
“好。”
林堯垂下眼，看著眼前羊脂白玉似的白皙手臂，點頭直接應允了下來。
他抬起雙手，力道極輕地拂過綿軟滑膩的雪膚，小心地輕往下按了按。
只是輕輕地一按，大小姐嬌嫩的雪膚上便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紅印子。
言卿月冷哼一聲，不客氣地張口挑刺：“太輕了，你沒有力氣嗎？”
分明是再尋常不過的一句話，也讓心懷惡念、滿腦子汙糟想法的林堯一僵，刻意地啞聲應道：“那我再用力一點。”
聽者無心，說者有意。
林堯說完這句話，喉結急促而慌張地滾動了幾下，下意識地朝言卿月看過去。
驕縱大小姐打著哈欠正發呆，似乎也沒意識到什麼，反而是讓期待看到小玫瑰羞紅氣惱的林堯心裡空落落了一瞬。
放學已經十來分鐘，班裡的人已經走光了，空蕩蕩的教室裡也只剩下他們兩人。
這就達到了言卿月的目的，就是要欺負得男主回家都比別的同學晚。
正當她眯著眼，得意於自已又無意間欺負了男主一趟。
“噠噠……”
教室門口處傳來了皮鞋踩在瓷磚地板上的悶聲響動。
“卿卿，放學怎麼不回家，和男同學在教室裡玩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