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劇情的人物設定還是相當合理的,NPC安排得也很到位。

仔細一看,這小太子和言卿月的五官有幾分相似,只是稍稍張開的俊朗五官更顯出少年銳氣來。

十三歲的少年身量還沒長起來,腰桿挺得直直的,膩在皇姐懷裡也稍矮了一個頭。

小太子黏黏糊糊地抱著皇姐的手不肯鬆開,嘴裡頭來回唸叨著什麼喜歡皇姐、甚是想念之類的話。

言卿月被這少年熱乎乎的手臂貼著,也有些不自在地揉了揉便宜弟弟的頭。

“乖……”

邊上的李公公面帶笑容地看著姐弟二人親暱,看得久了,也才出聲提醒道。

“太子殿下,公主殿下,皇上還在裡頭候著呢,莫讓皇上久等了。”

小太子這才高高興興地牽著皇姐的手,往裡頭走去。

皇帝正在御書房裡來回翻看著一疊厚厚的畫像,畫像上的無一例外都是京城裡年輕一輩的公子哥。

他已經下了命令,要給長公主挑選駙馬。

想要巴結長公主,當上乘龍快婿的人不在少數,這畫像自然是積了厚厚的一疊,挑得他眼睛都花了。

按理來說,給公主挑駙馬這樣的事,交給後宮人去做也就是了。

偏偏皇帝寶貝著自已這唯一的女兒,挑夫婿這等大事也想著親力親為。

聽到腳步聲,皇帝抬起頭來,看到自已的一雙兒女過來,立時露出了慈和的笑容。

他招招手,道:“卿卿,過來看看,想要什麼樣的駙馬?”

案桌上擺了厚厚一大疊畫像,皇帝手裡還拿著一張,遞了過去。

“卿卿,你看,這是禮部尚書的次子紀昌,年十八,與你同齡,樣貌周正,溫文爾雅……”

“還有這個,家世稍差點兒,兵部少卿的長子,但他的模樣生得最是俊朗,想來卿卿應當會喜歡,虛長你幾歲,年紀大點更好照顧你。”

言卿月神色懨懨地垂眸,只胡亂地瞥過了幾眼,不甚在意。

太子親暱地拉著皇姐的手,也隨便掃了幾眼畫像,問道:“皇姐,這些人你都不中意嗎?”

他瞧不上似地撥弄了畫像幾下,冷哼著道:“不過也是,這京城裡哪有配得上皇姐的夫婿啊?”

皇帝笑了笑,顯然他的想法和太子是一樣的,但還是勸了一句:“話雖如此,你皇姐也到了適婚的年紀,總得有個駙馬照顧著。”

尤其是……他聽說公主這幾日天天挑男寵,專愛相看些樣貌好的。

外頭心思叵測的人實在太多,有個老實本分的駙馬掌著眼總是好的。

因而皇帝挑出來的畫像,都是些家世算不得太高的,翻不起風雲,免得他們敢動什麼歪心思。

“父皇,這些我都不要。”言卿月抿了抿紅唇,素白指尖隨便地在那一疊畫像上劃過了一道。

“我要……丞相長子司玄當駙馬。”

皇帝查德聽到這話,登時露出了詫異的表情來,下意識地反問了一句:“卿卿,你怎麼認得司玄的?”

他嘆了一口氣,神色有些為難地說道:“卿卿啊,司玄這人可不好掌控。父皇也見過此子,樣貌才學俱是頂尖的,只是……父皇怕你受了委屈啊!”

司老丞相可以稱得上是大淮的百官之首,又是前朝留下的重臣,朝中半數官員都敬著他,饒是皇帝再昏庸,都得給幾分薄面。

況且,這一次的畫像裡頭,並沒有司玄的,說明丞相府並不想摻和駙馬這一檔子事。

009還在耳邊催促著言卿月走劇情。

言卿月故作驕縱地蹙眉,融融春水似的眉眼作出微惱的神色也不討人嫌,只叫人看得想把天邊的星月都捧上。

“我不管,我想要父皇即刻賜婚,我就看上他了。”

太子年紀還小,對朝堂的局勢也只是略知一二。

當然,他一顆心全是偏著自家皇姐的,自然是傲氣十足地說道,

“父皇,這司玄真有那麼厲害?能讓皇姐看上是他的福氣,他還敢抗旨不成?”

一雙兒女你來我往的幾句話,基本就已經說服皇帝了。

為了劇情順利進展,劇情設定裡,皇帝的人設本就昏庸又耳根軟,無論什麼事情都能縱容著女兒。

“卿卿,你當真喜歡他?挑夫婿不是小事。”

“對,我只要他當駙馬。”

……

出於女兒的堅持,皇帝當即便將聖旨擬好。

劇情相當順利地走下去,009也很高興,歡呼雀躍地對著自家宿主一通吹捧。

父子三人一起用過了晚膳,天色矇矇黑,言卿月才回了自已的宮中。

她懶懨地倚在軟榻上,百無聊賴地託著暈粉的腮,睏乏地打了個哈欠,上揚的眼角含著點點淚光。

邊上伺候的宮人揮動著團扇,替公主取涼消暑。

素雲是個有眼力勁的,瞧見公主一連打了好幾個哈欠,上前詢問道:“公主,可要歇下了?”

“嗯……”言卿月困頓得一雙清眸合上了一半,茫然地輕應了一聲,“你們都下去吧,我要睡了。”

以素云為首的一群宮女齊齊欠了欠身,默默地退了出去。

“是,公主。”

殿內的宮女們走了個遍,天竺沉香點燃的嫋嫋薰香飄然而上,沁人的淡雅香味聞起來更讓人睏意上頭。

“009,今晚還有劇情嗎?”言卿月困得鴉羽似的眼睫頻繁地往下耷拉,還唸叨著劇情。

【沒有啦!卿卿困了就去睡吧!】009依舊活力滿滿,雀躍地回答道。

言卿月躺在綿軟微涼的冰蠶絲綢被上,剛一閤眼,軟紅羅帳陡然散落了下來。

宮內的燭火點得很足,原本連床榻上也是亮堂堂的,如今羅帳一落,周圍的光亮頓時變得稀疏。

她還沒來及合上眼,驟然一驚,捏著被褥的手用力收緊,訝異地立時抬眸。

言卿月驚慌抬眼時,睡意散了個遍,對上了一雙兇戾、如鷹犬般染著血腥氣兒的黑沉眸子。

她的床榻用的是硬實的紫檀木,造得也格外寬敞,躺上好幾個人也有餘。

言卿月蓋著絲綢被睡在正中央,剛才睏乏得要命,連側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也不知道。

這會兒清醒過來,言卿月注視著眼前難掩狠厲煞氣的俊朗面龐,冷哼了一聲,微惱地呵斥道。

“誰準你過來的?冬衣洗乾淨了嗎?快滾下去!”

捎著睏意的罵音像是黏膩蜜糖似的,綿軟無力,即便是言卿月端著主子的架勢,也沒有任何的威懾力。

衛宿像是剛沐浴過,只穿著一件單薄的裡衣,髮尾滲下來的一點水珠打溼了裡衣,透出炯勁有力的硬實肌肉來。

好整以暇地打量著公主驕矜微惱的生動眉眼,衛宿低啞地輕笑了一聲,大膽地違抗了公主的命令。

他俯下身來,濃沉如墨的一雙眼直勾勾地黏在公主身上,暗啞低聲道。

“公主,臣還未曾侍寢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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