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少年終有離家時。
族長兼大祭司在一段時間的準備之後,念起了一段晦澀不明的話語,至少,羽是聽不懂的。
半盞茶的功夫,族長停了下來,而鳥巢中忽然爆發了刺目的紅光,待紅光散去,羽看見了一隻???
六足四翼,形如黃袋,赤丹如火,無耳鼻口目,體大如小山。
這大概是羽能夠想象到的,最貼切的描述了。
在這之前,他還從未想過這世上會有如此生物。
在神靈顯身後,族長又唸了一段晦澀的話語。
神靈在其唸完後,將它那沒有五官的“臉”轉向了羽。
雖然它沒有眼睛,但羽總覺得自已被一道目光看光了。
在它打量羽幾息後,有四根羽毛從其四翼上脫落,飄到了羽的面前停住。
隨後又是熟悉的紅光,神靈消失了,唯有羽面前飄著的,四根赤紅如火的羽毛,與草地上出現的羊骨,證明著神靈來過。
羽伸出的手遲疑了一下,還是將那四根羽毛抓在了手裡。
“賜汝四命,勿負府君。”
腦海中憑空出現的話語讓羽百思不得其解。
四命,意思是這四根羽毛可以救我四條命嗎?可府君是誰?又為何讓我不要負他?
羽皺著眉頭還在思索的功夫,族長已經和靈使處理好了羊骨。
“小羽,拿到這四根神羽,人求便算完成了,我們該回去了。”族長向羽招了招手,示意他跟自已下山。
“族長,為了我,特意舉行一次人求。。。”羽說到一半,忽然說不下去了。如果是在人求開始之前,他可以試著阻止,但現在已經結束了,再說這話,就顯得毫無意義。
族長見羽沉默,笑了笑,說道:“小羽,不必覺得受之有愧,我們部族受了你的恩惠,生活質量大大提升,這四根羽毛,便暫且當做我們部族送給你的禮物吧。”
羽聽完也沒有糾結,反正他和部族的聯絡早已不可分割。
“小羽,準備什麼時候離開部族?”
“大概半月的功夫。”
“你出去求仙,我們也不好攔你,只希望你在外邊兒也好好的。”
“嗯,會的。”
“在外邊兒受了欺負委屈,就回部族;有事兒需要幫忙就回部族;遇到打不過的人,就回部族;如果想家了,就回來。記得常回來看看,”
“嗯。”這一聲,格外鄭重。
十六天後,羽收拾好行囊,來到了部族門口。
此時的部族門口已經站滿了族人。
羽默默地注視著眼前這群高矮不一、形態各異的人,他們的面龐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清晰。每一個人的眼神都流露出一種深深的情感,那是一種純粹而真摯的關懷和期待。
這些目光如同溫暖的陽光灑落在羽的身上,讓他感到一股莫名的力量湧上心頭。他們的眼中沒有絲毫的虛偽或做作,只有滿滿的善意和真誠。
某個瞬間,羽心底甚至浮現出了留下來的想法,但很快便被心上巨大的落石壓的粉碎。
腦海中回憶著前世最後見到的面孔,羽的面目開始變得有些猙獰。
但轉過身看向族人時,羽已經收拾好面容,嘴角再次微微揚起,他先是向一名穿著粗布麻衣,頭髮花白的婦人道:
“杜大娘,土雞這段時間應該會下蛋,那蛋可以留著孵小土雞,不要急著吃了。”
婦人點點頭,臉上帶著點紅暈。土雞今天剛下一個,不過被她直接煮了給丈夫吃了。
羽又從行囊裡拿出了幾本細麻繩穿起的書,轉頭對著一名身材瘦小,臉色微微蒼白的女孩道:
“小雪,這幾本是我整理出來的藥書,你從小身子骨弱,將這些書看完,應該就能夠照顧好自已。將來,你也能幫到更多的族人。”
“嗯!”小雪的眼中閃爍著名為期望的火苗。
“瘦猴,活字印刷術,粗鹽的製法等等你都學會了,今後我不在族裡,就靠你來教導部族的孩子了,要加油啊。”羽將目光移向了一名瘦瘦的少年。
“嗯。”少年重重的點了點頭,垂下來的雙手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
又是一番交代過後,羽終於背起了行囊,向著眾人揮了揮手,轉身離開了。
族人們目送著他的離去,心裡皆向著神靈祈願:神靈啊,請保佑他吧。
離開部族後,羽在內心盤算著未來。
此行西去八百里,以我目前鍛體境四重巔峰的體力,約十三天的腳程,路上的功夫可以到五重,也不知道能不能進青玄宗。嘖,青玄宗,好爛大街的名字,沒記錯的話,那邊的很多網文都有青玄這兩字,也不知道這個世界的青玄宗如何。
羽眼中精光閃爍,腳步不停,奔走在山野路途上。
五日後,羽的前方出現了一座由石頭圍起來的城池。
羽看了看手中族長塞給他的地圖,找到了這座城池的標註:貿易之地,以物易物,內止干戈,適宜休憩。
羽緊了緊背後的包裹,走向了城門。
讓羽奇怪的是,城門口,只有兩名身穿皮甲,手持斧鉞的精壯守衛,連一個行人都看不見。那兩名守衛也是臉色冰冷,一動不動,若不是偶爾眨動的眼睛,羽真要懷疑他們的真實性。
當羽走到城門前,兩名守衛將斧鉞交叉攔住了進門的通道。
“二位,敢問這是什麼意思?”羽面帶笑容,心裡盤算著要不要繞道而行。
“抱歉,奉公行事,昨日城主嚴令封城,除非有城主手諭,否則進出皆不允。”較高的守衛解答道。
行吧,不給進就不給進吧,我繞開這座城池也能去青玄宗。
“大哥接好!”
羽剛聽到聲音就感覺有什麼東西在飛速靠近自已,他下意識地伸手抓住了那個東西——一個小包裹。
接著便見一人三兩下從城內跳上了三丈高的城牆,並迅速向著自已襲來,在他身後,還有三名同樣身著皮甲的守衛。
羽見他似是要奪自已手中的小包裹,頓感不妙,而身旁的守衛也已在聽見話語後悄悄堵住了他的退路。
就在那人靠近羽時,羽一伸手將小包裹放到了身旁的守衛手上。
這一刻,那人呆住了,守衛也呆住了。
“我不認識他,這東西也與我無緣,諸位自便。”羽退後一步,將場地留給了那人與守衛,他的臉上是那麼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