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敖丁敖戊一心查詢黑水大旱原由,二人來到黑水河鎮上空,見村頭土地廟前的空地上,跪滿了人,黑壓壓一片,足有上千人,說話聲,祈禱聲連成一片,裡面還夾雜著哭聲。

敖戊道:“四哥,不如你我變化一番,下去看一看,訪一訪求雨之人,看看能不能得到有用的線索,你看如何?”

敖丁道:“也好,你我就變化成兩個過路的書生吧。”

二人降下雲頭,搖身一變,變化成兩個俊俏書生,敖丁一身素白,漂亮灑脫,敖戊一身青衣,典雅莊重,二人各折一根樹枝,念動咒語,化做兩匹駿馬,又撿起幾塊石子,變成隨身用品。

兩人對視一眼,看看沒有什麼破綻,飛身上馬,直奔土地廟的人群而去,悄聲到了人群外,把馬拴在枯死的老槐樹上,邁步走到人群,不便細看,急忙擠到為首的老者面前,深施一禮,拱手作揖道:“老丈請了。”

跪地的老者,睜開混濁的雙眼,瞧了瞧眼前衣著華貴的兩個公子一眼,冷言道:“二位有何貴幹?”

敖戊道:“老丈,不知此處為何這般乾旱,為何總不下雨?”

老者嘴角抽動,言道:“二位恐怕是遠道而來的哪家王公之子,還不知道,我們這已三年大旱,連年無雨,不用鳥獸,人也快死光了,可上天就是不下雨,你們趕快離開這裡吧,這裡找不到吃的,更是無水可喝,否則你們也會渴死餓死。”

敖丁見老者如此淡漠,想來也是時日無多,仔細打量起來,但見這老者,滿頭白髮,如同蓬蒿,亂糟糟的,臉色蠟黃,蒼白無力,沾滿塵土,眼窩深陷,嘴唇乾裂,滿是血口子,一身土布衣破爛不堪,補丁上摞著補丁,前胸敞開,露出乾癟的胸脯,肋條暴出,根根可數。顯然老者好長時間沒吃東西了。

觀罷,敖丁心中難受,可憐老者,再看其他人,也都蓬頭垢面,瘦弱不堪,這些人都閉著眼睛,跪在地上,一副虔誠的樣子,被風一吹,搖搖欲倒,實在令人痛心。

土地廟門口,放著一張大木桌子,上面擺放著一個石頭香爐,香爐裡燃著一柱清香。桌子旁邊,放著兩個大木桶,一隻空著,另一隻裡面盛有少半桶混濁的水,在牆角,堆放著一些沾滿塵土的破碗,這水一定是有誰快支撐不住了,才能喝上一口的救命水,至於碗,也許是送飯或者討飯人死後留下的。

敖丁看了敖戊一眼,敖戊一扯敖丁上衣,二人心照不宣,敖戊道:“老丈,我這有水壺,裡面還有一些水,老丈可以飲用解渴,也可以讓眾鄉親解解燃眉之急。”

老者聞聽兩位公子願意送水 給自已和鄉親喝,口氣一緩,道:“兩位公子真肯送水於我這窮苦之人麼?”

敖戊遞過水壺,老者接過,放在嘴邊,見果然有許多水,不顧道謝,便大口的喝起來,喝了一個痛快。

老者喝罷,才擦擦嘴角,呼了口氣,道:“多謝二位公子贈水,救了老夫一條命。”言罷晃了晃水壺,見裡面還有許多水,又道:“能給老夫手下這些人喝點水嗎?”

敖戊道:“當然可以,水還很多。”

老者歡呼道:“鄉親們,有好心人送水給我們,快過來喝一口吧!”

眾人聽老者喊有人送水,紛紛站起,奔水壺而來,欲爭搶這救命的水壺。

敖丁道:“眾位鄉親莫急,我這還有一個水壺,大家拿碗來接水。”

於是眾人紛紛拿碗來接水,兩個人倒水,眾人接水,忙了半個時辰,從水壺裡倒出千餘碗水,裡面仍還有很多,眾人都喝了個水飽,才跪倒在地,叩頭謝賜水之恩,叩完頭,有許多人盯著水壺看。

老者開口問道:“兩位公子,老夫有一事,很是疑惑,不知可否一問?”

敖戊知道眾人見水壺有古怪,道:“老丈請講”。

老者望了一眼二人手中水壺道:“二位恩公,從何方而來,老夫見恩公手中水壺不大,怎麼會倒出千碗水而不幹,想必二位定不是凡人,會些道法,能不能再施恩德,為我等求助上蒼,普降甘雨。”

敖丁敖戊被老者一問,不知如何作答,敖戊道:“我等來自京師,只是讀書之人,遊歷天下,並不會什麼道法,只懂得一些占卜之術,那水壺只是普通法器,能多盛些水而以。老丈你們不去龍王廟求雨,為何在土地廟長跪不起。”

老者又道:“二位恩公有所不知,此事說來話長,二位如不嫌囉嗦,聽我一言。”

敖丁道:“老丈請講。”

老者接著道:“現如今,周天子無德無道,八方諸侯紛紛稱王稱霸,戰爭連年不斷,四方黎民備受欺壓,無一日太平。我們黑水河岸,算是寶地,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風調雨順,守著這條黑水河,人們打魚,種田,也自得其樂,上山採野果,挖野菜,也太太平平。”

緩了一下,又道:“可是從前年春天,黑水河上游的黑風山,突然從山頂起火,大火燒了三天,當時周圍百里,熱的人難以忍受,連河水都燙人了,魚蝦全部死光,從那時開始,就沒降過幾場雨,頭一年兩場,去年一場,今年一場沒下,河水逐漸乾涸,土地乾裂,無法耕種,三年顆粒無收,天氣也越來越熱,乾燥的讓人透不過氣,氣溫高升,人畜不能適應,死傷慘重。”

老者說到這,氣力有些不夠,又緩了一會,接著道:“開始我們到龍王廟求雨,可是龍王無動於衷,求了好長時間,也未曾下雨,在以前,天氣乾旱,眾人只要求雨,龍王便會降雨,現在天氣炎熱,龍王也跑了。後來我們又去禹王廟,求禹王降雨,又是一個多月,仍是不下雨,看來是人在難處,神仙也不幫忙了。再後來,我們實在沒有辦法,村中水都幹了,說來也怪,黑風山雖然最熱,沒人能上得了山頂,可山腳下的天滴泉卻是有水,我們只能去那裡擔水,二十里路啊,還有十里外的女娃廟中的那口井,還能有水,方圓百里,只靠這兩口井取水,可是光有水,也是不能活命,連年絕收,無有糧食,人吃不上東西,怎麼還有力氣去那麼遠的地方擔水,村中有十幾家,人口多的人家中,十幾個女人心路窄小,家中無吃無喝,便沒有了活著的信心,不忍心看到兒女們一個個渴死餓死,她們為了省下一口吃喝,給兒女留下,希望孩子們能度過難關,或者比自已晚一點死去,她們商量,集體跳崖自殺。

記不清是哪個夜晚了,天空漆黑一片,颳著北風,這些女人從各自的家裡出來,向懸崖走去,剛走不久,所有的家人孩子都做了同樣的夢,夢中一個身材瘦小的老頭兒,身穿灰色布衫,來到窗前,道:“快去救你們的母親吧,她們去了絕命嶺,要自殺,快去救救她們。”言罷,老頭兒不見了,十幾家睡覺的孩子都醒了,睜開眼睛一看,果然不見了自已的孃親,孩子們急忙起床,大的領著小的,點燃火把,出了家門,見許多人也都出來了,彼此一說,都是同樣的夢,都不見了孃親,一群孩子便趕往絕命嶺,到了那裡,自已的孃親果然都在,她們手拉手,正準備集體跳崖,死在一起。

未等跳下,一大群孩子跪倒在地,哭聲一片,哀求孃親不要丟下自已,這些女人被兒女哭的心軟,這才活了下來,返回家中,活一起活,死一起死,大家說起夢境,覺得奇怪,仔細想想夢中老者的容貌,分明就是土地廟的土地。

第二天早上,大家來到土地廟細看土地,和夢中一般無二,這才確認,是土地神託夢給自已人,才救了自已的母親,眾人跪倒在土地廟前,給土地爺叩頭,有人說道:“在我們最困難,需要降雨的時候,龍王跑了,禹王也不靈驗了,唯有平時不被人重視的土地爺,還想著我們,救了我們的孃親,只有想著我們,為黎民百姓辦事的神仙,才是我們的救世主,我們求土地爺爺吧,求土地上天庭稟告玉皇大帝,為黎民百姓降雨吧。”

於是大家便跪倒在土地廟前,跪在這求土地爺求天降雨,這事一傳十十傳百,方圓百里的人,聚集在此,我們也是無路可走,再有一個月不降雨,剩下的井水一干,真的是沒有一點活路了。”

敖丁敖戊這才明白,為什麼有這麼多人跪在土地廟前,土地爺確實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好神,他憐惜天下蒼生,真的冒死上天為民求玉皇大帝了。

敖丁道:“黑水大旱,黎民百姓受災,朝廷又做些什麼,沒有賑災嗎?”

老者道:“朝庭,如今朝廷都顧不上自已,各方諸侯紛紛爭霸,平王勢微力小,但為了儲存我們這的黎民百姓受命於他,也曾派治水官員前來打井,築堤蓄水,可是不下雨,水位不斷下降,井打不出水來,又有什麼用,治水官員受不了苦,也走了,朝廷又派人下放災糧,可大部分都被地方貪官剋扣掉了,僅有的一小部分,才分到災民手中,去年打井,就不出水了,今年井水河水都乾涸了,只靠黑風山下的天滴泉和女媧廟的那口井,路途遙遠,擔回來也剩不下多少,聽說今年朝廷不下放災糧,我們這人心大亂,年輕的,有能力的都逃荒到外地去了,只剩下老弱病殘和一些離不開家的人,留在這也是等死。”

敖戊又插言道:“那麼,你們求土地有多久了呢!”

老者道:“有十幾日了,對了,還有一事,昨日有一個老者,穿了一身紅色衣服,像是朝服,又不太象,個頭長相很象土地神,可是衣服和從前的不一樣了,他不知從哪裡走過來,對我們說:‘你們快回家吧,再有三五日,就會下雨,不要在這求土地了,他的官級那麼小,根本不管用,也下不了雨,你們大家還是快回家吧!’言罷還掉下眼淚。

我們聽他汙衊土地,很是生氣,又聽他說三五日就會下雨,似信非信,我問他:‘你是何人?又不是上方神仙,高山道士,怎麼知道有雨下,又怎麼知道土地神不管我們,他救過我們十多條人命,他是一個菩薩心腸的好神。”

那人搖了搖頭,又道:‘我也並非神,更不是仙,只不過路過此地,不忍心看你們受日曬乾渴之苦,快回去吧,真的要下雨了。’說完這人嘆息著離去。欲知如何,且聽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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