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宣得知李家被抄家,瞭解了案情,馬不停蹄趕往大獄。
楊宣想辦法進到死囚牢房,見到了垂目等死的李家大爺。
李文茂看到眼前的楊宣,又怒又疑道,
“李家今日也是你楊家明日,不必白費口舌了。”
“世伯,您誤會了,我剛從宜州趕回來,才知道退婚的事情,時間緊迫,咱長話短說,你是不是把文熙兄弟以送親名義送去瀘州?”
楊宣看看四周小聲問道。
李文茂警惕地看著楊宣,怒道,
“你胡說什麼,你退婚難道還不許我李家許別人?”
“世伯!這個關係他們兄弟性命,我從瀘州經過,路遇劫匪,聽說他們劫殺了京城去的送親隊伍,沒有一個活口!”
楊宣後半句聲音很大。
話音剛落,死囚牢裡突然爆發出尖銳的哭喊聲,
“我的天啊,我的兒啊——”
關在死囚牢裡的李家老少嚎啕大哭。
李文茂也老淚縱橫,顫抖問道,
“沒有活口?他們忒狠了,連女子也沒有放過?”
楊宣點點頭,伏在李大爺耳邊輕聲說道,
“他們兄弟三個提前走了是不是?”
李文茂閉上眼睛,流著淚點點頭,
“李二小姐呢?”
楊宣心存一絲僥倖問道,
李文茂慢慢說道,
“我沒有算到他們會殺人,可是我沒辦法。”
楊宣懊惱地閉了閉眼睛。
“楊公子,快點!”
獄頭警惕地看著外面提醒道。
楊宣站起來,囑咐道,
“不要為難他們,改天請兄弟們喝酒。”
“您老放心,謝謝三爺。”
獄頭摩挲著沉甸甸的錢袋揣進懷裡,眉開眼笑地送楊宣出去。
楊宣暗罵李文茂這個老狐狸,吩咐楊寶將李家沒人領走的女眷買回來,安置好。
回到楊家,少不了又一場雞飛狗跳。
楊宣鬧騰一番回到自已屋子,抽出暗格,裡面靜靜放置著一個小風箏,一朵絨花,楊宣陷入沉思。
當年楊太爺帶著小楊宣去山西遊歷順便看望老友故地。
在其老家大同,小楊宣遇到了一個粉團一樣的小女孩,剛會說話,走路搖搖晃晃的阿若。
粉粉糯糯的小阿若讓楊宣喜歡的不得了,抱著不肯撒手。
楊老太爺說這個就是他以後的媳婦時,他開心的不得了,還跟爺爺說,等他長大了回大同娶阿若去京城。
阿若回京後,他是偷偷去看過的。看得出她過的不容易,他有點心疼,後他有事去往宜州,想著回來就讓奶奶去議婚的。
可惜,爺爺不在了,阿箬也不在了,想及此,楊宣鼻子一陣發酸。
“公子?”楊寶在門外喊,
“進來。”
楊宣收了暗格,恢復平靜。
“公子,大爺喊您過去議事。”
楊寶說道,
“好像有點生氣。”
“我也很生氣。”
楊宣說到,抬腳便往前院去。
“老三,我再跟你說一次,你跟恆王的事情我不管,但是你不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拆我的臺!”
楊家大爺氣的不得了。
“拆臺?拆什麼臺?你搭臺唱戲啊?”
楊宣嘲諷道,
“是不是今日李家明日楊家,輪番唱戲?”
“你個臭小子胡咧咧什麼!我抓人你放人,讓人家看我們楊侍郎的笑話嗎?這不是明著說我抓錯了嗎?”
楊家大爺氣道。
“對啊,你抓你的,我放我的,以後咱們楊家誰也不得罪,我不是給你拆臺是補臺,補咱們楊家的臺!”
楊宣理直氣壯。
“這是當今聖上下的聖旨,不是我楊某要抓的,你這樣有違抗聖意之嫌。”楊大爺說道。
“什麼這個那個,出了事我一個人擔著,大不了你把我告到聖上那兒去!”
楊宣實在不想囉嗦,起身便走,把楊大爺氣的倒仰。
“楊寶,收拾東西,跟我去瀘州。”
楊宣吩咐道。
“公子,去瀘州幹什麼?馬上要過年了啊”
楊寶疑惑地問道。
“接李小姐去,做不成我楊家的媳婦,也得做我楊家的鬼,總不能讓她遊蕩在外吧。”
楊宣幽幽說道。
些話把楊寶唬了一跳,這是他們公子說出來的話嗎?
楊寶不敢多問,忙不迭地去準備行李了。
楊宣帶著楊寶等幾個手下一路疾馳趕往瀘州道。
恆王府,燈火通明。
恆王宗鴻擰著眉頭揹著手走來走去,幕僚慕青榮和兩個親信疑慮地看著宗鴻。
“訊息若是可靠,這可是大好的機會,死老大,我看他還怎麼抵賴。”
宗鴻說道。
“王爺,此事非同小可,對方萬一有備,咱們勝算不大啊。還是等楊三回來再說如何?”
慕青榮顧慮道。
“楊三這個傢伙,我剛去楊家喊他,竟然跑到瀘州替人收屍去了。”
一親信言道。
“不等他了,等他來黃花菜都涼了!事不宜遲,這次我親自去,看我不把老大翻個底朝天。”
宗鴻主意已定。
“王爺,您是萬金之軀怎能去虎狼之地!況且,若是被人發現,落到聖上那裡,又得安個兄弟鬩牆的罪名,反而不美。”
慕青榮勸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們做好接應,這次出去,任何人都不得暴露身份,違者死!”
宗鴻鳳目微眯,狠厲說道。
“是!”
幾個人恭敬聽令。
楊宣到達瀘州地界的峽谷處,找到劫殺的地方,聽抓來的山民說匪徒怕京裡來人報復,放火燒了屍首。
楊宣問是否見過一個女的?
山民說離得太遠沒看清楚,聽到過女的喊救命。
楊宣一陣心疼,他也聽到一個女的在喊“救命”,可他還是撇下她走了。
楊宣悵然若失,望著群山久久無語。
他命楊寶等人將挖出的骨灰帶回京城,也算給李家人一個交代。
京城外,被放出的李家女眷下人遠親跪迎在城門外,李家三兄弟、阿若及眾家丁的靈牌掛起,哭聲震天。
楊宣到家還沒歇口氣,就見慕青榮神色慌張,急匆匆進來。
“慕兄,何事如此慌張?”
楊宣問道。
“楊三,我有急事!”
慕青榮看看四周,低聲說道。
“嫂子跟人跑了?”
楊宣笑道,一揮手,下人們退下關門。
“說正經事!”
慕青榮著急道,
“恆王不見了!失蹤了!”
楊宣看著慕青榮愣了一下,
“慢慢說,仔細說,來,先喝口茶。”
“不喝!我都急死了,他非要去查太子勾結的證據,我勸不聽,非得自已去,現在找不到!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怎麼辦?”
慕青榮差點哭出來,壓了一大口茶。
“怎麼辦?去找啊!跟著的人一個個挨著審,暗處的精銳全部派出去,掘地三尺也得找出來,找不到全都得死。”
楊宣怒道。
“可這樣動靜會不會太大,萬一王爺自有安排會不會給他添亂,再被太子知道,萬一下毒手怎麼辦?”
慕青榮著急說道。
“當然是先暗暗得找,你先回王府,穩住府裡,我帶人下去找,讓王旭、吳立秋帶暗線去找,十天之內不得走漏任何風聲。”
楊宣安排道。
“好,十天之後若再找不到,稟告王妃,再行決斷。”
慕青榮應道。
送走慕青榮,楊宣揉揉太陽穴,真是流年不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