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撿了個便宜師父
翌日，曦光大亮。除了祁雲，眾族人都起得極早。
無論是即將被門派選中擁有拜師資格的，還是資質平庸一直留在族內潛修的，亦或者尚未成年便迫不及待跟著自家兄姊出來看熱鬧的，都聚集在昨日測試的祭臺附近。
一時間，不算太大的祭壇廣場上，熙熙攘攘。
“快瞧，那些就是今日來我族收徒的幾位仙人了！他們生得可真漂亮！”
“不愧是仙姿玉容，一舉一動都道骨仙風，真是好生令人羨慕！”
“可惜我家大姊天賦差一些，靈根也只是木火雙系，不然的話……”
“還未成年，想這些作何？你家大人呢，還不快後退些許，可別驚擾那些仙人的眼。”
一長老聞言後，給了那狐族女娃一個晦暗不明的眼神，有時候，不被選中也是一件值得慶幸之事，譬如當年她也是如此，只是可惜……
正在這貌似中年的長老欲抹去眼角淚滴時，幾位仙人御劍飛行而來，瀟灑地降落在祭壇正中央，沒有驚擾一絲雲彩，亦沒有揚起一絲沉沙。
九位仙人各顯其能，紛紛收了自已用來飛行的法器。睥睨臺下，忽然發現角落裡多了個狐族，位置不偏不倚，像是來湊熱鬧，又像是剛剛好站在他們視線的最邊緣。
“怎麼回事，又多了一個人？”為首出聲的仙人聲音清冷，恍若寒冰附骨。衣著更是如本人一般，通體潔白，沒有一絲瑕疵，更無其他顏色。
仙人說話發聲的位置似乎都與平常人不同，真是奇怪，若非修煉這所謂的仙法之後，人的發聲器官都會有質一般的提升？
有意思。祁雲聽見不遠處長老正與仙人解釋她的存在，眼波流轉。她恍若沒有骨頭般倚靠在一顆古樹上，姿勢一動未動，似乎並沒有什麼積極性，與周邊期待了整晚甚至一夜難寐的同族人完全不同。
“狐族……劣種？”其中另一仙人向前探問道，青綠色的法衣隨之浮動，彷彿上有流光飛轉，好似天物。
“劣種怎能有甲級天賦？不是你們這群老傢伙睡昏了眼，把名單不小心搞錯了吧？”一語氣輕浮的著橙金色衣女性仙人開口道，話裡話外絲毫未把此事當回事。
“這……！名單上怎會有錯！這可都是被‘那物’選中的，那法器可是仙人您們提供的……”
狐族壽命一向漫長，但尤其聽不得‘老’字。族中老少，無論年齡幾何，皆容貌上佳，身姿端正，即使族內最年長之人，亦是隻如人類中年之樣貌，絲毫未有衰老之相。當然，這也是許多人族十分嫉妒的點，相較之下僅次於他們身上被厭惡的妖族特徵。
“算了，不過就是個名額而已，收了就收了吧。莫要再計較其他，浪費各位的時間。”
一墨灰色衣著男子默默出聲道，“這位狐族長老，我們已經確認完畢，這孩子身上確實有仙根存在，是個修煉的好苗子，此人我就收下了。”
“好、好……”不知怎的，族長望向這出言提醒的仙人時，慣是會察言觀色的他，卻絲毫看不出一點名堂來，此人墨髮金冠，處理起事情來毫不拖泥帶水，給他一種危險的感覺。
“沒什麼別的要事，諸位就隨我一起啟程吧。”先前為首的白衣仙人道。
原來，拜師大會是早已準備好的，其實這些狐族孩子自出生時就已經能夠檢測天賦、血脈和靈根。
這些年來瞞著本人只是為不影響其心性。天才如若知道自已是天才，一般都會落得泯然眾人的下場。這次的十五……應該說是十六位被選中的狐族少男少女，其本人是對此事一概不知的。
所以拜師大會也是個幌子，因為當初第一次用法器測試並上報給這些仙人時，誰是誰的弟子就已經確認好了。
不出意外的話，這橫空出現的祁雲嘛，估計是要落得個無名無分的下場了。長老們如是想到。
“啟程回門派。”青綠色衣服的仙人喚出紙鶴傳音，話畢便令各自挑好的徒弟紛紛上了飛行法器，御劍準備出發。
“你隨我來吧。”墨灰色衣裳的仙人，顏昊玉輕聲道。隨即祁雲知道，這是都選好了。看幾位族兄族姐的態度，他們自已竟也是沒預料到，仙人選徒時方才前告知他們真相時，都恍若被天材地寶砸中般，如夢初醒地上了自家師父的法器，各自御劍走了。
雖然她很想說，昨日傍晚自作主張想要探測一下自已實力幾何的祁雲，已經隱隱感受到一些天地法則。昨日族內喧鬧非常，害得她一夜未睡，按照原身從前的記憶，學著以前幾個學成歸來的長老們有模有樣地打坐了一番，竟是成功晉了級，半隻腳就這麼踏入了修仙的門檻內。
所幸狐族居地向來地廣人稀，靈氣充沛。如若不然，昨日族人回去後皆把酒言歡，鋪席設宴，好不熱鬧，她自身無父無母，無依無靠，沒有人能讓她瞭解一下當世狀況，也不會冒此險與那些閉關的長老們爭搶靈氣了。
故她只晉升到一階九段便結束了運功，否則今天怕是要搬起石頭砸腳，將自已暴露於危險之中了。
仙山腳下，一片盎然生機。霧氣繚繞，蒸雲夢澤。古木茂盛，溪流蜿蜒。一派祥和，如夢似幻。
“到了，這便是隱修山。”顏昊玉本未打算收徒，只不過望向那斜倚大樹的狐族女子後，不知怎的就動了收徒的念頭。上次狐族祭典師兄讓他被迫收來的徒兒，現今被他打發至皇族那了，希望能謀個好名分，能讓人族內部更好掌控一些。
隱修……山？祁雲在心中緩緩打出一個問號，這師父起名如此奇葩，怕不是什麼正常人士，不會因此阻攔她的修煉之路吧？
方才啟程之前她可是聽其中一穿橙金衣裳的女仙人說道，其門派只收女性，功法柔而可剛，只適合女修修煉，如若不是看狐族天生媚骨，她可懶得自門派千里迢迢趕來，每逢個十年八年收上一兩個徒兒用來使喚呢。
“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仙人連姓名都懶得告訴她，將她放至半山腰便匆匆御劍走了。怎地連山頂都不捨得帶她去觀望一番。
從小於荒星長大的土老帽星際人士祁雲如是想。
祁雲隨便找了個地直接坐下。山中靜的出奇，只有偶爾樹葉沙沙的風聲掠過耳邊。她在思考，如何晉升的時候不被人發現，又能令人看不出她身上有修煉痕跡。
祁雲嘗試微微吸入一絲靈氣，裹挾它至靈脈之中，好神奇……每次運轉功法的她都這般覺得。
等等……發聲器官……祁雲猛的思考回彎，仙人的聲音皆帶著仙氣，是否說明運轉靈氣時從不主動擇地，而是如洗刷般沐浴著全身？
那她若刻意將靈氣聚集在某地洗刷，是否也能如那些仙人一樣，尚可驅動靈氣運轉自如？
自此，一派全新功法便如此誕生。彷彿就只是狗兒翻了個身般如此簡單，後世之人無人能領悟到其中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