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慢慢來到了清晨六點。

艾拉華小鎮的小診所內,年邁的洛奇在深夜被格雷福斯揹著送來。在他的身上,宛如一幅悽慘的畫卷,展示著兩處槍傷和一處刀傷。其中一槍如惡魔般鑽進了他的大腿,無情地剝奪了老爺子的行動力;另一槍則像惡毒的詛咒,打在了他的右手,使他無法再用那慣常的手進行反抗。

但是槍傷卻不是致命的,而是那一刀,豎著割在了洛奇的手腕。

穿著教袍,頭戴聽診器,兼職神父的診所醫生,此時已經在洛奇身邊已經坐了將近個把小時,他站起身嘆著氣:“唉——不行。即使縫合他手腕上的刀傷,但他已經失血過多,恐怕……”

醫生已經十分委婉的,向身邊同樣一夜沒睡的安娜和格雷福斯搖了搖頭,表示自已的無能為力。

安娜整個人都愣住了,她兩眼慌亂無神,聲音顫抖著問道:“就、就不能輸血嗎?我是他的女兒我的血應該能輸給他!”

醫生看著安娜的焦急和絕望,但此時他也十分的無奈:“安娜,你忘了嗎?你是洛奇收養的。如果貿然用你的血,到時候可能會讓老洛奇死的更痛苦!”

“不。不!請您再試試——試試吧!”安娜已經崩潰了,幾乎是在衝著醫生在咆哮著哀求:“我不能失去他——求你了!”

“安娜——”

格雷福斯的神情沉重,他站起身一把抱住安娜:“別再任性了!我們必須……必須接受這個現實。”

安娜在他的懷裡,頭靠著肩膀,痛苦的哭泣著,她的眼淚很快就浸溼了格雷福斯的肩頭。

醫生是老洛奇的學生,名叫約翰.卡桑特。

他以前是老洛奇還在艾拉華鎮上教堂當神父的時候,被老洛奇在外救下。後來老洛奇從教堂退休,神父和鎮上唯一的醫生的職位,就交給了他。

約翰也親眼看著這位亦父亦友的洛奇死去,他神色沉重的嘆了口氣,想要轉身離開。

格雷福斯安撫著安娜,一邊喊住了約翰:“等等,我有點問題問你。”

他拍了拍安娜的肩膀,想要開口安慰,看了看床上的老洛奇,也只能是嘆了口氣:“再跟他說說話吧。老爺子一輩子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

安娜垂著頭,眼中噙著淚水,微微點頭後坐回原處,隨即伏在老洛奇身旁,不住地低聲啜泣。

格雷福斯重重地又嘆了口氣,彷彿心中壓著千斤重擔一般,他和約翰靜靜的一前一後走出病房。安靜地把門關上後,格雷福斯看了看四周,確認沒有人監視後,壓低聲音問道:“你能確認他的傷口是什麼武器造成的嗎?”

約翰眉頭緊皺,面露難色,他透過門縫窺視房間裡的老洛奇,而後託著下巴分析道:“從他的傷口判斷,兩顆子彈均穿過身體,未有殘留,唯有大口徑子彈方能如此,起碼是點四五口徑,並且是近距離射擊。至於刀傷,我倒是可以看出,他手腕上的切口異常整齊,毫無錯口與深入,顯然是有意為之,好使他血流更緩,能做到這般精細的——唯有軍刀,抑或手術刀。”

格雷福斯點點頭,沉思片刻後,他壓低了聲音:“想必你也察覺到了,我們已經被人盯上了。現在的問題是,他們想要什麼?”

約翰當然明白格雷福斯所言何意。要知道,這裡可是西部,即便如今已處於西部大開發的末期,各種強盜劫匪依然數不勝數。

只是他也有個和格雷福斯一樣的疑惑:“但是洛奇先生一生清貧,有什麼值得搶的?”

“這就是問題。而且昨天鎮上的動靜,你也應該聽見了。”

格雷福斯從衣兜裡拿出雪茄點上,吸了口後接著說道:“有人僱了四個人想劫走安娜,被我解決了。我們回去的時候,屋子裡雖然有被翻動的跡象,金銀和錢什麼的卻一個都沒丟。你跟洛奇呆在一起那麼久,應該知道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吧?”

醫生注視著格雷福斯許久後嘆了口氣:“我只知道他在獨立戰爭的末期加入了一個民兵團,但是他所處的民兵團在西進時期,莫名其妙傳出被土著全殲的訊息,然後他就來到了艾拉華定居,當了這裡的神父。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格雷福斯輕笑著又吐出一口煙說道:“我就知道這老傢伙肯定瞞著我什麼。”

醫生把眼鏡拿下擦了擦:“這事也不值得隱瞞。你只要問他,他肯定和你說。但就這些訊息,也沒法猜出他為什麼會得罪一群亡命徒啊。”

當他的目光看向格雷福斯,格雷福斯也只能聳肩搖頭,表示自已也是一籌莫展。

格雷福斯抖掉菸灰,忽然想到昨天在酒吧處理掉的那四個牛仔:“差點忘了。我昨天從一個人口裡問出來,僱傭他們的人是個操著加拿大口音,眼睛是黃色的人。”

“加拿大口音?”

約翰沉思著:“十多年前才和加拿大打過仗,隨軍滯留美國的加拿大人可不少。但是在艾拉華這——該死,我還真想不起來!”

格雷福斯翻了個白眼擺擺手,忽然就聽見病房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門後一臉悽楚的安娜,啜泣著對格雷福斯說道:“爸爸他說,有話要和你講。”

格雷福斯和約翰對視一眼,然後步履沉重地走進病房。當看到生命垂危、奄奄一息的老洛奇時,格雷福斯心如刀絞,悲憤交加,他怒不可遏地搬起凳子,重重地坐在床邊,壓低聲音問道:“你到底惹了什麼人?”

洛奇的聲音已經十分微弱,他的手顫顫巍巍地拿起一個懷錶:“拿著……拿著這個……”

格雷福斯接過懷錶,他開啟一看,只見這是一個已經十分陳舊,生鏽的破懷錶,指標不知道停留在十二點三十處多久,玻璃外罩還被碎開了一角。

雖然知道這已經是與老洛奇的訣別時刻,但格雷福斯的性子,依然使他調笑著:“這就是你給我的“遺產”?”

洛奇蒼白的臉露出無力的笑容,隨即他深吸口氣。緩慢且斷斷續續的說道:“拿著它去找一個叫……叫Angel(英文‘天使’的意思)的人——必須要找到他。”

“‘天使’?”格雷福斯不解的問道:“你出現幻覺還是怎麼了,這個世界沒有上帝又哪來的天使?”

老洛奇搖著頭:“不——是安喬……安喬!(Angel的音譯)”

看著他越說越激動,格雷福斯連忙站起身安撫著:“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會找到你的天使,趕緊躺好。”

“不——不!”老洛奇激動到甚至直接坐了起來:“安喬,他是安喬!一定要找到——呃!”

話還未說完,老洛奇渾身一顫,倒在床上再也沒了呼吸。

多日之後——艾拉華小鎮的教堂,老洛奇靜靜的躺在黑木棺材中。鎮上的許多人從小就認識了洛奇,他們聽聞洛奇死去,便都來參加他的葬禮。

葬禮上,由神父約翰上臺為死去的洛奇哀悼,而臺下的人或是神情凝重,或是泣不成聲。

格雷福斯也在其中,而他此時拿著洛奇死前交予他的懷錶,心中不停思索著。

‘這個‘天使’是一個人的外號?還是一個暗號?或者是——’

而在所有人沒有注意到的角落,一個有著一雙黃色瞳孔的人凝視了洛奇的棺材許久,然後默不作聲的起身離開了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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