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房子裡,巴迪小國王巴迪清晏正被綁著在椅子上,一個女子正坐在他旁邊監視著他。

清晏:“小梅,我們來玩遊戲吧。”

小梅沒理會清晏。

清晏:“小梅,我肚子疼。”

小梅:“你才剛剛去完廁所,憋著。”

清晏:“你都綁著我這麼多天了,也不見有人來,你的主子可能遇到麻煩了。”

小梅:“這不關你事。”

清晏:“我是巴迪的國王,你綁著我對你有什麼好處呢?”

小梅又沒有回應清晏。

清晏:“你這個人怎麼這樣,不回別人的話,真沒禮貌。”

小梅依然沒有回應清晏。

“啊呀,我真的肚子疼。你再不放我去,我就拉在這裡了。”清晏面露難受,連人帶綁住他的椅子搖倒了,並繼續喊道:“哎呀——”

小梅看見這情形,無奈地解開了把他綁在椅子的繩子,但用繩子套住了他的腰,自已拿著繩子的另一端,讓清晏帶著長長的繩子去廁所。

清晏:“你幫我鬆開繩子吧,我這樣沒法……”

小梅:“少廢話,之前都是這麼做的。”

清晏還是進去了。小梅拿著繩尾在外面等了許久,不耐煩地喊道:“你別耍花招,廁所裡面出不去外面的。”

清晏回道:“快了,你等等吧。”

過了一會,清晏在廁所連連叫喚:“哎呀——哎呀——”

小梅急道:“你別騙人,趕緊出來。”

但小國王沒有回應,自顧自地在哀嚎。

小梅不敢進去,又不不知道應該做什麼。過了一會,終於忍不住了,半捂著眼睛衝了進去。進去後,她發現小國王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下,於是喊道:“小國王——小國王——”

小國王並沒有回應她。她摸了一下小國王的額頭,發現他額頭冰涼,於是放鬆警惕,想蹲下來把他抱出客廳。突然間清晏睜眼反身抓住了小梅的手,並把早已從身上解開的繩子往小梅身上套,小梅就被清晏牢牢地控制住了。小國王把小梅綁到了那之前綁他的那張椅子上,並堵住了小梅的嘴。他在房間的衣櫃裡找到女子團留下白色面紗。雖然他很抗拒,但為了等會不讓別人發現,還是系在了自已的臉上。

出門前,清晏得意地對小梅說:“敢跟本王鬥,姑娘還嫩了點。小梅,記得下次如果有人的額頭冰涼,可能不是那個人病了,而是那個人用涼水了衝額頭。哈哈——”

小梅被綁在椅子上動彈不得,也說不出話,但從臉部表情上還是看出來她非常不滿。

清晏開心地出了門,發現自已處於一個繁華的市鎮中。整個城市的道路橫平豎直、整齊劃一,彷彿是用尺子畫出來的一樣。周圍木質建築、石質建築混雜分佈。這裡有高聳的哥特式建築,也有帶有飛簷翹角的多層木樓。道路中央還鋪設有供市內蒸汽小火車行駛的鐵軌。各種臨街建築的底層開闢出販賣各式用品的商鋪。

清晏心想:“這個城市比巴迪王城繁華多了。巴迪王城除了金字塔之外,就沒有高建築了。”

清晏走了兩步,聽見旁邊的幾個人在聊天,他也側耳去聽。那幾人聊天的大致內容是城中心的市政廳前面擠滿了人,討論要不要過去湊熱鬧。

清晏心想:“小梅可能會追上來,我往人多的地方擠,既方便自已躲在人群中,也方便緊急地時候喊人。”於是他向那個幾個人問道:“朋友們,市政廳發生什麼事了。”

那幾個人遞給了清晏一份報紙,上面寫的是《新海港報》。清晏心想:“新海港?好像在皇宮裡有人跟我提過這個地方,是在西南的島嶼上。那我現在是在西南?這裡是巴迪國的勢力範圍,但不知道這裡有沒有國師的人,我還是謹慎為妙。”

清晏快速地看了一下報紙的內容,大致內容是今天在市政廳會有一場關於要救國王還是救神女的爭論。清晏看了之後就非常感興趣,於是向路人問了路,並搭上了一輛市內蒸汽小火車,不一會就到了城中心。

城中心是一座具有羅馬柱式立面,帶有穹頂的市政廳。市政廳正對的是一個面積不小的廣場。廣場距離市政廳從近到遠分別是下沉式的半圓形劇場、中央噴泉、神女像。廣場的四周除了市政廳,還分佈有鐘樓、一些巴洛克式辦公樓以及一條商業步行街。

清晏到達時,廣場的半圓形劇場上擠滿了人。他第一眼就看到了高大的神女像,便向從他身邊走過的路人問道:“這裡是新海港嗎?為什麼有一座與海港城一模一樣的神女像?”

路人回道:“這裡確實是新海港城。有一座與海港城一模一樣的神女像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因此這個神女像就是等比復刻海港城的神女像而來的。”

清晏:“原來是這樣啊。但為什麼要花那麼大的工夫復刻過來呢?”

路人:“你是新移民吧,這裡的很多東西都是復刻海港城的,例如我們現在所站的這個廣場和前面滿是人的劇場。所謂鄉土難忘,這裡新移民大多都是巴迪國南部的移民,他們為了把這裡變得更像家鄉,把很多家鄉的建築、風俗文化都搬過來了。作為巴迪人生活的精神支柱——神皇教以及它的象徵——神女像,怎麼可能不搬過來呢?”

清晏:“這是把異鄉當作家鄉了。”

路人:“你在這裡生活久了,也會把異鄉當作家鄉的。”

清晏:“對於我而言這種可能性比較小。總之非常感謝。”

路人走後,清晏擠進了圍滿了觀眾的劇場,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擠到了第一排。清晏看見兩個人在劇場中央互相論辯,於是在第一排坐下了。

劇場中央,只見一個瘦瘦高高、看起來較為年輕的男子開口說道:“我們為什麼要救小國王呢?扶桑不是我們這些剛剛興起的新市鎮惹得起的。再說了,巴迪國不是已經派船隊跟他們打起來了嗎?”

清晏聽見這個男子提起了自已,心裡一驚,但不顯露於外,只意了一下自已的面紗有沒有繫好。

劇場中央另一個稍微有點發胖的中年男子回話道:“飛邇勱,你看看你後面那座是什麼雕像?”

清晏認出了這個中年男子,心想:“康老三怎麼在這。”

飛邇勱:“康老三,我沒痴呆,這是神女像。”

康老三:“這神女像哪裡來的?”

還沒等飛邇勱回答,就有觀眾搶答:“是仿著巴迪海港城那座造出來的。”

康老三:“不錯,看來大家還是記得的。大家的先輩可能是勞工,可能是礦工,也可能是商人,但都有一個共同點——來自於巴迪。他們是帶著‘神皇天命,天命所歸’的信念來到這片新土地的,並在這裡建立了大大小小几十個市鎮,其中我們所在的新海港就是最大的一個,它得名於巴迪的海港城。大家的先輩把神女像“搬”到這裡,就是想讓大家不要忘了,我們是巴迪的後裔。但現在巴迪的國王有難,有人卻想袖手旁觀,這是對的嗎?”

觀眾席中傳來各種聲音:“不對”、“救國王”,以及一陣巨大歡呼聲,清晏也加入了歡呼的人群中。

飛邇勱:“康老三很會鼓動人心啊。但我們尊奉神皇,為神女塑像,不代表我們要臣服於巴迪王室。大家不要忘記,上個月巴迪王室又加徵我們印花稅了,但卻沒有在他們本土加徵相同比例的稅,這是對我們不平等對待。”

觀眾中也有人振臂支援。

清晏確認了面紗嚴實後,捏著嗓子用女聲的腔調說:“可是巴迪國王已經失蹤啦。現在的巴迪國是那邪惡的太后和國師控制著,所以才會這麼對待我們。”

康老三:“這位兄弟說中了要點。從前巴迪歷任國王對我們都很好,花錢支援我們開拓新市鎮,這才使得我們比扶桑在這裡的開發佔據了上風,才有使得新市鎮有了今天的樣貌。如今巴迪國王失蹤,權力旁落在國師和太后手上,我們西南諸市鎮竟然袖手旁觀,這叫忘本。”

飛邇勱:“你怎麼知道巴迪國王會對我們很好。失蹤的國王只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年輕。”

清晏聽到這,又繼續捏著嗓子說:“誰說的,巴迪國王又聰明又善良。”

飛邇勱:“你聽誰說的?”

清晏:“我……我巴迪國的人說的。”

飛邇勱:“那都只是傳聞。而且與其救那失蹤在扶桑那麼久的巴迪國王,不如去找我們的神女。我們新海港城、新龍水城、新開石鎮等這些巴迪系的新市鎮確實比新日曜、新石碣那些扶桑系的新市鎮強大和繁榮,但其根本原因與巴迪王室的支援無關。康老三說得人家扶桑不支援他們新市鎮開放一樣。”

有觀眾問道:“那是為什麼?”

康老三:“對啊,那是為什麼?”

飛邇勱:“別急嘛,我還沒說完。那是因為我們信奉神皇教。信奉神皇教的巴迪人把發展機械當作榮耀神皇的使命,所以才有了比別人更強大的機械文明。”

觀眾中有人附和。

飛邇勱:“所以現在神女有難,不應該先去救嗎?”

觀眾席中又傳來各種“救神女”的呼喊聲。

康老三:“神女是神,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飛邇勱:“有人在刻貝島附近親眼看見了神女。”

康老三:“誰?”

飛邇勱:“小福,你來說說。”

小福從觀眾席走到了劇場中間,說:“各位,我那天在刻貝島對面的貝殼島採礦,看到了一個跟神女一模一樣的人,神女帶著三個人和原住民們一起與巴迪計程車兵打了起來……”

飛邇勱:“結合之前神女在扶桑出現的傳聞,神女應該真的現身了。”

康老三:“神女是我們的神女,她怎麼會幫那群野蠻人呢?那群野蠻人可是我們的敵人啊。”

飛邇勱:“神女可能被那群野蠻人騙了。聽另一個附近的漁民說,他在新海港島的南部也看見了神女,之後神女就消失了。我猜我們的神女可能被野蠻人們騙到了碗狀山裡面去了。”

有觀眾說:“那我們要攻破碗狀山去救神女出來。”

康老三:“我們跟那群野蠻人的關係已經很差了,再為了這些捕風捉影的傳聞跟他們打起來會更加兩敗俱傷。”

飛邇勱:“那為了救巴迪國王跟扶桑的人打起來也會死傷慘重啊。我覺得在座的大部人會覺得神女比國王重要。是不是啊,大家。”

觀眾歡呼聲很高,清晏見狀心情霎時低到了谷底。

康老三:“支援救國王的人呢?”

這次清晏也跟著觀眾歡呼,但總體聲量卻不如之前。

劇場中正聊得火熱時,從劇場外傳來了“讓一讓,讓一讓”的聲音。緊接著,幾個人抓著一隻半熊人和一對男女進了劇場中。清晏認出了其中的女子正是伍迪美,但他此時心情低落,又感覺人群中不喜歡他的人很多,就沒有馬上相認。

“飛市長好!各位市民,我們發現有一隻半熊人和一對男女從南部闖入了我們的新海港。我問他們是哪裡人,這對男女一時說是扶桑,一時又說是巴迪,一時又說什麼國王神女的。我們覺得可疑,抓來大家來分辨一下是不是野蠻人的臥底。”

康老三:“半熊人,這不是北部的生物嗎?”

“他們是神女的人。”剛剛幫飛邇勱說話的小福突然上去插話道,“那天刻貝島上,他們站在神女的身邊。那天的半熊人有兩隻,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只有一隻了。但我敢肯定,他們是神女的人。”

“放開我。”伍迪美首先掙脫了束縛,“我早就說過了,我們是神女和國王的人。你們又不信,還抓著我們進城。另一隻半熊人已經死了。”

飛邇勱:“那國王和神女在哪?”

伍迪美:“先讓你們的人把手從我男朋友和那隻半熊人身上鬆開。”

觀眾讓那些人鬆開,那些人聽到後自然就鬆開了。

伍迪美也走到劇場靠中間的地方,說道:“你們想先聽神女的還是想先聽國王的訊息。”

飛邇勱:“神女的訊息。”

康老三:“國王的訊息。”

伍迪美:“我想了一下,我就順著剛剛那個男子說他在刻貝島上見到我們的故事講吧。我們跟神女在刻貝島上擊敗了巴迪計程車兵,還救了一隻半熊人,就是這隻。”伍迪美指著半熊人,半熊人吼了一下,觀眾中有的非常害怕。

伍迪美:“我們聽到原住民說小國王在他們那裡,便一路跟蹤他們到了這個島上。這個島很大,我們決定分頭行動。神女和他的護衛往東南方向去,而我、半熊人和賴特高——這位。”伍迪美指著賴特高,賴特高揮了揮手。伍迪美繼續說道:“我們仨人往西北走了一會,看到了新市鎮,然後打算折回原處與神女他們匯合。但等了許久也沒見到神女他們,心想他們可能也發現了新市鎮?於是我們又回到了這裡,結果就被你們抓到這裡來了。”

飛邇勱:“神女去的那個方向是野蠻人的老巢。”

康老三:“那麼說巴迪國王也在野蠻人那裡?”

伍迪美:“不確定,因為原住民說的話未必是真的……”伍迪美忽覺人群中有一個帶著白麵紗的人非常熟悉,她再仔細看了一下身型和隱喻的面部輪廓,認出了清晏。“原住民的話確實不是真的,因為國王在這!”伍迪美走前去拉起了清晏的手。

清晏也順勢起了身,正聲道:“沒錯,我在這。”

眾人大喊:“啊——”

康老三:“你是真國王還是假國王,摘掉面紗。”

清晏於是摘了面紗,說道:“別來無恙,前巴迪國商業大臣康老三。原來你之前辭了巴迪國的職務就是為了跑來這裡啊。”

康老三看見清晏後一下就跪下了,說:“國王好!康老三身體一直不太好,就辭職來海島上休養了。怎料到國師竟有如此城府。”

其他眾人見狀也都跪下了。

清晏:“大家起來吧。”

康老三:“國王,你怎麼在這?”

清晏:“你們剛剛的猜測和這位姑娘說得大部分內容都是對。現在巴迪國實際由國師和太后把控著,我也迫於無奈途徑扶桑,最後到了這裡。”

康老三:“我就說嘛。對我們不好的不是國王。”

飛邇勱:“那神女出現的訊息是真的嗎?”

清晏:“是真的。這位姑娘跟神女很熟,她說神女在原住民那裡,那應該就在那裡了。”

飛邇勱:“康老三,如今國王在這,而神女失蹤,我們得去救神女。”

康老三:“救,當然要得救。如果是這個情況,我也支援去救神女。只是……眾所周知,碗狀山並沒有陸地入口,雖然我們大概已經知道在他們的水下入口在哪,但他們在那裡把守得很嚴,我們在水下打不過他們馴化的那些巨型生物,特別是那些大真鯊。”

賴特高對這個話題感興趣,說道:“能否從空中突破呢?”

飛邇勱::“我們新市鎮的飛艇還沒有研製成功,之前機械師們按照《營造簡論》的描述花了很大的力氣搞出了兩輛飛艇,但飛了不到一會就墜毀了。”

“他是一位頂級機械師。”伍迪美拉著賴特高的手說道,“他造的飛艇可是搭載過神女的。”

賴特高:“誇張了。對於造飛艇,我確實在行,但是需要材料和一定的人手幫忙。”

飛邇勱:“沒問題。我覺得肯定有很多人想幫忙救我們的神女的,誰想加入!”

現場有很多人舉手示意。

飛邇勱:“好,那我們就組成一個南征小分隊,叫神女南征小分隊,國王覺得如何?”

清晏點頭示意,說:“關鍵看大家的意見。”

“好!”大家回應道。

之後的幾天,飛爾邁安排清晏住進了市政廳。賴特高和一眾機械師馬不停蹄地製作飛艇。康老三收到訊息說他們原住民要開酋長大會,飛邇勱估計他們在那時候會有所行動,催促賴特高要趕在那個時間點前把飛艇做好。大概過了5天,十艘各自能裝下幾十人左右的飛艇趕在了酋長大會前完工。一切準備就緒後,神女南征小分隊正式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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