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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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下著小雨，屋子裡一片寂靜。
這一晚，他睡得很安穩。
清晨的陽光灑在姜櫟的臉上，姜櫟第一個醒來，他看到謝姬抒正抱著他，他的頭靠在謝姬抒溫暖的脖子上，雙腿搭在她的腰肢上，雖然還沒睡醒，但兩人的姿勢，卻是如此的親密。
他眨了眨眼睛，緩緩靠近，嘴唇輕輕落在她的唇上，帶著一絲涼意。
難得的是，她還在沉睡。
姜櫟知道謝姬抒睡得很淺。以往姜櫟醒來的時候，身邊都是空蕩蕩的，被子也是冰涼的，而謝姬抒則是早早起床，穿好衣服，準備去工作。
但她睡得很沉。
姜櫟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中滿是溫柔。
他輕輕掀起薄薄的棉被，從床上爬起來，將散落一地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撿了起來。謝姬抒身上的衣服、短裙、絲|襪、內|褲，全部都是姜櫟的痕跡。
姜櫟哼著小曲，揉了揉自已的衣服，鼻子裡全是她的氣息，淡淡的，冰涼的，像是雪松，又像是檀香。謝姬抒用的是同一種香水，是一種木質的香味，是一種很淡的香味。久而久之，她就算是沒有用香水，身上也會有一股淡淡的香氣，還有她穿的衣服也是。
等他將衣物放到洗衣機裡，準備回到臥室的時候，謝姬抒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弄醒的，竟然醒了過來。
謝姬抒斜靠在床上，靜靜地看著他，一雙眼睛已經變得黑白分明，再也沒有了昨夜的瘋狂。謝姬抒撩了撩頭髮，顯得有些懶洋洋的。她的頭髮又柔又卷，非常好看，給人一種柔韌的感覺。
“幾點了?”謝姬抒的聲音有些啞了。
“十點多,”姜櫟走到床前坐下，低聲說了句：“反正是週末，晚一點也沒關係。”
謝姬抒微微一怔。
好久沒有這麼安穩的睡著了。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昨天晚上，她的心情變得很好，折騰了幾遍，累壞了，這才沉沉睡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憤怒的姜櫟顯得格外可愛，還是謝姬抒很少看到他如此激動的模樣，不由覺得很是有趣。姜櫟是個很特殊的人，謝姬抒有時候總覺得他對自已有好感。但對有錢人感興趣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畢竟是送錢的，沒有人會拒絕。
至於昨天晚上他的舉動，到底是因為關心她，還是因為其他原因，謝姬抒只覺得一陣頭大。她不希望姜櫟對她有任何的關心，所以，把這件事拋到了腦後。
不管怎麼說，謝姬抒的心情還是不錯的，她將姜櫟拉到自已身邊，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口，柔聲道：“這輛車，你用了這麼久，有沒有興趣再買一臺？”
姜櫟疑惑地看著她，半晌，緩緩搖頭：“不用的。”
一雙如小鹿般歡快的眸子，微微垂下，像是有些失望。
謝姬抒略感詫異，撫了撫他的下頜，又看了看他，微笑道：“你要怎樣？”
“我只希望你能多和我在一起。”姜櫟湊過來，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甜甜一笑。
如果是別人，看到他這麼天真的笑容，一定會受不了。
謝姬抒拍了拍他的腦袋，露出一個很淡的笑容。
謝姬抒見過太多因為情人的美貌而失去理智的人，她父親就是其中之一。因為小三，他幾乎輸掉了一半的家產，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謝姬抒覺得自已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已不會在一些事情上糾纏太多。
玩具就是玩具，認真了，受傷的只會是自已。
謝姬抒沒有去想姜櫟那半真半假的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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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時候，姜櫟按照楊燕給的地址，找到了宋白薇。
他拿到了一部新電影，名字叫《香菸》，是一部民國時期的電影，裡面有一些間諜活動。
宋白薇是業內有名的導演，她最擅長的就是將藝術電影和商業電影融合在一起，讓電影的票房和口碑都得到了極大的提升。她對演員，對劇本，都有極高的要求，特別是對演員的性格長相和劇本的契合度，都很高。
至於他是怎麼被這樣一個大導演看中的——
姜櫟一開始還有些疑惑，但一看劇本，他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應該是因為他的臉。
電影裡有兩個男主角，是一對雙胞胎的特工。因為是雙胞胎，所以長相也很像。導演首先選擇的是前幾天才得獎的影帝陸攸，他扮演的則是特工的雙胞胎弟弟。關於原本空缺的弟弟角色，有兩個選擇。
第一個方案是陸攸身兼兩個角色，依靠後期製作完成雙生子的效果；
第二個辦法，就是找到長相差不多的人。
稍微想了想，她就想起了姜櫟。
不過，導演似乎並不相信姜櫟，所以，他必須要參加試鏡和篩選，才能確定，姜櫟到底有沒有資格成為“弟弟”。
姜櫟不敢大意，做足了功課。
宋白薇的辦公室很大，牆壁是淡黃色的，牆壁上掛著一幅幅照片。辦公室中央是一個高高的書架，上面擺放著各種獎項和電影雜誌，雜亂無章，但又井然有序。
姜櫟推門而入，屋內已有一人。
一個雍容華貴的女子，正站在書架前，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她穿著一件長長的白色大衣，身材修長，穿著一件卡其色的高領襯衣，看起來很有藝術氣息。白色的風衣很薄，被風一吹，裙襬被吹得微微擺動。
她正對著姜櫟，一頭棕色的捲髮紮成一個小辮子，露出一張白皙如玉的臉龐。
姜櫟走到了她的面前，輕聲道：“宋老師？”
宋白薇見姜櫟盯著自已，臉上露出一絲似笑非笑的神色。
“姜櫟。來吧。”
她的聲音很輕，像是在抽菸。
姜櫟的注意力都在宋白薇的電影上，至於她長什麼樣子，他並不關心。
這一看，頓時嚇了一跳。
她看上去竟然如此年輕。
果然才能與年衰無關，有的人年紀輕輕就已名動天下；有的人年紀大了，連個像樣的鏡頭都拍不出來。姜櫟在她面前，不由肅然起敬，緊張的手腳都不聽使喚了。
“先坐。”她對著姜櫟擺了擺手。
宋白薇彎下腰，將茶壺裡的茶水溫好，斟滿一杯，遞給他：“你看過稿子了嗎？”
姜櫟接過茶杯，一臉的驚喜，“謝謝宋老師。嗯。劇本看過了。”
這是一種很常見的大紅袍，價格便宜，但勝在香氣濃郁。
姜櫟抿了一口，將茶杯放在了茶几上，又坐了下來，顯得頗為拘謹。
宋白薇看了他一眼，“嗤”的一聲笑了出來。
姜櫟聽得一頭霧水，但更害怕了，低聲問道：“宋老師，怎麼了？”
宋白薇也是個好說話的人，揮揮手道：“放心吧，我不會把你生吞活剝的。”她站起來，將桌子上的一個本子拿起來，翻開，“把這個片段，再給我看一遍。”
姜櫟一開始還以為是《香菸》的劇本，可當他看到劇本上的幾個字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住了。
這幾段話，顯然是出自《盲》。
《盲》是一部反映社會底層生活的現實主義影片，在前些年被大陸電影界視為經典，陸攸也因此一炮而紅，拿到了影帝。以這部電影為根基，陸攸可以說是一飛沖天，從一開始，他的名氣就大到了無人能及的地步。
但是，讓人沒想到的是，這部電影曾經選好的男一號，是姜櫟。
姜櫟面色一白，手指都在不受控制地輕輕發抖。
“我……”姜櫟張了張嘴，“宋導，你是不是拿錯了劇本？”
“沒有。”她搖了搖頭。宋白薇微微側頭，目光深邃地看著姜櫟，道：“我很喜歡這個角色，要不，你演一場給我看看？”
演？
肯定會。
又或許，這些臺詞，他早就背得滾瓜爛熟，在鏡子前不知道練習了多少遍。為什麼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