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新東京市,巨型暗藍八稜體靜靜佇立在城市中央,不知在這躺了多久,唯有表面貫穿的巨大裂洞,不停警醒人們前不久戰鬥的慘烈。
不遠處的郊區,地下基地。
這裡是STL日本分部,基地表層只有一棟錐形玻璃尖塔,而地下由無數鋼筋與高強度混凝土澆築而成。
透過四通八達的鋼鐵隧道,一輛輛重型運輸車穿過層層閘門,最後停在寬闊的倉庫內。
數百武裝人員在藍色血塊間不斷切割著,以便解除安裝貨物,時不時有身穿白衣的科研人員來回穿梭其中,捧著筆記本時刻記錄。
浩介站在鋼鐵搭建的指揮台上,透過單向鋼化玻璃窗,凝視下方。在他身後,畢恭畢敬的站著一個白色大褂,佩戴眼鏡的中年男人。
“分析到哪一步了?”
“我們已初步完成對第五使徒表體的檢測,預計還需一個星期才能完全解析材質。”
“α實驗儘快推進,總部迫切需要一個答覆。”
“是。”
白衣男子接到命令,便自覺地退出指揮室。
“我還需要時間。”
此時,空無一人的指揮室中,浩介緩緩開口說道。
“局勢對我們開始不利了,SEELE逐漸發覺我們的計劃。”控制室的螢幕前,浮現出一片人形陰影,發出著混雜電子的聲音。
“但他們不知道,試圖獨立的人,並非個數。”浩介神色冷漠。
“收攏和打壓,無法遏制我們的行動。”
“我們有掀桌子的實力。”
“呵呵。”陰影閃動幾下,似乎表達著自已的不滿。
“武力是低階手段,後果不可挽回。”
“武力之所以失敗,是因為還不夠強。”
“況且,當你我走上這條路時,早已不在乎後果了。”
“你給自已找到了弱點,我不明白。”
“今天到此為止吧,華特。”
“注意卡塞羅,他偏離了神明的道路。”
陰影隨著聲音消失,唯留下沉思的浩介。
時過黃昏,城市的警報如約而至。
“嗡,嗡——”一棟棟高聳的大樓從地下升起,遮天蔽日。
這幅震撼的景觀,對本地人來說早已見怪不怪,這是這座城市的守護者,NERV的建築。
浩介獨自站在冗長的扶梯上,卻無心欣賞外部照來的夕陽。
跟隨冬月耕造的步伐,看著他用身份卡刷開最後一道鋼門,浩介進入一處極為寬闊,但又格外空曠的大廳。
大廳盡頭,冷清的擺放著一張杉木辦公桌,不少書籍,稿紙散亂壓在上面。
桌前,一個黑框紅色鏡片,面色嚴肅的男人,雙手交叉坐著。
“阿瑞斯·浩介·俾斯麥,前任STL作戰部三番隊隊長兼總部防衛官,很高興我們見面了。”低沉的嗓音從座位方向傳來,浩介挑挑眉毛,有些意外。
“訊息很靈敏,但有點小毛病。”浩介直勾勾盯著面前坐著的男人,微笑著大方回應道:
“阿瑞斯·浩介·俾斯麥,現任STL作戰部三番隊隊長兼總部防衛官,兼日本分部指揮官,德國空軍上尉,很高興再次和您見面,碇源堂司令。”
“你,變了一點,但還不是我的對手。”
“奇怪的話,STL和NERV共同隸屬於SEELE,都為了一個目標而奮鬥,你我分別為這兩個部門的高官,何來對手之談?”
“哼,油嘴滑舌,可不是你的風格。”
“今天我是來通知你,根據委員會指示,STL將在未來接管一部分第三新東京市的防衛與後勤工作,希望我們配合愉快。”
“多此一舉,這樣只會製造更多麻煩。”
“讓你掌握大權更麻煩。”浩介笑了笑。
紅色鏡片閃過一絲白光,碇源堂從椅子上站起,走到浩介身前,示意他跟上自已。
“都不準備讓我休息一會兒嗎。”浩介吐槽著,但沒有人理他。
兩人踱步到一間四面純白,牆壁佈滿圓型發射器的訓練場所的觀察室中。
透過厚重的玻璃,三臺EVA正在錯落有序地訓練,其中一臺紫綠色塗裝的EVA尤為顯眼,正手持粒子衝鋒槍射擊遠處的標靶,十中六。
“碇真嗣,我的兒子,NERV的第三適格者。”碇源堂不帶感情地向浩介介紹。
“我之前和他打過交道,性格很像你。”
“不必如此羞辱我。”
“就當是我的惡趣味吧,真有意思啊。”浩介雙臂環抱胸前,幽幽說道。
“他的作用就是取代你,但未來會遠遠超越你。”
“你把他培養成這樣,便於操控嗎?他可是你親生的兒子。”
碇源堂好像沒聽到浩介的話語,依舊痴迷地低聲訴說:
“你是人類所能企及的巔峰,但他不會被限制於頂板。”
“他會擁有前所未有的強大,碇真嗣是專門為EVA所生的孩子,駕駛EVA是他的終極使命。”
“強大是要付出相應代價的,我相信你比誰都清楚。”
“是啊!我都已經失去了一切,還能失去什麼呢?!”碇源堂突然怒吼,抬手重重砸在牆上,得虧於房間良好的隔音,他失態的模樣才未被別人發現。
“為了她,我傾盡所能。”
場面漸漸冷靜下來,兩人沉默許久。
“你來日本後,去見過綾波麗沒有。”碇源堂想起了一些往事,思考起來。
“碰巧遇到過。”
“你虧欠她太多,這也是你不可推卸的責任。”
“我會嘗試彌補的,怎麼,關心起別人了?”
“你不該破壞那場實驗,這是她的宿命。”
一旁,EVA訓練任務到此結束,三臺EVA回到機位,明日香立刻從插入栓上跳下來,獨自快步離開。綾波麗則顯得疲憊,落寞地走下支架,碇真嗣在她身後跟著。
站在高處,將三人的動作盡收眼底,浩介皺了皺眉,並未多管閒,隨即離開NERV基地。
“綾波麗,你最近遇到什麼事了嗎?”
快到更衣室時,碇真嗣還是忍不住向身前的少女問道。
“沒有。”綾波麗冷淡地搖搖頭。
“可你訓練時都心不在焉的,如果有事,我會盡可能幫忙的。”碇真嗣語氣十分真切。
“你多想了,我會好好訓練的,不用你關心。”
話音未落,綾波麗便獨自離去。
碇真嗣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懊悔的反思著自已哪句話惹到了綾波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