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心臟的疼痛與頭部的疼痛讓靜書瞬間回神,她齜牙皺眉地睜開眼,眼前的場景有些模糊,讓人看不清情況。

“她她她,她醒了!”耳邊傳來一個男人激動的聲音,是韓泰華生父韓弼修。

韓泰華的生母是靜書的後媽,他是靜書名義上的哥哥,也是她為數不多的親人。

看到靜書醒來,韓泰華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激動地上前想要給靜書檢視。但看到被褥上虛弱的韓靜書,他又不敢去觸碰,生怕碰碎了,手停在空中侷促著。

靜書艱難地處理著五官接收到的資訊,韓泰華的臉近在咫尺,鮮活又富有生氣,這讓她感受到一陣夢幻的欣喜。

記憶裡的泰華因要給她捐眼角膜,開車自殺了,他死去的訊息令人痛心,而現在,他居然出現在她眼前,他們是在天國相遇了嗎?

“靜書,你好點了嗎?”韓泰華聲音帶著細微的哽咽,眼中集滿淚水。

靜書聽著熟悉的聲音不由淚目,輕聲喚道:“泰華哥,真的是你!”

“是我。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哥,為什麼我還是能感受到痛啊,全身都痛。”說著話鋒一轉,“但看到你我很開心,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話音一落,一滴溫熱的淚水滴落在靜書的面旁,讓她微微一怔,她緊緊地看著韓泰華,心中滿是疑惑。

泰華知道靜書疼痛,他不由心疼,急切上前想要抱起靜書道:“痛?痛我們去醫院,現在就去。”

但在兩人觀察半天的泰華父親卻生出了憂慮,趕忙制止道:“不行。”說完後又有些心虛,放開了拉泰華的手,面露心虛,“我們沒有錢去醫院了。”

韓弼修知道阻止靜書去醫院不對,但是他真怕靜書去到醫院後會向醫生告發他們。

自已的女兒撞了靜書,自已又幫忙藏匿,害靜書吃了這麼多苦,他是真怕靜書報復。

靜書此時身體異常難受,身體上的痛苦讓她疲於接受外部的資訊。

她不想過多思考,頭無力垂在泰華的肩膀上,弱弱地問:“哥,為什麼叔叔也來了,我們都死了?”

一問過後,屋內陷入一陣寂靜,泰華心中很是愧疚,小心地將靜書放平,歉疚道:“靜書,你還活著,你還好好活著。”話語裡不缺慶幸。

這話讓疲憊難受的靜書一下子精神了幾分,她還活著?!

那現在是怎麼回事?她這是又活過來了,重生了?

“哥,快扶我起來。”靜書說著奮力起身,想要看清楚自已現在在什麼地方,看看現在自已是什麼情況。

韓泰華又小心地幫著靜書起身,他父親則趁機走到靜書跟前,跪了下來,看著靜書雙手合十,懇切道:“靜書小姐,是我們家對不起你,我在這裡向你道歉,但請你放過友利好嗎?

她是我的女兒,但我什麼都沒能為她做,現在這是我唯一能為她做的事情。

我想請你放過她,如果你想出氣,你可以懲罰我,我願意替她受罰,只要你答應放過她,不追究她的責任。”

靜書還沒開始思考,就已經從這話裡捕捉到了資訊,想來她醒來的這個時間,是發生在車禍之後了,她還是被友利撞了,也像前世那樣,友利把她送到了她父親這裡。

聽到這個上輩子為自已揭露真相,將友利送進牢的父親,靜書心中五味雜陳。

他是友利的父親,為友利求情是情理之中,作為受害者她本該怨懟的,但上一世這位父親為了自已將友利送進牢房,同時也因為自已失去了唯一的兒子。

加上他們一起生活了那麼久,給過她難得的親情和陪伴,靜書做不到斷絕一切情感,只留著仇恨去對付他們。

“叔叔,我可以不追究友利的責任,但我要回到我的位置上,拿回屬於我的一切。”

“那你要把友利從韓家趕出來嗎?”

靜書一時無言,沉思良久,她沉聲道:“只要她們不再害我,我不會讓父親趕她們走的。”

靜書如此說,不是因為她心太軟,而是臺美羅母女二人的去留問題,從來不是她能決定的,以父親的性格,按目前的狀況,到時候他頂多責怪幾聲,甚至還會因為臺美羅的哭訴而來找自已放過友利。

她的倚靠從來不是父親。

韓泰華的父親聽著心裡安心了不少,但為了能更安心,他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你能給我寫一份保證書嗎?”

“爸!”在一旁的韓泰華忍無可忍,大聲呵斥道,他覺得自已父親太過分了。

靜書拍了拍韓泰華的手,看向韓父道:“可以,但叔叔也要給我寫一份保證書哦。”

韓父:“啊?”

“要保證友利不能再對我使壞,如果友利再幹壞事,你要幫我去教訓她。”

這事聽著容易,韓父連忙叫好,隨即去找了紙筆。

看著韓父的身影,靜書扭頭看著一臉擔憂的泰華,輕輕道:“泰華哥,你有手機嗎?”

泰華知道靜書肯定想聯絡家裡了,他心裡有些猶豫,其實他想把靜書藏起來,藏到沒人知道的地方,他想讓靜書永遠屬於自已。

見泰華不動,靜書費力伸手去摸泰華的口袋,但隔著褲子摸什麼都沒摸到。

也是,臺美羅沒給他多餘的錢,估計也沒錢買手機,“哥,我昏迷多久了?”

泰華被靜書摸兜摸得有些慌神,聞言才回過神來,有些心疼道:“三個多月。”

靜書聞言皺眉,都這麼久了嗎?這三個月裡,誠俊哥是不是很傷心?答案是肯定的,車誠俊以為靜書死了,傷心透了。

泰華見靜書蹙眉,繼續解釋道:“其實兩個月前,你醒了一次,然後又昏睡過去了。”

靜書此時也顧不上聽泰華的解釋,急道:“哥,叔叔有手機嗎?我想聯絡一下誠俊哥,他以為我死了,他肯定很難過,我必須聯絡他,給他報個平安。”

原本泰華還在心疼,但聽到靜書話裡腦子裡都是車誠俊,心中的醋意翻滾,緊接著臉色也不好了。

“我們沒有手機,最近三個月為了買藥,能買的都買了,現在除了這個能睡覺的地方,沒有多餘的東西了。”

韓父拿著紙筆進來就聽到泰華氣沖沖的語氣,上前就在他後腦勺來了個大逼兜,趕忙向靜書賠不是道:“你別理這臭小子,他肯定是吃錯藥了。”

說著推開泰華,將紙筆恭敬地遞給靜書,笑著等她寫保證書。

靜書倒是不介意泰華的話,她知道泰華的心是善良的,他絕不是想傷害自已,但有時候他也控制不住他自已。

接過泰華父親的紙筆,靜書忍著身體不適,再次詢問道:“叔叔,寫完保證書,你能幫我找部手機嗎?借也行,我想給我最重要的人報個平安。”

“當然!”韓父爽快地答應了。

這三個月來,他多少從韓泰華口中得知眼前的女孩是個十分善良的大小姐,這也是他願意懇求她的原因。

靜書寫完了保證書,韓泰華父親寫了半天寫不出來,倒不是他不想寫,是他不知道怎麼寫,尷尬地東看西看,抓耳撓腮,看起來有些滑稽。

最後是靜書幫著寫了一份讓他照著抄了。

隨著雙方按下手印,雙方的約定成為了可靠的合約。

“靜書小姐,你拿的那份合約上有我的聯絡方式,如果友利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請打電話給我,我一定會幫你去教訓她的。”

靜書聞言微笑道:“謝謝叔叔。”

聽到靜書說謝,倒讓韓父愧疚了起來,很是不好意思,彆扭地不知道該做什麼動作,只乾巴巴道:“說什麼謝呀,是我們對不起你。”

“叔叔,其實你是一個好的父親,在保護子女方面,你比我爸爸做的好。”停頓片刻又鄭重道,“真的!”

看著靜書開始溼潤的眼眶,韓父心中的愧疚如疾風驟雨似地喧囂,逃似地起身,“我去給你們找點吃的,再給你藉手機來。”

說完也奪門而出,消失在房間裡了。

泰華此刻的心情有些沉重,他知道靜書會義無反顧地奔赴那個人身邊了,他捨不得。

“哥,我做了一個夢,夢裡我被友利撞了,醒來後就失憶了,然後和你一起生活了很久,後來我記起來了,卻得了和媽媽一樣的眼癌,健康沒有了,眼睛也看不見了,是你和誠俊哥陪著我治療,讓我多活了很長一段時間。”

說到這時,靜書的聲音有些哽咽,“在夢裡,你為了能讓我再看見,自殺給我捐獻了眼角膜,夢裡你死了。就因為我,你死了!”

狹窄的房間裡迴響起靜書帶著哀傷的聲音,聽著讓人心慌。

泰華聽著靜書的話,心裡居然莫名沉重,他抬眼去直視靜書,看著她明亮的眼眸,不敢相信這雙眼睛看不見會如何?

“那你看見了嗎?後來你活下來了嗎?”韓泰華問得有些急切。

靜書看著泰華,歪著頭觀察他的表情,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故作輕鬆道:“韓泰華,知道我死掉的心情肯定很差勁,對吧?”語氣驟然沉重,“你知道我聽到你死掉時是多麼痛苦,比自已死掉更痛苦。”

看著靜書眼底波濤洶湧的悲傷,泰華心底的苦澀也與之共鳴,痛苦地久久不能言說。

靜書真的會因為一個夢,而如此悲傷嗎?她坐在那,整個靈魂都是悲傷的氣息,彷彿她說的不是夢!

“所以以後好好照顧好自已,我會讓自已很幸福,你也要很幸福,知道嗎,韓泰華!”靜書說著拍了拍韓泰華的手臂,動作坦然帶著溫暖。

韓泰華心頭一顫,有些難受道:“靜書啊!”

“哦。”靜書語調上揚地回應道。

“你真的不喜歡我嗎?”

靜書聞言一滯,隨即調整了呼吸和表情,認真又懇切道:“哥哥是我的家人,怎麼會不喜歡呢。泰華哥,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幸福,但你想要的幸福,我給不了你,對不起。”

泰華的心落入了谷底,垂著腦袋輕輕道:“我知道了。”

這語氣幾乎輕到讓人無法察覺。

“哥,我很累,要繼續睡會兒,我們以後再聊。”

“哦!”泰華反應過來再次扶著靜書躺下,讓她休息。

閉眼前,靜書的視線都是在看著泰華,如果不是這令人無法忽視的痛,她還真覺得這只是一場夢。

但不是夢,她真的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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