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大高校籃球校隊聯賽終於落下帷幕,B大男籃在對抗老對手W市體院的總決賽中惜敗,只捧回了亞軍的獎盃。

返校的高鐵上,男籃眾人一改往日的插科打屁、呲尿吹牛,一個個的都像蔫了吧唧的小豆芽,只低頭默默扣手機。

陳硯知見大傢伙氣氛這麼壓抑,還都有意避開自已,甚至同寢室的上鋪好大哥王聲野也對自已有些愛搭不理的。

陳硯知心虛得緊,這幾天打球太激烈,加之飲食不規律,天天啤酒小燒烤,昨天那岌岌可危的痔瘡,終於在一頓勁爆麻辣小龍蝦配冰啤酒的震懾下——光榮爆開了……

迅哥兒曾經說過:真男人,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

雲龍哥曾經振臂高呼:真男人,勇於亮劍和開炮!

所以,他連夜悄悄地買了一包夜用加長,還帶小翅膀的蘇大菲。

用蘇大菲,超薄,熟睡更安心!

怕兄弟們盤問,陳硯知還買了些滷味一起帶回來,用吃的堵住了這群好大兒喋喋不休的血盆大口。

但是,這臀部割裂般的痛苦,加上籃球場上激烈的大動作,和咔咔往下流的鹹溼汗水,這酸爽,讓陳硯知直呼內行!

更社死的是,在數次被對手截停,無法完成傳球任務後,隊友們終於忍不住了,粗聲抱怨。

“瑪德,陳硯知你今天怎麼回事?夾著個屁股娘們唧唧的!”

“就是啊,你是不是虛了,讓你每天少在被窩裡顫顫巍巍,就是不聽!”

就在陳硯知不知所措,臉紅得要爆炸的時候,王聲野幫腔了。

“行了,知知好好打,你沒問題的!”

陳硯知只覺得,這一刻,王聲野就是他的神!

“知知,爸爸相信你!”

啊!陳硯知震驚,這個時候也要喜當爹,不愧是一輩子不服輸的中國好大爹!

然鵝,很不幸,陳硯知在狂奔之中,一塊帶血的衛生巾從寬鬆的球褲中滑落出來,粘在了這綠綠的籃球場上,那一瞬間,陳硯知感覺自已的人生就已經結束了。

不過還好,他很快就撿起來了,比賽也已經接近尾聲,似乎沒有誰看到,站在旁邊的王聲野和另外幾個隊友也沒有任何表示。

陳硯知回憶著自已那超速蹲起的英姿颯爽,不禁暗暗佩服自已,真不愧是全隊最翹臀,咱平時的臀腿可不是白練的!

自已應該是想多了,隊友們大機率是因為比賽輸給了W市體院,心有不甘吧,跟自已沒啥關係。

是這樣的,一定是這樣的。

旁邊的座位上,隊長張陽正用鍵盤瘋狂輸出。

『某呼:今天打球賽,突然發現我一長得挺清秀的隊友,他帶血姨媽巾掉出來了!我去,這咋回事啊?』

『1樓:樓主豔福不淺啊,這不就是現代版花木蘭嗎!』

『2樓:同行十二年,不知木蘭是女郎啊!』

『3樓:拿下!拿下!必須拿下!』

『4樓:給個地址唄,我想來康康!』

『5樓:附議!現場吃瓜才是最好的。』

……

王聲野則在微x裡,對著陳硯知的對話方塊一直在輸入中。

『你……今天那個我看到了,你是女孩子嗎?』

不行不行!刪掉,這樣太唐突了,知知偽裝了這麼久,肯定是不希望別人知道,我要尊重他!

重新編輯!

『知知,你覺得女扮男裝是啥樣的?』

不行不行!啊!好尬啊!這個暗示一點都不絲滑!

『轉戰某度:我的好兄弟其實是個女孩子,我該怎麼高情商地讓她知道,我其實已經知道了呢?』

『高贊回答:你可以對著她的耳朵,輕輕地吐口氣,然後說:“我是高情商,我早就知道你是女生了!”』

『高人氣回答:謝邀。你可以陰暗爬行到她腳邊,然後痛哭流涕,懺悔自已的罪行。“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發現你的秘密,求求你不要殺我滅口!”』

『神評:告訴她,不管你是男是女,勞資都看上你了,給你兩個選項,要麼你跟我在一起,要麼我跟你在一起!』

……

啊這,王聲野扶額,果然網友都是樂子人,這些都沒什麼可行性啊!算了,假裝不知道吧。

這一時間,B大男籃眾人想法出奇一致,以不變應萬變,沒看到老子說的——無為而治嗎!

“尊敬的旅客,你們好,前方即將進入蠡良隧道,全長24公里,請帶小孩的乘客照顧好小孩,不要在車廂內跑動,以免摔倒。謝謝配合。”

柔美官方的提示播報聲打破車廂內的寂靜,下一瞬,車廂變得昏暗,強烈的氣壓波動使耳朵十分難受。

“24公里的隧道,只怕得要個五分鐘才能透過。”

中鋒魏起聽到幾個隊友有些騷動,淡淡地補充了一句。

他是全隊個子最高的,從小跟著爺爺在山村生活,砍樹伐竹、採摘野菜、編織做飯,無一不精,進入大學後選了土木工程專業,是男籃裡最有生存經驗的人。

坐陳硯知後排的哲學系男神——頂級富二代顧詞終於放下手中的《作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輕嘆口氣,聲音溫煦。

“先前就說過了,我可以包機,咱五個直接飛回學校不好嗎?”

幾人露出膜拜大佬的神情,陳硯知還是反駁道:“這不一樣,學校安排的公費出行,不坐白不坐,讓阿詞你包機,花自已的錢,太不划算了。”

顧詞低低笑了下,無奈點頭:“是是是,硯知說的都對。”

“就是,顧詞你小子別太嬌氣,每次訓練就屬你最偷懶,知知都比你勤快,這點耳鳴忍忍就過去了。”

隔了個過道的王聲野傾著身子歪向陳硯知,大聲幫腔。

顧詞涼涼回懟:“王聲野你再瞎嗶嗶,我就收回給你的黑卡,我們家名下的連鎖酒店、健身房、酒吧、餐廳你都別想白嫖了……”

“啊!別啊,顧哥,顧爺,顧大佬,您大人有大量,饒了小弟這回吧,想想我們酷炫帥炸小神龍五人組,要是少了我,就不完整了啊!”

王聲野能屈能伸,直接挪過來擠挨著陳硯知坐,側身和顧詞討饒。

車廂內的教練和其他替補隊員們對於這五個活寶的騷操作,都見怪不怪了,一邊忍受著這耳鳴想吐的感覺,一邊露出怪異的微笑。

反正這節車廂的座位都被他們球隊給買了,沒有外人聽到,隨他們耍寶去吧。

“行了行了,王聲野,趕緊從你大爹的王座上下來,我都要被你壓扁了。”

陳硯知喜歡練長跑,平時也參加些業餘的馬拉松比賽,身材偏清瘦,長相也特別的俊朗。王聲野身材適中,肌肉爆發力極強,卻並不追求那種大塊頭形態。

但是兩個成年男子擠在一把座椅上,還是太過奇怪了些,陳硯知邊笑罵,邊伸手推了推。

沒推動王聲野,自已卻是身形一晃,差點栽倒,好在手速快,右手扣住椅子底部,左手撐在地上。

再起身時,就感覺手上有點黏糊糊的,而且一直不斷的耳鳴感似乎也瞬間消退了。

王聲野和坐在一旁的張陽都來扶他,張陽沒好氣地責怪王聲野。

“高鐵上別瘋瘋癲癲的,再給硯知搞受傷了,我可饒不了你!”

王聲野不服氣地嘟囔了幾句,還是沒和張陽槓,自知理虧地等陳硯知坐下,又坐回自已座位,耳朵還是仔細聽著張陽和陳硯知的小聲對話。

“硯知,沒事吧?”

“沒……沒事。”陳硯知無暇他顧,聞了聞自已手上略帶腥臭的黏液,只覺得噁心極了。

我去,這不會是誰隨地大小便了吧,臭死了。趕緊去洗個手,別讓他們幾個聞到了,他們要是知道我沾了屎,還不得笑一年!

“隊長,我去洗個……”

陳硯知話音未落,車廂內其他人也聞到了這股臭味。

“誰放屁了?咋這麼臭啊?”

“不是臭屁,有點像臭魚乾,可腥!”

“魏狗子,不會是你偷藏了奧利給,準備趁我們不注意,自已悄咪咪狂炫吧!哈哈哈哈!”

王聲野衝著側後方的魏起嚎了一嗓子,惹得整個車廂都鬨笑起來。

魏起卻緊鎖眉頭,低喝一聲:“別瞎扯淡,大家先安靜會,有點不對勁。”

王聲野等人見魏起這麼正經,也都收斂表情,魏起並不是開不起玩笑的人,相反他是隊裡出了名的情緒穩定。

魏起很少用這麼嚴肅的語氣,似乎真的有點不對勁,陳硯知縮了縮脖子,意識到了什麼,只覺得有點發虛汗。

“那個,你們發現了麼,列車好像停了,而且停了快半分鐘了。”

“硯知你感覺的是對的,而且我一直有看時間,從我們進入隧道,已經過了六分鐘了,卻還沒有看到亮光,只有兩種解釋。”

魏起語氣盡量放得平穩,聲線的起伏卻還是暴露出他內心的慌亂。

“第一種可能,列車發生故障了。”

不等魏起說完,一旁的顧詞進行補充。

“這種可能性可以排除,列車員沒有進行播報,也沒有發生巨大沖擊,甚至沒有一點點人員騷亂,大家似乎都沒有意識到現在情況的不對勁。”

魏起點點頭道:“是的,那只有第二種可能,我們遇到某種特殊事件了,或者可以稱之為靈異事件?”

顧詞沒有接話,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越是特別有錢有勢的家族,越是相信神鬼之說,顧家每年都會請高人測算,就怕沾染上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張陽迴轉過身子,拍了拍魏起和顧詞的肩膀,笑著安慰。

“別想太多,我們可以去找列車員詢問一下情況,或者是打個求助電話?別自已嚇自已。”

張陽的話讓車廂內凝重的氣氛變得和緩了些,眾人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王聲野卻舉起手機聲音有點戰慄。

“你們不用打了,隧道里面沒訊號。”

“別急,我去找列車員問問。”張陽不再遲疑,迅速起身準備離開。

“不,”陳硯知扯住張陽的袖子,聲音焦急,“隊長,我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你看我手上……”

周圍幾個人都湊過來,藉著手機屏的亮光,陳硯知的手上是粘稠的,混雜著紅色、白色、黃色、綠色的一些帶著半截觸鬚的濃液。

“這是剛才我手摁在地上沾染到的,如果我沒猜錯,有一個大東西就在我們附近,或者說,就在我們椅子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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