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刑偵大隊裡,各位警員正分頭忙碌著,有的伏案看著資料,有的舉著電話記著筆記。這些辛勞又可愛的人們正在為剛剛接到的失蹤案忙前忙後。失蹤者叫李曉琪,是名附中高三年級的學生。報案的是她所在的學校。阿峰一下子急了,他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跑到警局,口裡念著:“不見了,不見了……怎麼辦,怎麼辦……”警員一邊安慰,一邊把他帶進刑偵一隊張警官的辦公室裡。

阿峰進了辦公室,也沒法平靜下來,他依舊魂不守舍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難受卻又哭不出來,只能坐兩秒,再起身,踱幾步,再坐下,然後再起身,如此反覆著……張警官坐在阿峰對面,看著,但沒有勸阻,也沒有硬性讓他坐下來的意思。他對著助手小吳使了個眼色,小吳點了點頭。這個小吳分到局裡快一年了,一來就跟隨張警官辦案。他從一個只會照搬理論的新人,成長為一個在實踐中發現問題積累經驗的青年警察,這完全得益於張警官對他的培養。這一年,他在張警官身邊,實踐著形形色色的案子,或許案件型別在學校裡都見過,但更多沒觸及的部分——比如人性,是他出了校門以及在整個警察生涯中都要學習和理解的課程。

小吳走出門,不一會兒,就把一杯熱茶遞到阿峰面前。局裡招呼所有的來客喝的都是後勤處準備的茶葉,它們是根據經費和價效比的考慮採購的;而小吳給到阿峰的則是張警官愛人專門給備的青柑普洱。因為知道張警官愛喝茶,妻子特意去了解有些什麼不錯的茶葉,見到了就幫他買了帶到局裡喝。她總會挑選一些清香甘甜又有一定功效的茶,一來味道好,二來他熬夜辦案也能降一降肝火。

阿峰繼續的發狂,小吳把茶輕輕地放到桌上,扶了扶阿峰的手臂,輕聲道:“不著急,您嚐嚐我們這兒的好茶。”張警官接過話茬:“來,嚐嚐看,好不好喝。青柑普洱,我愛人給帶的……”阿峰看了看這兩位警察,有點詫異。小吳趕忙把阿峰扶坐到椅子上,把茶端給他。阿峰接過熱騰騰還飄著清香的茶,嘆了口氣:“唉……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孩子!”張警官走過去輕輕拍著阿峰的肩膀,說道:“會好的!先聊聊你知道的事兒,剩下的就交給我們吧!”阿峰吹了吹帶點熱氣的茶水,也不顧它還有點發燙,就一飲而盡。“啊……”喝完他發出爽快的感嘆,他都焦急到不知道自已已經嚴重缺水了。熱茶讓他一下子發了汗,他把空杯子放回桌面,舒緩了一下。張警官回到座位上,小吳拿起筆記本,坐到遠一點的地方。

“我對不起琪琪她媽媽……”阿峰嘆了嘆氣。張警官掏出香菸,給阿峰點上,阿峰繼續說道:“我是個渣男,我自作自受……”張警官說:“孩子是在你眼皮子底下丟的嗎?”阿峰捶胸頓足道:“要是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就好了!她就不會丟!我能給她做好吃好喝供著她,我看著她,她不會丟!唉!”說著,他猛吸了口香菸。小吳抱著筆記本問道:“您最後一次見她是什麼時候?”阿峰輕哼了一聲:“呵……我已經很久沒見她了……”阿峰繼續說道:“如果當初我能愛護她的媽媽,能做一個負責任的丈夫、父親,很多事情就不會變成這樣……”

阿峰的思緒翻湧著,他抽著煙,吐著霧,嘆氣道:“琪琪她媽媽年輕時候很美,很美很美,第一次見到她,我就有種心動的感覺,恨不得跟她每時每刻黏在一起。”阿峰想著琪琪的媽媽阿玲,這個他丟失了很久的女人,他一邊罵自已,一邊講述跟阿玲的過往:“我跟她媽媽是在廠裡認識的,還是廠裡主任把她帶到我身邊的。那會兒大家都穿廠裡的工作服,可就她穿的好看。主任要我帶帶她,我見到她都不會說話了,都結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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