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鐲光輝大綻,白芒一閃而逝,耀人眼目。

陡然間,有兩名氣態頗為不俗的壯年男子,身影如虹,從那枚手腕鐲子裡飛速現身於此地。

站定在了舞臺之上。

一人黑髮及腰,髮質甚是順滑筆直,身材體格高高瘦瘦,著有件青綠色長衫。

並無任何作戰武器相佩,唯有手中提了一隻沉甸甸,模樣瞧著相當精緻的酒葫蘆,呈大紅顏色,與綠衫對比醒目,可謂鮮豔至極。

另一人只留著板寸短髮,貼著頭皮一點點,矮而肥胖,滿身橫肉,鬍子較為邋遢,不甚修邊幅。

穿一件漆黑色寬大披風,左右手裡皆握有一根短柄板斧,一金一銀,斧上雕刻有極為精美的圖案,為之增添不少霸氣色彩。

這一高一矮、一瘦一胖的兩名男子,五官長相無半分可恭維的地方,中等偏下,路人皆可勝之。

只是他們此刻,通身散發出的那種氣場,真正與眾不同,卻是已遠超尋常修士八八六十四條街,叫人望塵莫及了。

“計都羅睺,你們兩個人他媽的是睡著在裡面了嗎?老子都喊了多少聲‘劍’了,嗓子都快喊劈叉了,你們這才肯出來?!下次是不是我得求姑姑告奶奶的要你們出來了?”

火神法相內浮空飄著的那名青袍年輕人,扯著嗓子大罵道,“爹當初罵你們的一個酒囊一個飯袋,我還幫著說了幾句好話,現在看來,呵呵,是半分個沒說錯!但凡你們兩個再晚出來那麼一點兒,就等著給本世子收屍,帶著一個死掉的凌真迴天神山莊吧!”

那名穿有黑色披風的矮胖漢子,一臉愁容,眉眼尤為無辜,他哀聲道:“大少爺,息怒息怒!我們發誓再也不敢了,這次確實是慢了一些,下回,下一回只要聽到少爺說出那一個‘劍’字,二話不說,我們二人定然立時就從歸墟里出來,半點兒也不會拖沓!”

飄在火靈法相體內的凌真,哼了一聲,居高臨下看著底下的另一人,那個既高且瘦,手裡拎著個紅色酒葫蘆的綠衫男子。

天神山莊大少爺凌真,微慍的挑眉問道:“羅睺這認錯態度,勉強還可以,你怎麼說,計都?”

那名順直長髮披散至腰間的提酒男子,其臉上並無什麼酩酊的紅潤光澤,面色如常,只是兩隻眼睛微微眯起,他打了個不小的酒嗝,然後大幅欠身,抱著鮮紅色的酒葫蘆,向凌真法相所在位置行禮,道了一句:“此後再不敢犯,容我自罰幾口……”

說著,便又對著酒壺口痛飲了起來。

“我罰你媽了-個大巴子!”

凌真頓時怒不可遏的吼道,“這廝又醉得不輕,喂,羅睺,你如實告訴我,這段時日裡,計都這傢伙,是不是一直在飲酒,從未停過?!”

寸頭的持斧胖漢猶豫了片刻,到底還是懼於山莊少爺的嚴威,點了點頭,道:“不瞞少爺,確是如此,而且準確來說,計都他自從進了歸墟以後,當真就喝個不停,我勸了多次,奈何勸不動,他還來拉著我喝,我酒量哪兒能和他比啊?一下子就容易多……”

凌真聽聞此言,氣極反笑,連著“呵呵”了幾聲,接著提高嗓門,震聲罵道:“真行啊,簡直是太行了!一座‘酒肉歸墟’,酒池和肉林,內有美酒為池塘,佳餚作山林,可給你們享福享到天上去了啊!無巧不成書,這天底下,怎麼會如此適合你們兩人的歸墟秘境,好似量身打造一樣?我估計再讓你們在裡頭待個幾年,怕是連話都不會說,滿腦子就會喝酒吃肉一件事兒了!”

高瘦胖矮,一酒一肉。

這兩名自酒肉歸墟里現身出來的男子,正是天神山莊三星九曜十二神將的成員之二。

“酒神將”,計都。

“肉神將”,羅睺。

這二人,便是凌真此番出門,南下之旅開始前,帶上的兩員山莊內部的得力戰將,作為防身保鏢,以防止路途上會遭遇的各種不測!

由於除去這兩人外,還有莊主凌老爺特意調派的五千真武鐵騎,故凌瀟瀟所擁有的那一枚內含秘境的酒肉墟鐲,就這樣派上了大用場。

出門在外,表面看起來,只有凌真和凌瀟瀟這一對凌家姐弟,但實際上,猶有半萬數目的騎兵戰士,以及兩位護莊神將,老老實實的待在那座酒肉歸墟內部。

其實為此凌真還有過不滿,畢竟自己閉關四年時間所待的那處歸墟,赤天旱地,萬里烈焰焚燒,環境惡劣得已無以復加。

憑什麼這群兵卒,還有那兩個好酒好肉的神將,就可以那般愜意自在的享受珍饈美饌、上品好酒?

自己受苦受難了四年整,而別人一入歸墟秘境,就能進到此等舒適至極的地方,這等強烈對比,實在有些過於讓人心生不平了!

但考慮到縱使是再精銳、再威猛的騎卒,在赤煉歸墟那種可怕場所裡待上一段時間,吃盡苦頭,十有八九的要丟掉半條性命,不死都算僥倖。

故為了儘可能儲存手下騎兵們的實力,不至於還沒到南海之畔的白骨灘,沿途便已損失太多,凌真還是同意讓他們就安分些的在酒肉歸墟里快活受用,恣意度日。

如此一來,也直接導致了計都羅睺這兩大山莊神將,如入天堂一般,酒水管夠,美食管夠,日日夜夜笙歌享受,還無任何人約束,想吃喝多少都行。

這樣的逍遙日子,簡直比在山莊王府裡的時候,要強上不知幾何了!

就在剛才,身處墟鐲之外的少爺凌真,高聲喊出了一個“劍”字,根據先前的約定,大少爺只要單獨喊劍字出口,那麼計都和羅睺這兩員神將,就須及時的從歸墟內一起現身。

隨後,少爺只要再多喊上一個“來”字,那麼就算是下了開戰的法旨,兩大高手就定需傾力出擊,動手殺敵。

奈何兩人近段日子,沒日沒夜的過分放縱自我,竟是未能在第一時間聽到凌真的喊話。

計都飲個不停,喝酒喝得有些發矇。

羅睺則是肉吃多了,躺在地上呼呼大睡,沉浸夢鄉,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若非凌真聲嘶力竭,連續喊出了好幾個“劍”字,還真不一定能夠叫得醒他們,搞不好到現在還擱那座酒肉歸墟里呢!

明明已給了他們此般愜意舒坦的日常居所,吃喝皆無忌,真真切切是十分瀟灑。

可到了關鍵時刻,喊他們,喊半天都沒動靜。

享樂的時候爭著搶頭功,一有正事兒,他娘-的人卻沒了!

這也實在難怪貴為莊主之子的凌真會那般暴怒,對二人的表現極度不滿,氣急敗壞至斯,實在可以理解其心情。

就在羅、計兩員山莊神將感到由衷惶恐,心覺不妙,想向凌大少爺繼續賠罪致歉的時候,法相之內那位心情甚為不佳的凌真,快速出言,阻斷了二者的告罪話語。

貴為藩王后代神元世子的他,高聲衝著地面叫道:“別多廢話了,聽得心煩。你們兩人,現在立刻動手,幫我把那個青衫斗笠漢子給解決了,半口氣都不用留,動作麻溜點兒,越快越好!”

聽了世子此言,酒肉兩大神將有了目標,同仇敵愾,一齊轉頭看向了那名站定許久的大髯漢子尚正氣。

青檀劍俠緊握長刃,如臨大敵。

計都面帶笑意,渾無半分壓力,仰頭飲下了一大口酒水,痛快痛快。

羅睺用兩柄板斧拍了拍腆出的肚皮,挺胸抬頭,對著尚正氣咧嘴笑道:“來,陪老子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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