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野豬的身體裡面抽出了名劍紅陌,凌真又揮出了一劍。

劍氣似水銀濃稠,又端的是鋒銳異常,以此招,切斷了巨型兇獸的整根脖頸!

如此作為後,凌真身子一躍,就那樣輕快且十分安穩的從六齒豪豬精的背部,落到了平坦的地面上。

手握母親出門前所借的上乘名劍,凌真的額頭湊近可見細細密密的汗珠。

適才那一戰,確乎是令這個二十歲的年輕人,體驗到了一陣真力劇散的快感,極為舒爽,心曠神怡!

惡戰過後,八姐凌瀟瀟快步走了上來,她來到弟弟的身邊,看了凌真幾眼後,伸出小手,幫著弟弟擦掉了那些汗水,眯起眼睛,“我說弟弟呀,怎麼跟一頭中品兇獸打完,就汗流成這樣了?”

凌真把紅陌劍歸入了鞘中,露出些許的苦笑,道:“不不,這一頭該死的野豬非比尋常,至少也該有上品的水準,想來是官家對這等兇獸品級的確定出了問題,低估了此怪的戰鬥力,故而張貼出來錯誤的告示。”

凌瀟瀟點點頭,“好吧,反正都已經打贏了,怎麼樣都好,咱們走吧,小桃子他們一家估計已經等了很久了。”

凌真道了一聲“好”,運出一股真氣,把六齒豪豬精的那顆已經斷掉的碩大頭顱籠罩起來,吸入了納戒當中,準備和姐姐一塊兒下去找小桃子他們。

沒行幾步路,凌家姐弟幾乎同時嗅到了一陣極端誘人的烤肉香氣。

凌真被這陣香氣給吸引了過去,凌瀟瀟嘴上說什麼修行之人不因被紅塵俗物牽絆,但仍是忍不住嘴饞,屁顛屁顛的跟了過去。

來到香氣飄來之處,果見有人在此地燒烤。

所燒之物居然是一頭和那六齒豪豬精模樣差不多的兇獸,只是這一頭野豬的體型明顯要少很多,類似於爸爸和兒子的差別。

篝火旁,一個穿著蕃僧紅袍的年輕和尚,他腰間別著一柄金鞘長劍,劍鞘之上,鑲嵌著許許多多五顏六色的華美寶石,為此劍的外觀進行了巨大的粉飾!

那個歲數瞧著不超過三十的年輕僧人,在看到了凌真和凌瀟瀟後,微微詫異,立時開口說道:“來來來,你們也過來吃兩口,然後吃完就走,就當沒看見我吃肉哈。”

凌真笑了笑,慢步走上前去,凌瀟瀟跟在弟弟的身後。

在判斷此僧身上並無殺氣後,凌真當真就坦然的盤腿坐了下來,用手撕扯下一條烤熟了豬肉,送入了口中。

由於在青靈寺山巔,得到了劍神魚幽琮所贈的那些青龍真氣,能夠真正實現所謂的“百毒不侵”,且任何不傷及大道根本的非致命傷都可以治癒,故而凌真目前的狀態用四個字來形容,那便是“有恃無恐”。

吃什麼隨心所欲,根本無須惶恐會不會有人在飯菜裡下毒藥謀害他。

凌真咂了咂嘴,又扯了塊筋道的野豬肉,毫不客氣的沾了點醬料,又送進了嘴巴里面,嚼幾下,吞了下去。

青袍公子吃了兩口豬肉後,對此做出評價:“不錯啊,想不到這六齒豪豬精的肉還蠻好吃的。”

那個年輕僧人有些奇怪,問道:“你認識這頭兇獸?”

凌真點頭,“當然啊,你沒看山腳下的告示麼?這全真山間鬧兇獸,六齒豪豬,吃了好幾個上山的人,我受到委託,特意上此山來屠殺野豬,簡單做點為民除害的善事。”

又是一口熟肉送到口裡,凌真繼續道:“就在剛才,我親手宰了一頭豪豬精,個頭比你這頭要大很多……是了,原來如此,告示裡所說的中品兇獸,想必說的就是這一頭,我剛宰殺的那頭,不出意外就是上品了。”

凌瀟瀟見弟弟吃得這麼香甜,也忍不住動手主動撕扯豪豬的肉,吃得津津有味。

本就坐在這裡烤肉吃的年輕和尚聽完凌真之言,點點頭,“原來是這樣,想不到這座山間,竟有兩頭豬精,或許是一公一母,也有可能是爹爹和兒子,哈哈,無所謂了,反正都我吃進肚子裡了。”

凌真看了那名僧人一會兒,見其眉宇之間透出了一股與眾不同的英武氣概,就如同他所佩那一柄華麗出塵的金色寶劍,都不是凡間俗物!

再仔細觀察,能發覺出此人的兩顆眼瞳和凌瀟瀟一樣,都不是常人的黑色。

此僧瞳生黑藍色,穿著的藩屬僧袍呈大紅顏色,應當是西方少數一派的僧侶,和中原青靈寺這類的佛門教派有所出入。

但即使出入再大,佛教裡面講究的戒律也該當遵守,總不至於出家之人也能這般快意的大口肉啊?

凌真試探性的從納戒裡取出了一壺酒,遞了過去,“兄弟,來一口順順喉嚨?”

那僧人二話沒說接過酒壺,仰頭咕嘟咕嘟的痛飲起來,喝了好幾大口後把酒壺還給了凌真,嘴裡稱讚了一句:“戒指不錯,是芥子須彌的容納之物吧,好東西啊。”

凌真笑了回誇了一聲“識貨”,然後也喝了口酒,問道:“在下凌真,不知兄臺如何稱呼?”

那年輕和尚笑著回應:“我叫霍狄,是西方普蓮山伽藍寺方丈的大弟子,在西域有些名字,綽號‘劍道佛陀’。”

凌真恍然大悟,他早該想到這一身裝束,也就據傳能和青靈寺相媲美的西域佛門聖地普蓮山伽藍寺,裡面的僧人會有了。

至於這個名頭響噹噹,敢稱自己為劍道佛陀的年輕僧人,凌真沒有了解,他常年生活於錦繡王朝北部,又不是心繫天下的皇帝,對西部的諸多事情不太瞭解也很正常。

但是對於這個霍狄的師父,也就是伽藍寺的方丈大師,凌真就比較熟知了。

那位被世人稱作“千手觀音”的老僧,有著幾乎和中原佛門第一人百珠大師相提並論的名氣。

百珠大師以防禦力無敵天下,而千手大師則是憑藉著修為殺力之雄絕,榮冠於世!

十幾年前寶霖國被凌真的父親凌璞帶兵覆滅後,寶霖國國師蕭念北失蹤,原本位列人族十大高手之一的蕭國師,其位置,就被千手大師佔去了。

連續十幾年,西域頭號絕頂強者,普蓮山伽藍寺的方丈千手,都穩穩的坐著瀚藍洲十大高手的位置,任誰也無力挑他下來!

如果說青靈寺住持百珠和尚是世間最堅硬的“盾”,那麼千手大師則就是極有希望捅破盾牌的尖銳長矛。

而凌真明白,自己此刻面對著的,正在那一杆無敵長矛的親傳大弟子!

“原來是千手大師的愛徒啊,久仰久仰!”

凌真坐在地上,抱拳朗聲道。

即使從來沒聽過劍道佛陀這一四字名號,作為中原人,這等最起碼的禮數還是應該有的。

霍狄笑吟吟的點了幾下頭,又道:“現在我告訴你我名姓出身了,你可不許找我師父告狀,說我偷偷在外面喝酒吃肉,否則我可饒不了你,知道不?”

凌真點頭笑道:“這個你大可放心,我就當從來不見過兄臺在此食肉便是了。”

“這樣就對了。”

霍狄又開始自顧自的啃食起了已經烤得金黃的野豬肉。

凌真坐在旁邊吃了一小會兒,準備問出最後一個問題,解了心中疑惑後,便即下山而去。

“霍兄,你千里迢迢的從西域趕來我們中原大地,所為何事?”

凌真詢問了這一嘴。

聽了此問,霍狄停止了咀嚼,並沒有很直接的回答。

凌真頗懂察言觀色的道理,立刻就笑著道:“兄臺若是不願說,那凌某也便不多過問,因有委託在身,不方便多在山間逗留,告辭了。”

說著就要站起身來。

半站不站之際,紅袍僧人霍狄開口了,腰間別有金劍的他,說道:“也沒什麼大事兒,就是受了師父的安排,來中原殺個人,桃花宮宮主陸敕。”

凌瀟瀟一聽此名,當即就失聲“啊”了一下,“陸敕不是……”

幸虧有凌真在一旁,即使阻止了凌八姐的言語,這才沒有將天機洩露出去!

凌真同樣也心中震驚,但他有著處變不驚的優秀品質,當然不至於向瀟瀟姐那般大驚小怪。

強裝冷靜鎮定,凌真又坐定了下來,發問道:“霍兄啊,那桃花宮的一宮之主陸敕,那可是王朝赫赫有名的道家修士,連皇帝陛下都很對其名號如雷貫耳!小弟聽說,此人未來極有可能,能夠躋身瀚藍洲人族十大高手之列,這等絕世奇才,霍兄你……”

霍狄此時很是不耐煩的擺了擺手,皺著眉頭道:“就是因為那廝是未來人族十大高手候補,所以師父擔心他有朝一日會威脅到我們伽藍寺的地位,不得不殺。”

凌真無奈苦笑,“桃花宮乃道門一派,怎麼會影響到佛家宗門的地位?”

霍狄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輕飄飄的說道:“當然有關係!十大高手裡,目前有我師父和百珠大師兩位佛家之人,只有大玄通觀觀主仙豪一個道門之人,若是他日陸敕躋身十人,先不說他會不會威脅我師父的排名,道家的力量一旦足矣抗衡佛家,那我們伽藍寺未來只要聯合青靈寺,就能徹底碾壓那座道門大玄通觀,甚至將仙豪直接從人族的名單裡抹除。”

霍狄臉上露出了強烈的亢奮神情,“所以我此番來中原,定要親手宰掉陸敕的那個傢伙,等陸敕死後,他日我師父便可想辦法策反百珠大師,聯手擊斃仙豪,最後再上房抽梯,滅掉百珠,踏平青靈山,由我們伽藍寺一統中原佛門勢力,那豈不是絕美的一件事麼?”

凌真嘴角抽了抽,“霍兄,你可真是什麼都跟小弟說了啊……”

霍狄不會知道,他適才提及的,伽藍寺統一天下佛家正統的道路上,務必要掃除的三大障礙,陸敕,仙豪和百珠大師。

這三人,都和凌真有密切的關係。

陸敕是凌真五姐凌挽髻的師父兼心上人。

仙豪則是凌真四姐凌星垂的恩師兼道侶。

而百珠大師,是凌真母親姚櫻最為敬重的釋學高僧。

這三位頂級強者,於凌真而言意義深重,一個都死不得!

既然他們死不得,那麼就只好委屈霍狄去死一死了。

驀然間,有清脆至極的金屬相撞之聲響起。

原是凌真以掩耳不及盜鈴的神速,射出了數根淬有劇毒的銷骨麻毒針,要用最快的速度,取走霍狄的性命!

然而卻沒有得手,那位西域而來的紅袍僧人,在危急關頭及時拔出了腰間的佩劍,橫劍而擋,阻隔下了那些毒針的攻勢。

未受到絲毫的侵害!

手持華美寶劍的劍道佛陀霍狄,眼神裡冷冽,盡是殺意,他凝視著凌真,沉聲說道:“區區雕蟲小技,也敢暗殺我霍狄?”

凌真面色冷如水,此刻的他已經站立起身,拔出了紅陌劍在手,直面千手大師的弟子霍狄。

有紅光亮起於眉心。

旋即,凌真頭頂已幻化出了一尊火靈騎士的巨大法相!

青袍年輕人聲音低沉但富有磁性,“這等造化手段,可也算得上雕蟲小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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