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元城鼎盛拍賣行門口,一對姐弟相互依偎著,彷彿天大地大,他們什麼都沒有,就只有彼此。

不論誰離開了誰,都決計是活不下去,只能一死了之,離開這個悲涼無限的殘酷世界。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相依為命”!

這一對可憐兮兮,又彼此緊密相擁著的姐弟,其中那個“姐姐”約莫不到二十歲,撐死十七八歲的模樣。

而被姐姐抱得動彈不了的“弟弟”,則至多隻有十一二歲的年紀。

“姐姐,你說咱們這小金賣出去能值多少銀子?”

那個弟弟忽然開口問了一句。

身材明顯比弟弟高大很多的姐姐想了想,道:“不知道,但肯定能值很多錢的,拍賣行要抽兩成,剩下的所得都是我們的,那必定是很大的一筆錢。”

弟弟想了一會兒,“那我們是不是能吃得起燒雞了?”

姐姐笑得眯起眼睛,“是啊,到時候咱們有了銀子,別說燒雞,其他你想吃什麼山珍海味,姐姐我都帶你去吃,大飽口福!”

弟弟聽了姐姐這話,興奮無比,叫道:“好哎,太好了!”

弟弟正視著姐姐的臉,有點兒嚴肅,裝出一副人小鬼大的強調,說道:“姐姐,我不要吃什麼山珍海味,我只要姐姐給我買一隻燒雞,燒鴨也可以的,我們一人一個大雞腿,能就著兩大碗米飯下肚呢!”

姐姐哈哈一笑,“兩大碗米飯?你也不怕把小肚子給撐破了,平日裡一碗有時候都吃不完呢。”

弟弟害羞的笑了幾下,“那是我怕自己吃太多,姐姐就不夠吃了,所以才故意少吃些的,如果有大雞腿,別說兩碗了,連三碗我都可以試一試!”

姐姐扭了扭弟弟的鼻子,笑道:“好,那以後每天都給你盛兩大碗的飯,看你吃不吃得完,吃不完看我打不打你的屁股。”

弟弟嘟起嘴巴,“又要打屁股,姐姐,咱媽在世的時候經常打我也就算了,現在娘死了,怎麼換你打我了?”

姐姐輕輕用手掌在弟弟的腦門上拍了一下,“打你怎麼了?本來照常理來說,應該當爹的打自己兒子,可咱們爹去世得早,所以娘才會從小打你,現在娘也病死了,那就該換我了,那句話怎麼說來……對了,子不教,親之惰,我現在是你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我不打你,難道讓別人來打你麼?”

弟弟啞口無言,被姐姐的伶牙俐齒給折服了,低聲道:“好啦姐姐,我發誓以後對你好,長大了掙很多的錢給姐姐你花,不要打我好不好嘛。”

姐姐不置可否。

弟弟忽然說了一句話,讓姐姐心頭疼了一下,如同一塊軟肉被揪住了一樣。

弟弟低著頭,小聲說道:“姐姐,你說你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可你也一樣的啊,我也是你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姐姐聽罷,眼眶有些發紅,點點頭,又緊了緊抱住弟弟的胳膊,“好弟弟,你說得沒錯……”

就在這時,有個極為不合時宜的聲音傳來。

從門內走出了一個面目可憎的男子,他身上穿著拍賣行工作人員統一的服飾,一看就能知道他是專門為此行服務的一員。

那個男人來到門口,打眼一瞧,看到了那一對姐弟,眉頭一皺,十分不滿的扯開嗓門說道:“喂喂,哪兒來的兩個窮鬼,這裡是鼎盛拍賣行,也是你們能來的地方?快滾,有多遠給老子滾多遠!”

弟弟在姐姐的懷裡瑟瑟發抖,很顯然,他被那個男子的吼聲給嚇到了,小孩子的膽子就針眼那麼大,很容易就被恐嚇到。

而姐姐畢竟已經快有二十歲了,再也不可能像弟弟那麼膽小怕事,已算不得少不經事的她,沒有選擇站立起身,而是梗著脖子,對著那人大聲的喊道:“憑什麼讓我們走?我們的東西在裡面拍賣,我們在這裡等著拍賣結果呢,我們不走!”

那個出來負責趕人的男子被氣笑了他自顧自的哈哈大笑了一陣,接著用極度鄙夷的目光掃視了一下衣著粗鄙的姐弟倆,語氣輕蔑的說道:“真是笑死老子了,你們兩個能有什麼值錢的玩意兒,還有資格來我們拍賣行來賣?你當我們這邊是收破爛的地方?真是荒唐可笑至極!若你們真是賣家,那麼理應舒舒服服的坐在裡面的位子,怎麼可能坐在門口?”

姐姐仍是大聲回應:“是你們不讓我和弟弟進去的,說是我們的衣服太髒了,容易把裡面的座椅給弄髒,所以讓我們留在外面等著,等賣出去了以後,收走兩成的利潤,把剩下賣得的銀子會給我們的,你別趕,等我們拿到銀子了自然會走的!”

那個男人臉上浮現出怒容,罵道:“你這腦子缺根弦的小娘皮,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打死老子也不信你們真有貨物能在裡頭賣?說,你們賣的是什麼?”

姐姐想了想,仰著下巴說道:“十一隻靈獸,很稀有很稀有的那種!”

“哈哈,真好笑,那你告訴我,十什麼品種的靈獸?”

那個男人問道。

姐姐有些遲疑的說道:“這我就不太清楚了,反正很稀有就對了,額頭上長了一隻角,很漂亮的……”

那個男人笑嘻嘻,並沒有相信這個姐姐的話,只是覺得有意思,順著這話問道:“呦,還長著角呢,是獨角獸啊?”

姐姐搖頭,“不是獨角獸,小小的,跟貓貓狗狗差不多大。”

男人沒什麼好脾氣,索性翻了臉,厲聲呵斥道:“行了行了,老子沒空在這兒跟你們扯閒屁,連自己要賣的是什麼都不清楚,就來這兒騙人,真是說假話不打草稿,鬼才能信你們呢。”

男人提起一腳,在姐姐的腰間踹了一腳,並沒有多麼用力,但這一下已經讓姐姐摔了一跤。

弟弟在姐姐的懷裡,有姐姐的身子作為防護,沒有怎麼受傷,但他到底不是什麼特別愚笨的傻子,知道姐姐這下必定摔得不輕。

年紀小小,身體小小的弟弟瞪著眼睛,用童稚味道很重的嗓音說道:“你幹什麼啊?!幹嘛踢我姐姐?”

那個適才踢出一腳的男人冷笑數聲,仍不改輕視的高傲神色,用下巴看人,道:“就踢你們了怎麼著吧,你們能把老子怎麼樣?兩個窮酸的玩意兒,臉上餓痕那麼明顯,一看便知是餓死鬼投的胎,活該這輩子受人欺負,滾滾滾,快點滾到別的地方去,這兒不讓你們討飯,要做白日夢也到別的地界去做,來這種地方,下輩子吧!”

說著便又抬起了一條腿,可還沒等這個喪心病狂的傢伙踢出第二腳,猛然間,男子發出了一聲極為刺耳的慘叫。

姐姐瞪大眼睛,她清楚的看見,那個男人一瞬間倒在了地上,兩隻手抱著自己的右腿,口中慘叫不絕,只是一個勁兒的在地上打著滾,一刻不停!

弟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驚呆了,小小的眼睛裡大大的迷惑,驚恐的神情充斥了他的一整張臉。

而姐姐則抬著人,全然不顧地上那個慘叫萬狀的男人,不到二十歲的少女一雙煥發青春光彩的眼睛裡,出現了春日裡暖陽般的情動之色。

只見有兩人朝著這邊緩緩走來。

一男一女,女子個頭小小,長相尤為秀氣可人,一雙眼睛呈現出櫻紅的顏色,和常人的瞳孔眼珠迥然不同,非常的具有個性和神采,雖然她身材矮小,但光靠著這一對眼珠,就足可讓她整個人的氣質有巨大的提升。

而那一名男子則更加是驚為天人,讓人只要一看見他的外貌長相,就目眩神搖,覺得人間有如斯般非同小可的男子,真乃人間之福!

穿著破爛庸俗衣裳的姐姐,自知自己的穿衣不甚好看,但當她此時此刻親眼目睹了那名男子的衣裳後,她徹徹底底的自慚形穢,覺得自己簡直就跟沒有穿衣服一樣,甚至羞恥。

沒有別的理由原因,就只是因為那個男人身上那一件青色長袍實在太過華美絕俗,太過超乎人的想象力,太過……神仙風采了!

那件青袍上面繪有許許多多的精美花紋,每一條紋理,都已經不遜色頂尖匠人一生最得意之作,那等完美到毫無瑕疵的絕世成品,莫說穿上一次這麼奢侈,縱是這一輩子有機會能親眼看上那麼一回,就已經可以說是此生再無什麼遺憾了。

那名青袍風流的年輕公子哥,邁著頗為輕緩的步子,悠哉的走了上來,和那一名個子小小的白衣女子一起,走到了那一對窮酸姐弟的面前。

不存在任何的壓迫感,只是站在面前而已,似乎春風拂面,似乎三月陽春飛花在眼前飄過。

又淡淡的清香飄來,不只是錯覺還是真實,也不知這氣味是從青袍男子的身上傳來,還是來自那名白衣少女。

“發什麼呆啊我說,你們女孩子都這樣的麼?見到好看的公子就喜歡兩眼發直,話也不說了?”

青袍男子正是天神山莊大少爺凌真,而他身邊那一名白色衣裳的矮小少女,正是比凌真大了幾歲的凌家八女凌瀟瀟。

凌瀟瀟對弟弟的自戀嗤之以鼻,笑道:“弟弟,求你以後別這麼自以為是了行不行,現在你可是在我身邊哎,要是丟了人,那姐姐我可要跟你一起丟呢!”

凌真沒有理會親姐姐的話,只是用那對桃花眸子盯著那個窮酸姑娘。

姑娘的臉很快就紅了。

凌真心下好笑,原來天底下姑娘嬌羞起來的模樣都是這樣,一般無二,小臉蛋紅得好似一個水靈靈的蜜桃。

若非凌真到底還有些分寸,只怕真要忍不住伸出手去掐上幾下,看看手感如何了。

“你……是你救了我們嗎?”

那個俏臉通紅的窮酸姑娘終於還是把頭低了下去,小聲小氣的問道。

凌真嗯了一下,“沒錯,那個傢伙太過礙眼,我就彈了一下真氣,把那人的腿骨給震斷了。”

說著斜眼往地上看了一下。

剛剛還氣宇軒揚、耀武揚威的男子,當下因實在忍耐不了斷腿的劇痛,兩眼發白,昏厥了過去,倒在地上好像死狗一條,真是大快人心!

“謝謝你……”

窮酸少女捏了自己弟弟的肩膀一下,“快些謝過恩人。”

那個已經被嚇得流出兩條鼻涕的小弟弟連忙聽從姐姐的吩咐,對著凌真說道:“謝過恩人!”

凌真毫無所謂的大笑了幾聲,“我不過是看到一條野狗在狂吠,忍不住把狗打昏過去了而已,不必這般謝我的。”

“恩人,你……你姓什麼?”

那名窮酸姑娘並沒有讀過書,不知道一般像這種情況詢問他人性命,應當用“貴姓”二字,她非常直白的用了“你姓什麼”這一句話來發問。

凌真又不是那種迂腐不堪的酸儒,當然不會介意這種細枝末節,嘴角帶著自信的笑容,回了一句:“我叫凌真,兩點水的那個凌,你們呢?叫什麼?”

窮酸姑娘回答:“我叫薛花。”

她又指了指自己的弟弟,“這是我弟弟薛草。”

凌真湊近過去,揉了幾下薛草的那顆小腦袋,笑意融融道:“小弟弟,你和你姐姐,草一花,不錯,名字起的不錯。”

薛草笑容天真,仰著小腦袋,目不轉睛的瞧著比自己高出極多的大哥哥凌真,道:“我娘說了,起賤命好養活,花花草草的最有生命力了,不容易死!”

薛花有些尷尬,摸了摸弟弟的後腦勺,不太好意思的說道:“恩人,我弟弟他歲數小,亂說話的,你別介意哈。”

凌真擺了擺手,“當然,我又不是什麼小肚雞腸的人,小孩子嘛,童言無忌,從來都沒有什麼關係。我倒是真心覺得你們家這名字不錯,尤其是你哦薛姑娘,薛花,雪花,嘖嘖,真是好名字呀!”

有著“雪花”這一名字諧音的窮酸姑娘,俏臉再度緋紅,低頭道:“多謝恩人讚美……”

凌真又笑了笑,“不必喊什麼恩人,喊我凌公子就好,對了,剛才好像聽你們說,留在這門口,是在等著自己的東西拍賣?你們賣的究竟是何物?”

畢竟是一座鼎盛拍賣行名聲在北國大地都不算小,眾所周知,能在裡面進行拍賣的東西,決計是上品中的上品,甚至完全可以歸入“超品”這一行列當中。

這一對窮酸兮兮,看起來連吃飽飯都有些費勁的姐弟,到底能有什麼東西拿出來到裡面去賣?真是令人好奇得緊。

“是一隻靈獸,是我娘留下來的,叫小金。”

小弟弟薛草十分興奮的說道。

凌真笑了幾下,心下覺得原來如此,開口道了一句:“讓我猜猜,定是一條小巧玲瓏,足可當做寵物來飼養的小傢伙,對不對?”

薛草重重點頭。

凌真亦點了點頭,覺得理應如此,若是大型異獸,他們姐弟兩個定然是沒有飼養的能力,於是便又問:“是什麼品種的靈獸?”

薛草撓了撓頭,使勁兒的想了想,終於還是隻能搖頭,道:“這我就不知道,小金它頭頂長著一隻角,渾身上下金閃閃,可漂亮了!”

這下凌真猛地瞪大了眼睛,甚是震驚的大叫道:“魔蛻……這次拍賣大會的頂級賣品魔蛻榆錢,竟是你們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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